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面好了。”江奶奶站在客厅里叫林一鹤出来吃夜宵。
“这就来!”
林一鹤从浴室出来,将毛巾搭头上,看了一眼新弹出的消息。
陆放:一鹤打游戏吗?
林一鹤:你先打我等会儿就来
陆放:好嘞
林一鹤先擦了几下头发,等头发不淌水,才放下毛巾出去。
江爷爷做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江奶奶则戴着老花镜在旁边做针线活,林一鹤在对面餐桌上吃面。
“小鹤啊,今天你妈打电话过来了。”
林一鹤吃面的动作没停,只是淡淡的回了个“嗯。”
江爷爷不动声色地将电视播放的音量调小,眼睛却继续看着屏幕。
“她问我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还有你的东西没带完,她说帮你打包寄过来了。”
“还有……”
“算了。”林一鹤放下筷子面无表情,他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他不想听,哪怕和奶奶无关,他也不想继续听下去。
“奶奶,我不想聊这些。”
“好,我也不想提,既然你不喜欢就不提了。”江奶奶取下老花镜放在盒子里面,他进厨房洗碗。
林一鹤抽纸擦掉手上的水珠,刚在电脑前坐下,便看见好友:篾心似泪发来的组队邀请,他点了同意。
“今晚必上大分!”陆放一进来就开始嚷嚷。
还有一个叫:一杯红尘的队友。
“开了。”林一鹤点了队伍里的麦。
篾心似泪:“一杯红尘是李子皓。”
雾隐:“嗯。”
“玩什么?”篾心似泪一些拿不定主意。
一杯红尘:“先来把团竞变异。”
篾心似泪:“好,开了。”
“蓝队拿下首杀!”
篾心似泪:“艹!我怎么开局死?”
雾隐:“在哪?”
“河下面。”篾心似泪重新孵化复活后跑到石像后面。
“好。”林一鹤干掉对面躲在石像后面的人后,直接跳下桥瞄准在上楼梯的蓝方选手,对方刚好要上楼梯,他在后面抛出了回旋镖。
他立马跑到红队通往石像的洞,看见蓝方选手正在往洞里爬。
拿刀一顿砍。
“红队出现了超神!”林一鹤躲在柱子后面看见里面跑出一个就解决一个。
“红队选手已接近胜利!”
陆放看了一眼已方最高:“一鹤你可以啊!”
“等会儿玩大梦乱杀求带飞!”陆放激动的说。
“带你们上分。”林一鹤打开弓箭瞄准干掉桥上的人,一系列地秀操作。
“红队距离胜利不远了!”
“红队产生了战斗狂魔!”
“快快快!一鹤!”陆放激动的跟在林一鹤后面。
“红队胜利!”
一行人回到房间。
陆放:“玩乱杀。”
李子皓:“好。”
林一鹤:“好。”
林一鹤带着两个队友在地图花果山里袭击敌人,一顿操作猛如虎,两个队友本身也不差,在草木灌丛的掩护下赢得胜利轻轻松松得到了胜利。
不知不觉三个人就玩到十一点。
林一鹤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明晚再玩。”
“这就不玩啦?我还差几分就上段位了。”陆放一些可惜。
林一鹤喝了口水,“不玩了,明天还要军训呢。”
“好吧。”陆放可不怕明天的军训,等会儿他还要和李子皓玩会儿。
“嗯。”林一鹤退出队伍点进好友申请列表,只有一个叫云里川的玩家,来自同城匹配,星钻段位,林一鹤点同意后下线,放下手机充电去洗漱。
第二天,林一鹤吃完奶奶做的早餐,慢悠悠地走到学校,在操场上坐着晒太阳。
“你俩没事儿吧?”林一鹤诧异的看着眼前黑眼圈沉重,萎靡不振的两个人。
陆放靠在李子皓的宽肩上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抬手摆摆,“没事儿,没事儿。”
“你们昨晚通宵了?”林一鹤蹙眉。
李子皓直接推开肩上的陆放倒在草坪上,陆放没了依靠也和他躺在一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李子皓抬手遮住有些刺眼的朝阳:“嗯通宵了。”
“等会儿军训没事儿?”
“没事儿。”
事实证明,那俩人有事,问题还不小。
夜教官用拳头抵在陆放的肩上轻轻的锤了几下,“怎么跟吸血鬼一样?”
陆放尽量把眼睛睁大点试图掩盖眼中的疲惫,可惜眼底的乌青一片。
走方阵的时候陆放直接同手同脚,还不小心绊了一跤。
在同学们的笑声中陆放被拉出特练,还有隔壁班的李子皓,两人快速的对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隔壁班的李教官性子比较开朗,“老夜!要不把这两个人合在一起练吧?”
“好啊!全体都有!”
一二班的学生立马站定,“坐!”
陆放看着对面的李子皓直接尬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李子皓也不逞多让,双脚直接可以扣出三室一厅了。
林一鹤坐在人群里憋笑,起初还念着兄弟情谊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咳,后来实在受不了,捂着肚子笑。
有些不厚道,人群里就他笑得最大声,当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教官说今上午的训练内容结束后,无形之中立刻有两道目光射向他,如芒在背!他立马拔腿就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校门口,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林一鹤!”身后传来两人咬牙切齿的叫喊声。
林一鹤一直跑到阳光小卖部门口才停下,他手撑在柜台上,气喘吁吁,因为跑得过猛眼角有些泛红,鼻尖有一层薄汗。
陈纪晓抬头看他的手,白哲修长,节骨分明好似矜贵的白玉。他再抬眼望向眼前的少年,眼中似有看不透的一层薄薄雾霭,看谁都清冷,此时却波光滟潋,脸蛋泛红。
“一瓶矿泉水。”林一鹤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可他胸膛仍起伏的厉害。
陈纪晓接过钱,收回目光去拿水。
他今天没有打游戏,摆在面前的是一堆作业,看着像……唔高一下半学期的暑假作业。
作业本上的字很有笔锋,张狂又凌厉,从不拘于一格。
“谢谢。”林一鹤拿过水离开不曾瞧过那人一眼。
陈纪晓坐回椅子,双手放在桌上轻轻敲击桌面,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当年的那个小男孩,他这么多年才第一次想起他,不,或许不是只有一次,他有时会想起,但不会经常想。
他垂下眼眸,眼底闪着不明的情绪。
他,是不是长大后也长得这般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了?
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知道又能怎样?茫茫人海。
他还没来得及向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