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和黎鸢一起又回到了敦煌。
回去的路上，黎鸢的脸上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李丹知道黎鸢的心里藏着事情，可也不好多问。
他毕竟只是一个司机，一路上李丹都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想要让黎鸢开心，可惜效果都微乎其微，李丹没了办法，只能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
回到酒店之后，李丹密切关注着黎鸢的动向，试图在黎鸢有需求的第一时间出现，为黎鸢排忧解难。
无论怎么说，黎鸢也算李丹的救命恩人。
可黎鸢这些天一直盯着他标注好的那份地图，总是闭门不出，时间长了，李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丹却也不敢多说，毕竟黎鸢可是桑雪重视的人，她的本事不小，李丹觉得她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盯着那紧闭着的房门，李丹只能叹口气，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候着黎鸢的消息。
李丹就这么默默守在黎鸢的身边，时不时还要给桑雪汇报最近黎鸢的情况。
事无巨细，李丹准备好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在上面详细记录着黎鸢每一天要做什么，需要什么，就连黎鸢为数不多的出门的时间，他都记了下来，发给了桑雪。
桑雪这段时间也有些奇怪，平时看到李丹汇报的情况时总是很快回复，可这几天，他发现，桑雪回复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也不知道桑雪究竟在忙些什么。
李丹叹了口气，敦煌也快要到冬天了。
外面呼啸的风声不停歇，听着那呼啸的风声，李丹下意识觉得，这个冬天恐怕不会太平。
漫长的冬季就要来临，李丹下意识地收拢了自己的领口。
他依稀记得，天气预报上前不久曾经说过，今年的冬天，会格外的冷。
……
黎鸢这些天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希望研究所上，她前不久离开酒店房间的时候，布置好了一个摄像头，正对着对面的希望研究所。
摄像头能代替她，在她不在酒店的这段时间密切关注着正对面的希望研究所。
希望研究所一向行事低调，原本黎鸢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
即使是不抱希望，离开前，黎鸢还是布置好了所有一切，那些东西出现过后，她总觉得希望研究所也会有什么行动。
希望研究所看门的那位老大爷依旧每天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躺在躺椅上，一边享受阳光，一边听着手机里的相声。
最开始的几天，希望研究所一直都很安静，就像是她离开之前的那样，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有几天，看门大爷忽然收起了摆放在正门前面的那张躺椅。
黎鸢无意间看到摄像头传回来的内容时，还以为看门的大爷转了性子，可渐渐地，她发现了不仅仅是躺椅没了。
那几天，看门大爷就连相声都不听了，每天站在大门前，背着手，一双眼睛不时扫视着四周，大爷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大有一种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架势。
摄像头传回来的内容显示，那几天除了送快递的小哥之外，谁都不能靠近希望研究所，就连点的外卖都要先送到大爷的手上，他仔细检查过之后，才会召唤来一个送餐的机器人，让机器人将外卖送进去。
那被召唤来的机器人看着很新，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新款送餐机器人。
黎鸢就这样每天盯着那个机器人摇摇晃晃，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带着一份又一份的外卖，缓缓进入希望研究所的正门。
希望研究所给黎鸢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盯着视频里的内容，黎鸢无声地扯动唇角。
对，就应该这样，沉寂多年的希望研究所原本就不应该那么平静。
可奇怪的是，黎鸢一直没有看到希望研究所内有什么人进出。
这很奇怪，看门大爷的举动明显告诉黎鸢，希望研究所内部现在有很重要的人或者事务，可他们的大门前却很少能看到有人进出。
黎鸢举着望远镜，看着破败不堪的大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拿出手机，问桑雪：“你还记得希望研究所吗？”
对于黎鸢的消息，桑雪一向回复的速度很快，可这一次，黎鸢迟迟没能等到桑雪的回复。
黎鸢觉得有些奇怪，又发了个问号过去。
这条消息发出过后，桑雪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黎鸢轻“啧”一声，才按下了接听键，电话中立即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举着电话的黎鸢眉头紧蹙，脑海中不停浮现出桑雪的那张脸。
