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城,有一个流传广泛的传说…
“齐城又前名为何朝,定每年一月十七是至阴降临的日子,阴气最重。相传每当这天在清溪山林中的巫女——荷女,会带领着未投胎转世的怨魂上街游逛,然而就在这天,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月光薄微,有一个醉汉在街上耍着酒疯,迎面走来以为身姿曼妙的女子,突然!”
说书人戛然而止,听书楼里刮过一阵风,吹动了书页。
“说书人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是啊是啊快说啊”人群一阵骚动,说书人眯起眼睛,收起折扇把在手心里摩梭。缓缓开口道:“后事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的摊贩打开门只见一具被吸干了血的干尸,人们都在传是醉汉行了违反道德之事,而被荷女惩罚,在那之后频频发现干尸,圣上召见了国师,大师告诉圣上要为国改号,便有了今天的齐城,但当天晚上,国师就惨死家中,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过干尸”。
人潮拥挤之下,从说书楼里出来三人。
“你们说,这传说是真是假?”南潇潇细细的一字眉轻皱。
“死尸是真的,究竟是不是荷女干的可就说不准了”林池弈双手环在胸前薄唇轻言细语。
悸浊身着绀色布衣,正是初冬寒气未褪尽,三人都披着暖暖的披风御寒。
他们三人从小便是邻坊,在同一书院成长 ,如今是名声鹊起的解妖团,但世人皆不知他们的样貌,而他们每当接到委托就会带上面纱示人,世人皆传他们是怪胎所以要戴上面纱,但他们的相貌个个都是一比一的好。
南潇潇是炼药之家出生,会制各种药物,一双丹凤眼和一字眉媚态尽显,一头银白的秀发齐腰,气质坡现。
林池弈最喜舞剑,举手投足皆有江湖英气,一身绿衣多添几分明艳,浓眉剑星。
悸浊和两人的张扬不同,自幼练学咒文术法,精通剑术武术。白皙的脸庞和一双柔和的茶色凤眼,高挺的鼻梁,常着一身绀蓝色的行武衣衬出他挺拔但有些单薄的身姿,头后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额前的刘海随意摇晃,尽显少年风范
“不论真假,我们都要上清溪山去找那位‘卦辞’。”悸浊抬起清湛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垂下,淡淡开口,嗓音炎凉,就宛如这初冬的丝丝凉意。
他们此次出行是圣上的召见,但事件过于棘手,凭他们三个未尝不可完成,不过出发前收到一封信件,熟悉的字迹让他们上传言里的清溪山林寻找“卦辞”。
听完书已是半晚,只剩下墨色天空和残缺明月挂在还未长出花来的枝梢上。
山脚下有一条小小的石子路,路边的丛中遍布枯枝落叶,随着三人的靴子发出沙沙声,像是静谧中的乐玲。天全然黑下去时,一行人来到了信中所指的墨亭。
南萧萧上前轻轻叩动门扉,随即门就发出吱呀的响声开出了一条缝隙,门后并没有人,目光向下看,只有一只雪白的狐狸,毛发油光,似乎保养的很好。
“……难不成卦辞是一只,狐狸?”林池弈挠挠头,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蠢啊,怎么可能是一只狐狸”南潇潇恨铁不成钢的锤了一下林池弈,随即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狐狸没有多给眼神,自顾自的向里屋迈去,它所及之处的蜡烛怪异的自燃,照亮了院子。
三人跟了上去,狐狸来到里屋门前叫唤了一声,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请进”里屋的门打开了,一张宛若桃花的小脸呈现在眼前。
圆润的杏眼,雪白的肌肤泛起红晕,乌黑的秀发和额前的刘海附着在脸颊上,还有着像花瓣一般灵动的睫毛。少女单薄的身着粉衣,寒冷的初春里屋散发出渐渐热气。
“多谢”三人抬脚踏进屋内。南潇潇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脸庞,一时除了多谢不知说些什么。另外两人眼底也滑过一丝惊叹,悸浊脑海里浮现一个词但很快打消这个想法。
四个人坐在桌边,屋内温热的气息蔓延开来,是淡淡的杏香。
“你就是‘卦辞’?”林池弈迟疑开口,他或许没想到叔公给他们寄的信里所描述能力强悍的卦辞是个与他们年纪相仿且面若桃花的小姑娘。
“正是,在下名为杏椿,对各位的故事深有了解,常年在山中难免向往外面的新鲜事,所以拜托林士给我找了份有趣事。”杏椿蔼蔼而谈,甜甜的嗓音飘进人心里像春天的叮玲溪水般悦耳。
南潇潇与其他两人相顾无言,思索片刻似乎有些艰难杏椿开口道:“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孩童游戏,有危险也有挑战,杏小姐确定要我们吗?”
“南小姐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会什么本事,我很愿意加入你们”杏椿灿烂一笑,给三人倒了杯茶水。
“我们来找你只是叔公要求,要加入我们有其他要求,杏小姐可了解过?”悸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出席戴纱,不败露身份,不做违德之事,对吗”杏椿流畅回答。
林池弈听罢挑眉,将缔契纸向前一推,颔首示意她完成。
“承蒙接纳,三位请多指教。”杏椿取下头上唯一一根发簪,轻拨上面银蝴蝶翅膀,发簪另一头弹出寒光闪闪的刀片,轻巧的在手指上一滑,渗出层层血液,在缔契纸上一点,缔契纸上闪过一丝金光,这代表着契约成功。
随后杏椿招呼他们停宿在自己阁内,简单打理了一下房间,度过一晚。
第二天一早,悸浊来到院内习剑,看见杏椿早已开始卜卦,头上除了昨日的蝴蝶银簪盘起半头乌发,还有一只玉做的三步摇,依旧是嫩粉色的轻衣,配上雪白的袍子,和这下着毛毛细雪的冬天氛外搭配。
杏椿挽起袖子,纤细的手骨略微凸出,手上带着如冰透亮的镯子,取下镯子,镯子竟随着她的手浮空飘动,芊芊手指触动,杏椿回眸,与悸浊对视。
“悸公子醒了?屋内有些吃食,先垫垫肚子吧。”杏椿有些睡眼惺忪的指了指里屋,桌子上摆着冒着热气的面食。
“嗯,多谢,我去叫他们。”悸浊轻启薄唇,衣摆翩翩的去阁楼叫醒另外两人。
杏椿目送他上楼后继续认真的摆弄镯子,似乎想透过镯子看出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悸浊推开木门,用脚踢踢林池弈,带着睡醒沙哑的语气说“呆子,起床。”林池弈抬眸长叹一口气后迅速换衣扎发,与悸浊双双下楼。
南萧萧比他们快些,已经在楼下桌前吃上了。
“哟,南小姐今天起这么早呀,难得。”林池弈痞笑一声,结果就是被南潇潇用手打到了麻筋。林池弈吃痛一声,不屑的啧了一声也坐下开始吃饭了。
悸浊和杏椿坐在一旁,两个人都安静的吃着东西,和身旁打打闹闹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