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尤二姐虽并不插手王熙凤的财务大事,心中却常有思量:一个女人,若只做生育的工具和供人观赏的花瓶,终究是难以立足。我自幼习得一手好针线,心想着若能凭此技艺在府中立住脚跟,便不至于完全受制于王熙凤。
初入荣国府时,我常常独坐闺中,默默缝制衣物。那时身体未愈,常感寂寥无助,唯有手中的针线,能稍慰我心。起初不过是缝补些简单的衣物,心无旁骛,手中的针线也就越发娴熟。渐渐地,我的技艺日渐精湛,飞针走线间,竟能绣出如花似锦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要从布料上跃然欲出。我的这手艺,很快便引起了荣国府上下的关注。最初只是贾琏一家让我缝制衣物,但不久,连贾母也开始留意我的针线活。鸳鸯常来寻我帮贾母缝衣,我也愈加用心。宁国府的尤氏姐姐早知我心灵手巧,也时常将衣物拿来请我缝制。虽不如王熙凤般参与府中大事,但凭这一手出众的针线工夫,也足以叫人另眼相看。
贾母召我至房中,温言道:“二姐儿,你这针线真是难得,老太婆我穿了你做的衣物,舒适非常。可愿为我做些特别的物件?”我忙问所需,贾母笑道:“听闻你针线巧妙,我这年岁渐长,凡事爱讲究,若有几件合体的肚兜,不但体面,也算你一番心意。”我听罢,即刻用心缝制肚兜。我选用上好的丝绸,经过反复试验,将针线技艺发挥至极致。每一件肚兜都精巧异常,尤以我特意设计的百子千孙肚兜最为出色。寓意美好,色泽艳丽而不失雅致,正合荣国府身份。更妙的是,我竟能做到双面绣,无论正反,皆丝毫不见针脚痕迹。贾母穿上后,尤感舒适,逢人便夸:“这肚兜不但绣得巧夺天工,穿着亦舒适透气,世面难得!”贾母一夸,荣国府女眷纷纷前来求一件肚兜。太太夫人、奶妈婆子、小姐丫鬟无不对这百子千孙肚兜赞不绝口。一时之间,整个荣国府上下皆穿上了我亲手缝制的百子千孙肚兜。
晚上,贾琏来我房中,见我正忙碌,便笑嘻嘻地凑近道:“二姐儿,我听说你那百子千孙肚兜连贾母都穿上了,不如你也给我做一件,我试试如何?”我见他一脸顽皮,知他戏言,便故作正色道:“这肚兜乃是女眷之物,岂可胡闹!”谁知贾琏不依不饶,非要试穿一番,还拉我不放。我心中好笑,故意逗他:“好啊,那你试试,只怕穿上后会被人笑话!”贾琏不服气,一把抢过肚兜,三下五除二便穿了上去。我看他滑稽模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贾琏也不恼,反而在镜前转来转去,吟道:“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我脸上一热,催他脱下肚兜。贾琏笑着解下衣物,一把把我搂了过去。
如今,我每日忙于缝制,心中亦觉充实。偶尔抬眼望见窗外景致,心中不禁感慨:人生如针线,虽万千纠缠,终要一针一线,织就未来。正如我手中针线,每一针每一线,皆为自己绣出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