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踏入5月份,天气也慢慢变热。立夏之后就是小满,小满一过,眼看着快到端午。
程妄最终结果还是‘退学’,只是让他把这高二下册读完。
林东抱着程妄的大腿大声哭诉:“你说时间怎么这么快,妄哥!我不想你走啊,能不能别走,我不要5月!我要妄哥!”
林东的声音吵遍整个1班,他语气索命。知道得是兄弟情,不知道的是谁要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程妄扶他起来:“好了,我腿都麻了”
林东站起身,该说不说真的就挤出几滴眼泪。
夏至易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托着脸不紧感叹:“人家这是转学,又不是死了”
林东瞪一眼夏至易:“你管我”
“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
“哪里不对?”
“我不信你和楠乔姐分开你不这样”
夏至易借此机会往林东伤口上撒盐:“哎,那真不巧,我们这三年不,会,分,开”
“你…“
许楠乔还是一如既往的闷声学习。
“别写了”许楠乔很快放下笔,就像是专门就在等这句话一样。
“许小乔”这是这几个月第一次叫她这个。
“有没有想考的大学”
许楠乔不明所以的看他,但还是说给他:“南恩,心理学”
他确认:“南恩大学?”又开口:“你要学心理?”
“嗯”
“为什么想学?”
她认真思考随后笑笑说:“不知道,可能是一种执着吧”
“哈哈哈哈”
她问:“你呢”
他回:“毕竟物化生,当然学医了”
“那,其实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对话看起来尴尬而又人机。
——
一转眼,时间来到5月31日。端午节,明天就期末考。
许楠乔她们回到宿舍就看见群里沸沸扬扬的说着‘端午安康’的话,是学生自己创的高二班级群,群主是林东。
“群里真热闹”夏至易滑着手机感叹。
“哎,楠楠,你看”说完夏至易把手机屏幕给许楠乔看。
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几乎是上千条的端午安康之类的话,她一眼就注意到那个黑白猫头像,她很熟悉。
程妄
是程妄。
程妄也在群里发了一句端午安康后面还配了一个□□新出的表情包月饼。
夏至易收回手机:“你说程妄这时候怎么出现了啊”她想想又继续说:“他明天来吗?”
许楠乔没回。
程妄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出现在校园里面,许楠乔的座位旁一直都是空空的。就连林东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很多人在传‘程妄提前退学去七中了’刚开始都不信的,但程妄长达20多天的消失,没有一个人知道,渐渐的她们都信以为真。
但这次又突然冒泡,还是在班级群里。
许楠乔用手滑开程妄□□,她看着对话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发一句‘端午安康’
周芷煮好粽子端出来吆喝到:“来吃粽子咯”
“来啦,来啦”
夏至易和段乔一上前搭把手。
周芷拿起手机时隔多久再次给程妄发去信息。
【周芷】端午快乐鸭~
刚准备把粽子拍照发出去,手机就提示‘您有一条信息发送失败’
周芷大大的问号,她退出去看。
只见她发的那句祝福旁边有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周芷瞬间破防大喊:“不是吧!!”
夏至易拿起粽子就开始剥。她可能就是她们4个当中最闲的吧。
还不忘问一句‘怎么了’
“不是不是不是吧,程妄居然给我删了!”说完她脸色瞬间暗下来。
段乔一凑上去看。又不动声色的退回去。
许楠乔听到周芷说的默默看看自己手机上的‘程妄’
夏至易笑她:“人家都转学了,给你留着干嘛?不是,当胆小鬼是没有结果的,爱情也一样”
许楠乔OS:他应该也给我,删了吧
许楠乔OS:也是,毕竟人家都转学了,不删留着干什么
刚准备去看看他的主页,‘叮咚’一声,许楠乔屏幕上显示7个大字。“端午安康,许楠乔”
她心里‘咯噔’一声,缓缓点进消息。
她没看错,就是这个不辞而别的‘程妄’
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去回他,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对面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程妄】睡了?
她敲击着手机键盘。
【许楠乔】没有。
想想又回他。
【许楠乔】端午安康(引用)
许楠乔在这头想想程妄加了自己的名字,自己不加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又赶忙打字回他。
【许楠乔】程妄
这次对面反反复复的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但也是断断续续的。
OS:居然没删我
见这么久不回,她想去看看他的主页动态,手滑不小心点到了拍一拍。
【程妄】拍我干什么?
她刚想解释,程妄总比她快一步。
【程妄】还是想看我主页不小心点到了?
许楠乔不好意思的回个“嗯”
她问他。
【许楠乔】你提前转学了吗?
对面回“没有”好干脆的回复。
很干脆。
【那你去哪里了】
【在家】
更干脆。她觉得应该是家里事情,也没打算再问。
【许楠乔】哦,好吧
——
“吃粽子啊,楠楠”她们劝着。
“不要再对那块发亮的砖头一直看了!”