她依稀记得，桑雪这个人爱漂亮，轻易是不会出门的，可这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桑雪并不像是在家的样子。
黎鸢轻声开口问道：“你出门了？”
听筒中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黎鸢的视线下意识地望向窗外。
她所住的这一间房间，或许是因为高度实在太高，有几次窗户都被外面的风吹着轻轻摆动，黎鸢当时原本有些担心，在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得到没事的答复之后，她才放心一点点。
桑雪的声音这时候才传入黎鸢的耳朵。
“嗯？出门啊，是啊，出门了。”
“你刚刚问我什么？希望研究所？”
黎鸢叹了口气：“是啊，你平时不是轻易不出门吗？什么事这么急，还能请得动你。”
电话另一端的桑雪翻了个白眼，心道当然是你黎鸢这个没良心的。
可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自己这一趟原本就是打算给黎鸢一个惊喜的，想到这里，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希望研究所出什么事了？”
桑雪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也没出什么事，就是有些奇怪，我记得你上次不是用无人机飞进去查看过吗？”
现代社会，这是桑雪总是挂在嘴边的词，每每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黎鸢都总是觉得衬得她很不像是现代社会的人。
桑雪愣了愣：“是啊，不过那都很久之前了。”
“很久之前也没关系，我想知道，上一次你让无人机飞进去的时候，那里面有没有修电梯。”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桑雪差点就要把这个研究所的事情忘光了，听到黎鸢的问题过后，她才冲着莫甲招了招手。
莫甲一直站在桑雪身后，听到了桑雪刚刚和黎鸢之间的对话，早就已经从平板上打开了有关于希望研究所的资料。
看到桑雪挥手的动作后，莫甲才把桑雪所需要的资料放在平板上，轻轻递到了桑雪的手边。
桑雪缓缓划动着平板上的内容，逐帧查看着平板上的内容。
看了很久之后，才在一堆照片和视频中准确的找到希望研究所内部的照片。
“找到了，那里面没有电梯啊。”
“那栋楼太老太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希望研究所的人并没有搬迁的打算，不仅没有，我看他们连翻修这栋楼的打算都没有。”
“不过我觉得也正常，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些年大环境不好，希望研究所的资金链看着像是断了几次呢，翻修这栋建筑毕竟是个不小的花费。”
桑雪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平板上那些看起来老旧的照片。
说完之后，黎鸢忽然笑了起来。
“桑雪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希望研究所。”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希望研究所并不会那么安分，特别是在那些东西出现之后。
“嗯？黎鸢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鬼市的资料从不会出错。”
黎鸢的眼神暗了暗，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双手来，又举起望远镜，盯着不远处的希望研究所。
看起来像是快要到了下班的时间，看门的大爷正在整理保安亭中的东西，那个破旧发黄的水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他站在保安亭里环视一周过后，眼睛最终停留在那部有线电话上面。
看门大爷就这么站在那部电话前，黎鸢扫了一眼，那部有些年头的电话是红色的。
“没说你们的资料有错，只是今天我发现一些好玩的东西。”
“你知道吗？希望研究所这些天多出来一个送餐机器人。”
桑雪有些意外：“送餐机器人？”
“嗯，就是酒店里常用的那一种。”
听到这里，桑雪恍然大悟：“所以你才问我他们有没有修建电梯啊。”
“是啊，如果没有电梯的话，那机器人是爬不上去的。”
这确实有些奇怪。
桑雪举着电话，眉头紧皱在一起。
“除非希望研究所里面还有些建筑是我们不知道的。”
她的指尖飞舞在屏幕上，又找到了有关于希望研究所的文字和视频资料。
黎鸢“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依旧死死盯着望远镜里面的看门大爷，保安亭里的人，满脸虔诚地站在那部电话的面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指令似的。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和平时听相声的那一位完全不同。
一夜之间，那大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收起了自己的散漫，注视着面前的电话，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电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