虽然心里止不住地吐槽着这一瞬间内心的尴尬，宋树立在沈以柃的视线跟随之下，面上平静地从书包里摸索。
直到翻遍整个书包都没有翻出气味抑制剂时，宋树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刚想开口，就忽的起了一阵风。
扫过长廊的寂静和少女的眉梢，混合着盛夏桑林独有的气息，以及，他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
“你……身上带抑制剂了吗？我的好像落别处了。”宋树立有些害羞，深呼了一口气。
沈以柃眉梢忽地一扬，望着宋树立说道：“你先去厕所等着，我去帮你借。”
她给宋树立随手指了个方向，随后，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现下，为了避免他的信息素影响到其他人，就只能听沈以柃的，滚去厕所待着了。
跟着沈以柃指的方向走去，宋树立很快就找到了厕所。
他伸出手将厕所门把手握住，轻微使点劲拧开，随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锁了门。
没几个呼吸的间距，门口传来的上课铃声直接将少年的心思展开。
她会不会上完课才给他送抑制剂过来啊？
不过，他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沈以柃身上的信息素排斥。
不是说，同性相斥，闻不得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吗。
不会是他的信息素太弱的原因吧？
宋树立这般想，再次对自己的信息素表示讨厌。
身上灼热逐渐弥漫全身，心下烦躁感愈演愈烈，像是暴风席卷而来，借着校服的袖子，他捻了捻指尖。
可歌可泣，在上课铃声响起没多久，宋树立靠在厕所门上，很快闻声门口的脚步传来。
他将门打开，在抬眸向外看去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抿着嘴角，乱扑眨着眼的沈以柃。
她的手里拿着抑制剂。
“给你，我先去隔壁洗个眼睛。”沈以柃递给宋树立气味抑制剂后直接走向隔壁厕所，许是来的时候风尘仆仆，连带着眼睛也遭了殃。
宋树立没来得及说谢，人就已经钻进隔壁女厕所没了身影。
刚想打开气味抑制剂往自己身上喷，定睛一看上面明晃晃标注的味道。
牛奶味。
宋亚轩：……
这年头，什么时候喜欢牛奶味的人越来越多了。
拿着抑制剂的手在空中悬着，宋树立低垂着头，沉思的眸掩在细密睫羽后，颤了几弧。
所以他该怎么选择呢？
是选择顶着这身牛奶味的信息素跟神经一样出去干扰到别人丢脸，还是选择喷完顶着更浓郁的牛奶味出去丢脸呢。
答案很简单，他只配选择后者。
结局都是落得个丢脸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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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地往身上一乱通地喷，直到身体上的异常慢慢殆尽，宋树立才顶着一张算不得心情好的脸闷闷地走出去。
沈以柃靠在旁边的墙上，身后的白墙与她今天穿得校服相互映衬。
三中的校服的审美可能死绝了，红色的袖子，但是衣服其他地方是灰色的，红色与灰色碰撞的地方还有俩条在暗处会发光的杠。
很丑，所以宋树立难以想象自己穿上心情会变得多么差得透顶。
“走吧，先陪你去拿书再回去上课。”少女走在前面，侧处不知哪里的隙边投来的光照射在她脑袋上。
这时候宋树立才注意到，眼前的沈以柃头发似乎有些浅色。
而光隙打在她的头发上，衬得她的头发丝都在发光。
是染头了吗？
宋树立这样想。
没多久，沈以柃带着他来到了教导处——旁边的书籍管理室。
宋树立依稀记得，邓栖不是让他去图书馆拿书的吗？
对上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到皱巴着的眸，沈以柃还是很好心的跟他解释了一遍。
按照她的解释是，因为她刚好要来一趟教导处，加上书籍管理室也能拿书，所以沈以柃带他来到这里了。
去教导处？
宋亚轩在她的解释里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
虽然说他之前从未在学校里待过，但是出于他好歹还是有朋友的。
不出意外，宋树立记得进教导处的学生，要么是犯事，要么就是拿奖。