“给你剥好了”
她放下手机,声音柔软而又宠溺:“好~我来了”
“那不就对噜”
—
夏至易:“学校这次这个粽子还是不错的”
周芷还沉迷在程妄删她的世界里,她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看着那只有几条的聊天对话框。
时不时哽咽。
时不时大喊发问:“为什么要删我!”
“我没有打扰他啊”
她们怎么劝都劝不动。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劝,这时候肯定少不了夏至易的“风凉话”
夏至易站起身把手里剥好的粽子放在碗里递给她:“我都说了,胆小鬼是没有结果的”
“再说了,得人家喜欢你啊,人家不喜欢你能怎么办?”
“你们班不是有好几个喜欢你的吗?多看看”
夏至易虽然说劝是会劝,但她这个也是要分人的。
她心里一直都观点就是,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但强扭的瓜不甜。
周芷虽然也知道程妄不喜欢她,但就是执迷不悟。
她看向夏至易:“那你们喜欢我吗?”又看向其他人。
夏至易没有犹豫:“当然啦,蠢猪,这都要问”
段乔一:“喜欢”
“喜欢”许楠乔也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发问,这么久周芷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热心的小女生,许楠乔很佩服周芷喜欢程妄4年,虽然不多。
但她看来,喜欢一个人是很苦的。
而现在被公众删除,就像是4年得不到一点回报。
或许在被暗恋者的眼里就连暗恋者的喜欢都是错的,许楠乔也一样。
周芷有些苦笑:“好吧好吧,其实姐不会因为这个男人怎么样的,嘻嘻嘻”声音还带点故作坚强。
接着:“但,我还是会喜欢他”
夏至易大口大口继续吃粽子没再开口,许楠乔和段乔一也很配合的默不作声。三人决定不往周芷的痛处说了。
周芷:“才发现后天就期末考了呀”
夏至易趁此机会转移话题。
“那是呀,没想到我们马上就要成为高三‘牲’了”
——
“我想念那个不下雪的冬天,我想念……”
全寝的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个铃声是谁的手机在响。许楠乔真的很喜欢这个铃声,不管是什么设置都是优先考虑这个,全寝的人都听腻了。
周芷看她:“楠楠”说完对床上指了一下:“手机”
许楠乔应一声,她放下粽子去洗手间把手洗了。
她们都在干自己的事情,手机响了半响对方就挂断。
“挂了”夏至易温馨提示。
“没事,我看看”她拿起手机,就看见程妄发来3条10秒的语音和一条未接电话。
许楠乔碍于是在宿舍没直接听,而是默默转了文字。
【程妄】许楠乔,想不想知道我去干嘛了呢
【程妄】其实,我去和我爸申请不去七中了但…
【程妄】但我爸,没同意。
许楠乔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发呆,也许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吧。
手指在键盘上反反复复打字却一个字也打不出去,像是在组织语言,最后勉强发出“我刚才没看见,和朋友在一起”
【程妄】和朋友一起?你端午没回家?
这次速度就快了不少。
【许楠乔】后天就考试,我打算在学校多学一点。
对面回了一个‘嗯’
一场酣畅淋漓的聊天终于结束,许楠乔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每次聊天都像是在完成任务,僵硬而无感。
明明心里是不怎么喜欢他的,但提起要转学心里莫名多了一些失落感。
尽管这样,但每次聊天都会小心翼翼。
许楠乔黑屏放下手机,她侧躺着,躺下一瞬间,腹部微微阵痛。
“不吃啦?”
周芷洗完手在整理床铺,不忘给夏至易一“刀”:“你当谁都是你啊,吃这么多”
段乔一偷笑补句:“胃坏了就老实”
说到胃坏了,想起来许楠乔今天吃这么多肯定得胃痛,就赶忙圆:“啊呀呀,你们真的是,当我猪呢,我可没吃这么多,好好好那我们楠楠就不吃啦”
许楠乔没说话只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给她。
她闭上眼贴着枕头,表情平静忍受到痛苦难耐。
她蜷缩在被窝里,头发很快被摩擦的凌乱,许楠乔双手抱住身体,头也跟着埋下,额头的冷汗一点一点的溢出。
许楠乔想拿出药吃掉,可尽管怎么摸索都摸不到,她想起来,但她没有力气。
夏至易察觉异样,她默默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药瓶偷偷塞给她。
她看她,她看她。
四目相对,默不作声。
夏至易微笑,许楠乔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
夏至易还贴心的给许楠乔倒了热水。
段乔一起身:“这是怎么了”她表情疑惑。
夏至易和许楠乔互看,停顿一会。她知道,许楠乔肯定不想把这些事情都和大家说。
夏至易灵机一动“咋了,你想喝热水啊?”
她连忙摇头摆手:“我不喝我不喝”
“就是—”话还没人她说完,夏至易直接打断:“就是啥呀,快睡觉啦”
段乔一看一眼许楠乔又无奈同意:“行行行”
夏至易转头看许楠乔,许楠乔痛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
“迟到了!!!迟到了!”
