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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安番外腐烂夏日(下)

    味道一瞬消失,蒲墨笃找不到味道的来源,继续走向食堂。

    绝大多数的学生都已经吃完饭,此时的食堂有些空荡,蒲墨笃走到熟悉的窗口点饭,等到卖相不怎么样的饭菜拿到手后,边走边寻找绝佳的单人空位。

    等到坐下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走完,蒲墨笃从兜里掏出英语小册子,开始复习早上中午背的单词。

    一页单词背完,一碗饭也刚刚好吃完,将碗筷放入适当的地方,蒲墨笃低头看眼腕表,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从食堂跑回去恰好。

    跑动一两步,遇上了,唯一一次在记忆中不狼狈的池弗。

    衣服干燥,头发整齐,有些破损的眼镜挂在鼻梁上,池弗目不斜视地走到食堂窗口,要了一份快餐。

    蒲墨笃的目光盯着池弗,对于即将开始的晚自习产生嫌弃,她不太想看见令人厌烦的付鹰和“善解人意”的同学,于是她跟在池弗对面坐下,第二次翘掉晚自习。

    她用手撑脸看池弗吃饭,对面那人吃饭并不算文雅,只是机械性拿着勺子将饭菜往嘴里塞,咀嚼几下就咽下,让人完全没有食欲。

    “池弗。”

    “池弗池弗。”

    蒲墨笃不厌其烦地叫池弗的名字,单调的名字在被不断的重复,她念着念着却感觉到生涩,就好像下一幕会失去呼唤这个名字的能力。

    池弗没有理她,端起没有吃完的餐盘倒掉,径直离开。

    蒲墨笃看出池弗走的不快,右脚坡得突出,几乎是左脚拖着右边走路,她快步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声询问。

    “你右脚怎么了?”

    “被打了?是不是那群人?”

    “需不需要去医护室啊?”

    “你走慢点小心痛!”

    池弗仍旧沉默,蒲墨笃也没有再说话,继续跟着她。

    很奇怪,她从来不是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可在池弗面前完全不适用,池弗对她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是点醒她的那一眼还是池弗默不作声的被欺负?亦或是她面对池弗时的安心感?

    走到之前的围栏处,池弗不嫌脏直接坐到地面上,蒲墨笃站在池弗面前蹲下。

    她借助黄昏的余晖看池弗的裤脚,裤子因为短小而上卷,露出臃肿的脚腕,青的紫的红的看得人难受。

    蒲墨笃看着伤痕,心跳随思维变慢,又有东西将她从地面拉入海底。

    池弗扫一眼蒲墨笃的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拉下裤脚遮挡住伤口。

    “蒲墨笃。”

    “......啊?”

    “不要去看不要去想。”

    说着伸手拉住蒲墨笃的手。

    蒲墨笃感受到温暖后宛如溺水者被拖出海面,大口呼吸。

    无形的东西在阻止她去思考池弗的处境与未来,仿佛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她稍稍接触,得到了轻微的警告,五感缺失与被遏制呼吸。

    蒲墨笃回握拉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滑过对方粗糙的手心,却仍为刚才的遭遇而心悸。

    池弗放开她的手,转而盯着半空发呆。

    蒲墨笃坐在池弗旁边,悄悄侧头,偷偷观察池弗的侧脸,鼻尖嗅到好闻的淡香,黄昏分割了她们的距离,一人坐在余晖中一人坐在无光处,一切都在为她们划分界线。

    池弗是在蒲墨笃快要睡着时走掉的,后者在前者离开时睡意全无,起身就跟在后面走。

    她们走到教学楼,里面静悄悄的,学生们对着难题犯愁,池弗快速从2班里拿出书包,准备离开校园。

    蒲墨笃居然从池弗身上看出许些轻快,就像是她要飞出这里一样放松。

    她眼巴巴目送池弗走出校门口,心里念叨走读生真好啊真好啊。

    然后一个人走回教室自习。

    刚坐到位上,周围的同学就好奇地围过来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下午没上课,是不是生病啦一些话,还让她注意身体别把身体搞坏被付鹰拿走第一。

    蒲墨笃原本心里暖暖的,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就变得心里冷冷的。

    往后几天,她查看了之前考试的排行榜,池弗有时排在她的身后,有些时候会掉出前一百,可她从来没有在意这个人,她记得以前所有考过第二的人名,独独没有池弗二字。

    但在付鹰转来后,第二名的位置成为他的专属位置,紧咬着蒲墨笃的名字不松口,池弗的名字只出现在上次的第二名,其余考试再也没出现在前一百的榜单里。

    最后一次的第二,就像她们翘掉晚自习时出现的黄昏,又像是一个人最后的挣扎。

    池弗会挣扎吗?

