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一鹤躺在新翻修的草坪上,阳光倾泻而下洒在少年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发梢也泛着淡淡的金黄。
正当林一鹤享受阳光的沐浴时,一个泰山压顶差点没把他给送走,他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看着压在身上的人。
对方的面容清隽,鼻梁高挺。
林一鹤抬眼便望进了他的眼睛,黑色眼瞳里面只有一个人,他目光往下移,眼角长着一颗褐色的泪痣。
“抱歉啊!”陈纪晓计算着力量在摔向他的那一刻减了力道,但他忘记了自己的体型比较高大还是给了林一鹤不小冲击。
他一只手放在林一鹤的肩上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来。
莫然一脸懵逼的站在一旁,中午他还在房间里补作业房门就被敲响了,陈纪晓抱着篮球站在房门口,就问他打不打球,二话不说冲进来就拉着他来学校,让人抱着篮球又不打,一双眼睛就往那群高一新生里瞧。
问他找什么人吗?陈纪晓只是摇头笑,在看到躺草坪上的少年时,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悄悄地走到穿着迷彩服的少年旁边站定,突然一个平地摔就趴在人家身上。
莫然:……!?少年我不懂
陈纪晓满脸歉意的向林一鹤道歉:“真不好意思啊!刚才和朋友玩闹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摔你身上了。”
林一鹤揉了揉肩仍旧坐在草坪上,他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莫然又瞅瞅陈纪晓,仿佛在考察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莫然:……他啥也没干
“没关系。”林一鹤淡淡的收回目光,认出了这个是昨天卖伞的。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出现在他眼前,他下意识地抬头刺眼的阳光迫使他眯起眼睛。
陈纪晓笑道:“我拉你起来吧。”
“不用。”林一鹤垂眸,正欲自己发力起身,“一鹤!”
陆放顺手就将林一鹤拉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背,力道不轻不重,“好啊林一鹤,咱还是不是好兄弟了!”陆放气得脸颊红彤彤的。
他现在很生气!
今天不好好宰林一鹤一顿休想原谅他!
哼!
林一鹤面对朋友会少些距离感,从陈纪晓这个角度看可以发现他好看的侧脸肉眼可见的缓和了。
“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陆放怒目圆瞪。
林一鹤秒懂:“我有错!”认错态度良好。
“哼!”陆放斜了他一眼拉着人就走,却才看见旁边的两人,他愣了一下,还是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林一鹤回头看眼陈纪晓,对方眼眸含着笑意。
莫名其妙。
林一鹤最终以晚上带陆放和李子皓上分再外加周末和他们打球来平息他们的怒火。
今天军训完七点就放了,据说镇上来了一伙犯罪分子,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强调居民晚上最好不要夜间出门或者太晚回家,特别是学校晚上才放学的学生。
于是乎,学校非常体贴的通告正在军训期间的高一新生,在犯罪分子还没被逮捕归案的时间里,学校都将傍晚七点结束军训。
可把高一的学生给乐坏了,陆放简直激动到无法形容,一直在林一鹤耳边讲话。
他倒没有什么太大起伏,看时间差不多了,和陆放以及走过来的李子皓打了招呼就走。
小镇天色已晚,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大多都是行色匆匆,林一鹤停在阳光小卖部门口,他习惯性的要去买瓶水。
“买瓶矿泉水。”
柜台后打游戏的少年笃然抬起头来,林一鹤也一愣,这不是下午的那人吗?
林一鹤前两次买水都没怎么注意到对方的容貌,现在才看清是谁。
不过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身体靠在柜台上等着对方,陈纪晓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起身拿水,林一鹤不经意瞥见对方屏幕,想起今晚还要带陆放他俩上分。
“给你。”陈纪晓含着笑将水递给他。
林一鹤接过水转身就走:“谢谢!”
“不客气。”陈纪晓轻笑,也不管游戏里自己就快被人机打死了,他就盯着少年的背影看,当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收回目光。
林一鹤从浴室里出来,发梢滴着水,刚洗完澡,他的脸庞还有些微红,空气散发着清香,他边擦头发边往书桌走去。
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林女士
林一鹤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手机:“妈。”
“还好,没有什么需要的。”
“我知道。”林一鹤坐在书桌前,单手拨弄林奶奶在庙里为他求的平安符坠链。
电话那头女人的话语有些小心:“一鹤啊。”
“嗯?”
“你别和你爸怄气,他就那副德性,还有小聿,你别老是和他作对,他也是你的弟弟”
林一鹤冷笑:“呵,又不是亲的。”
林女士叹气:“一鹤,小聿的亲生父母曾救过你爸爸的命,你不要用这么大的敌意去对他。”
林一鹤嗤笑:“自己的亲儿子他冷眼相待,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一个外人他却嘘寒问暖,什么都替那人想周到。”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林女士,我真是怀疑那人怕是他的私生子。”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被气到了:“一鹤!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爸!”
“难道不是吗?”林一鹤挂掉电话。
他加了一件薄外套往天台走去。
晚风吹起衣衫,林一鹤坐在天台上,小镇没有城市那样的污染严重,到了夜晚也能看见璀璨的星光。
天台的风吹乱头发,林一鹤居高临下地俯视小镇的夜晚。
小镇并不繁华,相反还有点封闭落后,楼下的那条街道上零星开几家烧烤店,摊上只有几个人。
最热闹的是广场那边,江爷爷江奶奶今下午一起去广场下棋跳舞去了,只留林一鹤一个人在家。
晚点的时候,他们会手挽手地从那条路走回来。
他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
林聿。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