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简单收拾过后准备出门,到达山脚下时南萧萧突然停步,着急说道:“哎呀,我们是不是忘记给杏椿准备面帘了。”
“对吼,我也忘记了,悸浊你那有多的没?”林池弈看向悸浊,悸浊没说话只是闭上眼摇摇头。
杏椿低头轻笑一声,从自己狐狸身上的包袱里取出一顶有纱帘的帽子
“没事,我有一顶,先凑合用吧”。
皇宫门前,金碧辉煌,但却藏不住宫中每个人脸上的恐惧和压抑气氛。
“解妖团,拜见陛下。”四人跪在地上,双手压在头前叩首。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诸位可算是来了!”齐帝手忙脚乱的扶起悸浊,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似乎没睡过几个好觉。
“本王记得解妖团仅三人,这位是?”帝王眼神疑惑的指了指杏椿。
“回陛下,这是也是我们的人,名杏椿。”南潇潇大方开口介绍。
“好,好。本王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解决清溪污水一事,近月来频频有百姓向朝廷反应,清溪水日渐愈黑,甚有死鱼浮在水面,朝廷百官用尽所有方法也不得好转……”齐帝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陛下,此事在下略有耳闻,可否仔细讲讲?”
齐帝大概讲述了事情的缘由,一月十七时有个他乡人来到清水镇溪边洗衣服,第二天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那以后溪水愈发浑浊,甚至散发出恶臭味。
南潇潇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们一起去溪水看看?” 齐王没有说话点点头,让下人去准备马车。
众人等候片刻,杏椿眼底流过一丝诧异,很快调整好神色双手缩回披风之中藏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摘下了自己右手的金叶手腕花,低眸,心里默念
“花恋之罪,未章启呈。”随后便是一副迷蒙的场景。
幻象内,她看见溪水发出阵阵恶臭,连同溪边的植物也收到了牵连,耷拉着脑袋,在时间穿梭中流逝着生命,她又将目光看向齐帝,这时幻象却崩塌了,她以为自己的卜卦结束时,随即竟来到另一个幻象,是夜晚的溪边,齐帝独自一人,眼神空洞暗淡,嘴里念念有词,正当杏椿想走近天天齐帝在说些什么,他却径直走向溪水中,直至溪水淹没了他的头顶,幻象彻底结束。
“听不清啊”杏椿小声嘟囔道,但在这安静到瘆人的宫殿内却还是让身边的悸浊听见了声响。
“你说什么听不清?”悸浊眸光微滞在少女的睫毛上,带着些许疑惑的小声在杏椿耳边询问。
在这寒冷的冬天耳边一阵暖气呼来,把杏椿耳边吹得直痒痒,她往旁边侧了一点身位,抬眼看见悸浊不知何时离自己这么近,脸上瞬间染上红晕,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没什么,太无聊了听不见鸟叫而已。”
悸浊嘴角微微抿起,满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在杏椿进入幻象时,悸浊就发现她已然神游,外面狂风呼啸,她的手又缩在背后的袍子里。
“穿这么少,生病了还影响进度……”悸浊轻啧一声,就朝风源挪了挪为她挡下一点凉风。
“参见陛下,马车已备好,可……”从门外急急忙忙的来了一位太监,话说一半他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齐帝的神经似乎一直紧绷着。额头已然渗出丝丝冷汗。
“回禀陛下,车夫突然染上了风寒,而……备用车夫已批假回乡了 ”
齐帝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为难的看向四人。
“哎,我当多大事呢,陛下,在下多年习武,我来应付一下还是没问题的。”林池弈自豪的拍拍胸脯,从太监手里取下马鞭随即扬长而去。
“陛下,您可否与我和池弈乘同一马车,在下还有许多问题需弄清才好解答。”南潇潇朗朗开口,言谈举止间气质不俗。
齐帝点点头,没在说话。剩下杏椿和悸浊便将坐上了车夫的马车。
杏椿上车时,车夫的目光从来没有移开过,可那目光却从欣赏逐渐变成了……
贪婪?