    以蒲墨笃对她的理解是,不会。

    可实际上池弗真的不会吗?蒲墨笃不知道,在她的印象里,池弗永远都是死气沉沉的,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看待事物。

    在最后,蒲墨笃终于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是烈阳正中的晴天,蒲墨笃与饭搭子正从食堂那边赶回教室。

    炙热的阳光和喧嚣的蝉鸣,冒着热气的地面,被汗打湿的衣襟都让蒲墨笃烦闷不已,学生们吵吵闹闹结伴从她两身边过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暑假。

    蒲墨笃烦躁地吐槽付鹰,饭搭子认真倾听并时不时附和几句,话题从讨厌的人转变到成绩又跳跃到假期安排,兴致也随着假期将近而活跃。

    当她们刚走到教学楼里,一旁树上的蝉鸣声突然发大声音,吵得人心慌。

    然后是呼啸的风声,声音不大,几乎被蝉鸣声盖过,紧接着是巨大的闷声,是肉块和骨骼砸在土地上的声音。

    声音连续,几刹那过去,饭搭子拉着浑身僵硬的蒲墨笃转身,后者不由自主地向着声音的方向无神地走去。

    她四肢发软,心跳加速,眼睛看不清物,遍布土壤的红色糊住了她的双眼。

    谁?为什么躺在土里?花都要被压扁了。

    红色的血液大部分被土壤吸收,小部分顺着沥青路流到蒲墨笃的脚边,绕开她洁白的鞋向四周流去。

    饭搭子上前将蒲墨笃向后扯,扯进人群里,周围的私语代替响耳的耳鸣声,他们在说这是谁。

    这是谁?

    是谁?

    那张脸朝着天看,面上是触目惊心的巴掌印和红肿,四肢以不寻常的角度折叠。

    仰面的人穿着半干的长袖,短半截的长裤,泛黄的内衬,她身上的衣服被缓缓染红,身下的白花也被血液染成红色,正午的太阳将花儿变得娇艳,阳光也正巧抚过失去温度的身体。

    是池弗。

    她正如身边的花一样盛开。

    蒲墨笃眼里的红色被池弗的脸代替。

    一个她不愿意去猜想也不愿意看见的现实呈现在眼前。

    池弗跳楼了。

    池弗、池弗。

    你痛不痛,热不热?

    土里好脏,你能起来吗?

    大脑已经自发停止运转,心脏快要冲出她的胸腔,剧烈的跳动声震得蒲墨笃好想吐。

    你能不能理理我?池弗。

    她不在意池弗以往的冷淡,可后者如今的沉默让她难受得发疯。

    后续在蒲墨笃恍惚中度过,她好像被拉回了教室,校方唤来警察和救护车,送走尸体,一切又回归正常,学生们将中午的事当作八卦传播,一边写题一边试图探寻更多。

    而蒲墨笃,她什么都不清楚。

    她的意识进入混沌,精神好似活着又好似死去。

    直到暑假的到来,蒲墨笃被父母接回家,精神仍旧恍惚。

    最后校方给出的结果是xx同学不小心坠落,通告内没有其余的有效信息。

    蒲墨笃坐在椅子上看完学校发出的通告,转而盯着黄昏发呆。

    池弗死在她们的第六次见面。

    然而她们并不熟络。

    她对池弗一无所知,无论是哪一个方面,她都不了解池弗。

    那她为什么会如此消沉?

    搞不懂,搞不明白。

    蝉鸣声响随着黄昏的结束而变小,夜色笼罩城市,蒲墨笃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提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是上次寻找与池弗同款的洗衣液的味道。

    只是夹杂了,在那个正午之后,一直漂浮在她周身的淡淡的腐烂味。

    后来蒲墨笃带着为数不多的,关于池弗的记忆,长大成人。

    高中时期霸凌池弗的对象,她后来在茫茫人海里根本找不到那些杂碎。

    高中时不了解的池弗,在努力打听下终于勉强算得上单方面朋友。

    甚至有时候还是会记不住池弗,所以她在惯用手的手腕处纹上两个字用以提醒。

    好像关于池弗的一切对蒲墨笃来说都是遗憾。

    她还是想不明白坠楼时的笑声,放松的轻快的,根本不像是池弗会发出的声音。

    后来的后来,她连做梦都是肉块摔在土里的闷声,转身却根本不见尸体不见人。她想,甚至连做梦,池弗也不愿意出现。

    十多年来仅仅因为六次见面而挂念的人,或许只有蒲墨笃一个人。

    就像这个世界上唯一让蒲墨笃活过来的人,只有池弗一人。

    最后在肆意的年纪,蒲墨笃选择从楼顶一跃而下,坠落的时候她还在想,原来这就是你那时候的感觉啊。

    意料之中的撞击感没有到来,她睁眼看见的是一片散发柔和光芒的人影。

    一个给予她追寻理想机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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