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不让我碰钱,倒也不难理解——那是她在荣国府中稳固地位的根基。若财权旁落,她怎能放心?但如今她对我已无可奈何,只能把我当妹子供着。看我对她也构不成什么实质威胁,这对我的提防的心也逐步淡去了。作为荣国府管家的她,不得不把更多的心思花在如何维系这个外表富丽堂皇、内里危机四伏的荣国府上。荣国府,表面光鲜,却掩不住百年家业的逐渐衰颓。王熙凤聪慧如她,自然明白这一点。她不能容忍荣国府在她手中坍塌,因此暗暗筹谋,决意挽回颓势。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熬了。”某日,她在正厅内来回踱步,眼光不时停留在“荣禧堂”的匾额上,时而又望向门外的幽深长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低声自语:“府中支出日增,而收入却如漏水般点滴不进。往年尚能向外借些银子维持,可如今连小钱庄也不再愿意放贷了。”她猛然停住,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得想个法子!”她心中开始盘算。
王熙凤生来要强,惯于走旁人不敢走的路。她曾为筹资暗中放高利贷,赚了不少银子。如今,她心思又转到利用荣国府的名头设立钱庄,以解燃眉之急。她召来心腹周瑞家的媳妇儿,悄声吩咐:“去打听打听,京中哪家钱庄最近风光,哪家掌柜最是精明。”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她,眼中透出决绝。几天后,周瑞家的回报:京北的赵家钱庄,依靠朝中某些人物的关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甚至有垄断之势。王熙凤听罢,轻轻一笑,眼中寒光一闪,捏了捏手中的熏香折扇,冷冷道:“赵家根基比贾家差远了,我倒要看看,谁更胜一筹。”王熙凤决定亲自操办此事。接下来的日子,她频频设宴,邀请京中各大钱庄掌柜赴席,席间谈笑风生,商道之理信手拈来。
然而,这番计谋虽胸有成竹,却仍需贾母首肯。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贸然提出必定遭到反对。是夜,贾琏归房,王熙凤已宽衣静待,灯影摇曳下,她低声唤道:“二爷,近来有件大事需与你商议。”贾琏见她神情郑重,便问道:“王熙凤儿,何事如此慎重?”王熙凤将设立钱庄的计划娓娓道来,言辞中剖析利弊,她柔声道:“如今荣国府内忧外患,不趁早筹谋,恐将来无可挽回。市面上对稳妥金融服务的需求甚大,若能借荣国府声望开设钱庄,不仅能解眼前之困,还能为荣国府带来财源。”贾琏闻言,点头叹道:“你说得有理,但此事非同小可,若贾母不允恐怕难成。”王熙凤淡淡一笑,目光坚定:“所以我要你一同去见贾母,有你出面,老太太总不会拂你的面子。”
次日,夫妻二人一同前去请安。待服侍贾母用过早膳,王熙凤巧妙引入话题,柔声说道:“老太太,近日孙媳妇发现京中许多钱庄生意红火,不禁想到,咱们荣国府若也涉足其中,或能获利。”贾母见贾琏点头附和,便道:“凤丫头,有什么打算,尽管说来。”王熙凤便将计划详详细细道出,言辞中分析了利弊。贾琏也在旁帮腔:“老祖宗,王熙凤儿说得在理,府中财务紧张,若不寻新路,恐难维持。”
贾母眉头紧皱,道:“此事非小可,若出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王熙凤心中一紧,仍温声道:“老太太所言极是,但若不走这一步,荣国府恐难再续。”贾母沉吟良久,道:“这钱生钱的买卖终究是虚业,朝廷整顿金融,风声紧紧的,我们又如何与人竞争?”王熙凤接过话茬:“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虽无经验,我娘家王氏可是行家里手,必定能助荣国府一臂之力。”贾母思索良久,终于点头道:“可以试试,但一开始要慎之又慎,先做个小规模,摸着石头过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