车内门帘由上好的红丝绸组成,镶嵌琉璃珠和金丝,华丽而不繁锁,杏椿忍不住上手摸摸。
“……你没见过红丝绸吗?”悸浊并不明白她的动作。
“见过,但是这么美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杏椿提裙坐到悸浊的对面,二人很默契的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你方才看见什么了?”悸浊回眸,一副了然的神情,少年的碎发随风飘荡,像一只只蝴蝶在黑玫瑰丛中煽翅。
“没看见什么。”杏椿知道可能瞒不过他的,可这个幻境尤为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崩塌成另一个场景?又为什么没法靠近幻境中的齐王?
她不敢赌她的幻境这次是否是正确的,她怕是错误的,那一切都太过怪异,唯有亲眼见证,才能确认。
悸浊微微吸了一口气,还没开口马车突然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杏椿头上的蝴蝶簪子发出碰撞的响声,她眼中没有悸浊想象的惊慌失措,悸浊来不及多想,越过杏椿身旁想询问车夫,却发现车夫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已然成为一具干尸。
就在他们眼下,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干尸,而二人没发现哪怕一丝的不对劲。
“荒唐至极……”杏椿的语气不再是从前的活泼,而是带了一丝冰冷,像是她好像见惯了这种场景般淡定。
耽误之急是失控的马车,车夫是怎么死的没有时间思考了。
悸浊皱起眉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墨玉玉牌,散发出微弱的白光,随后车夫便被白光放入到这墨玉中。悸浊起身越到马上,开始操控方向。
在这条小道上,黑色披风的少年和身后的少女都没有说话,似乎这诡异的事情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影响。
当他们到达溪水边时,另一辆马车早已恭候多时。
悸浊简单对剩下二人概述了一下马车夫之死,一旁的齐帝看见从墨玉中被暴力丢出的干尸后胃里翻江倒海,脸色惨白。
杏椿来到溪边蹲下身子,撩起袖口,金叶手腕花缠绕在少女纤细的小臂上,一直蔓延到手指骨,杏椿静静的看着手指骨上金叶手腕花散发出淡淡黑气,起身转头看向众人。
“黑色……这水里还真是有妖气,那传闻岂不是真的?”林池弈将手放在嘴上,像是在思考。
“恐怕还不止传言这么简单”杏椿和南萧萧同时开口。
“溪边植物多为灵光草,这种植物能克制大多数的妖,这也是为什么清溪水之前一直清澈的原因,能将灵光草污染的死掉一片,如果依照传言……”
“你的意思是,荷女?”杏椿开口,思路似乎中断了,众人看向齐帝。
“本王,本王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齐帝连忙摆手,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势,仿佛下一刻,解妖团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悸浊轻笑一声,眼睛却划过了然。
“齐帝,你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吗”林池弈还不算笨,看见悸浊这幅表情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诸位,不是我故意瞒,只是,只是这他乡人也没人知道干了什么事呀”
确实,传言中并没有提到一月十七不能出门,百姓不过觉得不吉利便闭门不出,可醉汉是违反了道之事后才被吸干血气成为干尸,那这车夫和他乡人又干了什么?
这个猜想也不一定正确,可从齐帝反应来看,不算有假。
“齐帝,若再不坦白真相,我们也不回插手这件事了。”
齐帝沉默低头,此时天边突然吹出一阵大风,乌黑的云瞬间笼罩住了太阳,陷入黑暗之中,悸浊迅速在手中升起一团火焰,同样都火焰在另外三人手中也升起。
“你怎么会火术……杏椿等等,你要去哪!”南潇潇脸上是面帘也挡不住的慌乱,她害怕到忘记自己要干啥什么,说出这句话后脑子空白,只愣愣的杏椿提着衣摆就快步跑向溪边。
“齐帝!别去!”杏椿大声喊着,可齐帝眼神空洞,直挺挺的走向溪水。
不,这怎么可能,她崩塌的幻象是真的?
“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吗!”悸浊伸手拦下杏椿,随即从腰间扯下玉佩,将齐帝短暂的收入其中的,可玉佩却止不住的摇晃,开始出现裂痕。
“可恶,早知道不带你这么弱的出来了。”悸浊暗骂一声,玉佩骤然碎裂,齐帝依旧走向水中。
连玉佩也收不住一个普通人的力量,甚至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