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进宫中天色已晚,街上小贩陆陆续续都收起摊子,街上一片冷清。
“呼,看来这事儿还真没那么简单,诶杏椿,你不是会卜卦吗,你占占呗。”林池弈伸了个懒腰,期待的看向杏椿。
杏椿这一路上确实在纠结该不该把异象告诉他们。
沉默许久,刚想开口。
“到了。”悸浊轻盈的从马背上下来。被打断的杏椿没有再开口。
是的,她就是这么一个纠结的人,回到齐帝给他们安排的宫殿中她还在思考这件事。
给他们安排的是都是单独的宫殿,两个一院,但南潇潇胆子小,两个女生在一起她确实害怕的紧,只能杏椿和悸浊一个院。
“大人,宁和宫到了,小的先行告退。”
“多谢公公。”悸浊转动漆黑的眸子,瞥见杏椿盯着远处发呆,道旁红灯笼的红光照在她粉嫩的披风上,她还是抱着她那只火狐,两者像渡上一层鲜血般捉目。
“你在看什么?”悸浊挑眉,寂静的黑夜中少年的音色虽没有任何情绪,但还是那般悦耳。
“哦…没什么。”杏椿睫毛微颤,回过神来越过悸浊走向屋中。
悸浊目送她消失在自己视野里,他这一路上就没看见这姑娘有几次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心事着实难猜。他在院中独自练习了一会符咒,便回到屋内。
在丫鬟们的安排下杏椿洗漱完坐在化妆桌前,看着铜镜中散下头发的自己,她转头将火狐抱起,起身坐回床边。一月初还是有冷气从窗户缝隙里跑进,夜晚的风也呼啸肆意妄为的吹过,怀中火狐暖暖身子也是甚好的选择。
轻撩衣袖,露出小臂,因为太过寒冷,手上没有多少血色,显得更加洁白如玉,她又抚上那镯子,手指慢慢拨动,口中轻念咒语。
“花恋之罪,未章启程。”
再一次,她来到了幻境,这次却截然不同,她在齐帝的宫殿前。,齐帝却先她一步打开了门,幻象内她没有实体,她这次不知以谁的视角进入的,她只见自己身上尽数黑色,头脸都围的严严实实。
“国师,你来了。”齐帝罕见的弯下腰,卑贱的引领“国师”进屋。
国师?国师不是早在之前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国师,你要的人过几日就到了,你看朕要的心头血……?”齐帝笑的很是恭敬,两只眼睛笑的睁不开。
“哦?什么心头血?”
“国师“”开口了,随即就看见齐帝脸上笑容一僵,盯着好半晌确定“国师”没有将所谓的“心头血”给他的意思,齐帝黑下脸来,拔出身后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国师,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齐帝眼中满是愤怒,手中的剑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国师笑的猖狂,一头黑发散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齐帝,随即一团黑雾在他身后涌出。
“心头血?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心头血,而你,我最最亲爱的齐帝,你的身躯我就收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幻境结束,杏椿睁眼,额头上已渗出冷汗,浸湿了软发,贴在皮肤上,脸色微微发白,后背和手心也有一层薄薄水雾。
什么意思?现在的齐帝是死去的国师?
这一切都太过荒谬,也太过恐怖,浩大的宫殿内空无一人。是她自己打发了丫鬟和下人走的,现在却有一丝诡异。
她脑中不断响起的笑声,蜡烛中的火焰颤抖着,随即被窗户漏出的风吹灭。
她太害怕了,她抓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没有一个能依靠的地方。脑中却浮现一个奇怪的想法,去悸浊屋内。
她别无选择一咬牙一跺脚,抱着被褥和枕头就朝着悸浊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敲了敲门,人马般闭上双眼,吱呀一声门也开的很快,她再睁眼时眼前是结实的胸膛,抬头看见那少年清澈的双眸。
“那个,我怕黑。”
悸浊眼皮微微耷拉下来,侧头扬扬眉盯着少女的睫毛。
“……所以你?”
“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睡?”杏椿说的很快,快到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并非如此,她只是想她睡在地上的。
“……进来。”悸浊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一抹弧度,点点头。
悸浊屋内反而温暖的让人舒适。她放下被子铺在地上,然后盘腿坐下,抱着火狐在火炉边取暖。
“我有事想说。”杏椿开口,她确实等不了了,如果不说很可能造成不堪的后果,毕竟今天的幻境就被实现了。
悸浊抬眸看着她,示意她开口。
杏椿干脆一股脑将两个幻境事都说了一遍,当她说完看向悸浊时,悸浊脸上确实多添了几分思考的神情。
“剩下的我不知道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杏椿说完这些倒是心里轻松了不少,打了个哈欠就躺在地上准备睡觉。
“起来。”悸浊淡淡开口。
“干什么?你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吧?”杏椿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都带着点颤抖。
悸浊无语,他开口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杏椿眼里闪烁烛光,点点头,带着小火狐就爬上床,被窝里一股淡淡的木香,闻着很安心,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声钻入悸浊耳中,他捋完幻象内的事后看向女孩,红润的脸庞,随着呼吸起伏,莫名有点可爱。
红晕悄悄爬上耳根,悸浊动作迅速的躺下,被窝里还有女孩留下的余温和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