夏至易迷迷糊糊的被声音吵醒,她揉揉眼睛顺手拿去起一旁的手机。
打开手机双眼瞪的老大:“woc!9点过5分!”
“完了完了”说完马上拿去衣服就往身上套。
—
走在路上觉得今天反常还不停的叭叭叭:“今天怎么起这么晚啊!”
段乔一是真的想给她一个大鼻窦,许楠乔和她都醒了就她一个人叫都叫不醒。
段乔一翻个白眼:“少叫了,要不是因为要叫你,我们早走了”
夏至易挽着段乔一和许楠乔尴尬一笑。
——
刚到教学楼还没走到教室,就听见了谢霖的怒吼,这让她们不紧打了一个寒颤。
“完了,谢霖这次真的要发火了”
她们面面相对,没回夏至易的话。
她们小心翼翼的走到教室门外,听到声音就停下脚步。
—“王丽!你身为一班之长,我叫你管的人呢?这就是你管的人?少了三个!”
—“老师我……”
—“停停停!!不要和我说了好嘛?高二!你们高二啊!明天久期末考,马上你们就高三了!”
—“能不能让我省省心?我当你们班主任很容易吗?我一边做你们的思想工作一边教导你们学习,我很容易?”
—“……”
谢霖深叹一口气:“你们别躲在后面了,出来”
她们三个慢慢浮现在大家眼前。
夏至易想要开口但不知道改怎么去说又自动的闭上了嘴。
最后还是段乔一最先开口:“谢老师,对不起,昨天晚上玩晚了所以……”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霖没有正眼看她们,他看着讲台的桌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安静了很久,许楠乔大气都不敢喘,这是她第一次见谢霖这个样子。
谢霖撇了撇嘴:“知不知道明天要考试,今天要有重要的课?”
“知道”
谢霖突然大喊:“其他两个人呢!都是死人吗?不说话!”
许楠乔吓的差点叫出声来。
“知道”她们两人一起开口,声音一致。
又安静半响。
谢霖搭过椅子来,她坐下,手扶在台面上托着脑袋。
开口:“王丽叫你们了吗?”
其中一人回答:“叫了”
王丽的确在手机群聊里叫了段乔一,看段乔一没回还打了许多电话,但那时都还在睡觉,醒的时候又因为夏至易给耽误了。
“段乔一”
“老师”
谢霖看她:“你觉得我是不是平时对你们都太温柔了?”随后又看向班上的同学:“好像没威严啊?”
谢霖对段乔一挑眉:“你说呢?”
段乔一没回答默默低下头。
又问许楠乔:“你觉得呢?”
许楠乔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夏至易也非常自觉的低头。
谢霖压迫感十足。
——“报告”
程妄站在许楠乔后面,嘴里叼着棒棒糖,肩膀扣着书包,许楠乔往后看刚好离程妄的胸口不足一厘米。
她又赶快转回来。只是心跳还没回过来。
“进来,你爸爸和我说了,平时多注意点身体,马上都期末考了,很关键的”
他“哦”的一声,又看向许楠乔的背面轻声说到:“让一下咯,许同学”
许楠乔让出一个小口呆滞的看他。
程妄看着这个小口冲许楠乔笑笑,他往里面挤挤勉强进去。
他刚进。
“站住”
程妄无论在哪里,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他无奈转声:“怎么了老师”声音更无奈。
“棒棒糖给我丢进垃圾桶”谢霖的眼睛像是要刀人。
程妄想都没想就走向垃圾桶吐掉,还不忘转头回她:“OK?”
谢霖瞥他一眼,程妄接收到信息回到座位上去。
—“你们进来,不要再迟到了”
——
许楠乔终于坐下,她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都写满了两个字“好累”,毕竟昨天她一晚上都没睡个好觉,老是被痛醒,吃了三片止痛药才缓一点。
也可以说是强撑到。
“楠乔姐”
许楠乔被声音吸引过去。林东。
“嗯?”
林东嘿嘿笑:“见过我们谢老板发脾气了吧!厉害不,反正我看到她严肃的样子,我是真的想笑”
她是真的没什么力气回他只是硬笑点点头之类的。
“我咋没见过你叫我姐,还叫上我们家楠楠了”
林东都不想说她,他装模作样的叫两声:“易姐,易姐!易姐!!”
“够了吗?”
夏至易:“果然只有求人的时候才这样!”
“上次你和我发□□可不是这样的”
林东打断她:“停!OK?停!”
“夏至易同学!我纠正一下你的用词啊”
夏至易:“?”
“第一不是你家楠楠,第二不是你家楠楠,第三不是你家楠楠”
“那你家的啊!”夏至易现在看到他加上他说的词只想抽他。
林东把手掌比划在她面前继续开口,他一字一句:“妄—哥—的!”
夏至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