宋树立觉得沈以柃是后者。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笃定，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沈以柃是A班班长。
班长，不就是品学兼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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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错了。
但是宋树立开了眼界。
他从来就没见过有人既在教导处那处的老师拿了奖状，隐隐约约听着是英语竞赛的，随后又去了另一头老师那里挨训。
而且宋树立看着在两边都神态自如的沈以柃，他估摸着，或许还是个惯犯。
看着沈以柃又从教导处里拿了瓶冰水出来，宋树立更加不解了。
直到眼前冒出一只很细的手，手里是那瓶刚拿出来的冰水。
瓶壁上水涔涔一片，顺着掌缝淌下来，滴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
“喝点吧。”沈以柃说道。
那声音很平静，反而让宋树立滋长出一些不可思议。
宋树立疑惑了一下：“教导处的水，学生还……”
宋树立的话被脸颊倏然的冰感冻得打断。
因为刚刚才喷了抑制剂的原因，连瓶壁上都沾染了些许牛奶的味道。
“或许是我太被老师喜欢了。”她弯着眉眼，盈盈莞尔的模样并没有初见笑容那般炽烈，甚至有些柔和。
或许，宋树立觉得这句话算得上一半正确。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能给学校争得荣誉的，确实是受老师喜欢的。
但是犯事的就未必了。
随后沈以柃带着宋亚轩进了隔壁的书籍管理室，这个学期的书很多，但是已经不常用了。
毕竟，A班在高二上学期结尾那段时间就已经结束了高中课程。
宋树立抱着一堆的书，微微撇了一下脑袋，将额前有些长的头发撇到一边，这样不至于挡住自己的视线。
或许该剪短些了。
宋树立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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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学的到来似乎对A班原本的生活规律并没有什么影响。
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强度对于原本在家里上家教的远不能比。
宋树立蹙着眉，眸色在微凉的天色中，有些沉，在一片翻页声中，他只是右手抓着笔，一步步在草稿纸上验证着数学题。
是夜，等到教室里人已经空荡荡，宋树立才顺手关灯和空调，往外走去。
A班在学思楼五楼，宋树立一个人背着书包往楼下走去，低着头，楼梯口的灯光把他整个人的轮廓格外地柔和，少年的眼睛也越发清亮。
那人眼睑下泛着些许的青，一个不察，差点踩空，要不是扶着楼梯，大概是很容易摔倒的。
“学习固然重要，但你非要这样学吗？”一道女声响起。
闻声看去，宋树立得抬起头来才能看到上层楼梯缝里那个熟悉的脑袋。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宋树立没带眼镜，只觉得那人似乎是朝自己笑了笑，随后便看不见那个小脑袋。
因为小脑袋已经下楼，来到了他旁边。
是沈以柃。
因为过近的距离，可歌可泣，宋树立终于认出来是谁了。
“才来俩天，你累成这样？”沈以柃眉一扬，提着书包跟着他的脚步往楼下走：“你之前是在哪上学的？”
“家教。”宋树立有些困，微微打了个哈欠才回答她。
说完，便侧过头，将头微微低下看着沈以柃。
沈以柃不高，至少在A班女生堆里算不上高，宋树立目测大抵是刚一米六出头。
当然，这个头可能不过一俩厘米罢了。
这让宋亚轩觉得这很Omega。
而站在一米八五的宋树立旁边，才堪堪在他的胸上些许的地方。
或许有时候优质的Alpha基因确实让他的外形很优越。
但……Alpha女性会这么矮吗？
宋亚轩看着她，思索。
“你刚刚说我非要这么学……是什么意思？”宋树立垂着眼，头顶随着响声忽亮忽灭的灯光在少年的睫羽扫着，投下一片圆弧的轮廓，颤颤地。
沈以柃抬头看着他，哪怕是思绪搅着因学习带来的烦扰，宋树立那双吸引人的眸还是亮亮的。
她说道：“可能因为从小学习的氛围不一样，我们的学习带着竞争力，而你太过于散漫。”
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