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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涂师弟,真是不巧,若非运气不好,以师弟的实力定能闯进前十。”擂前的女子眉目清爽,白绫悬身,颇有些冰清玉洁的模样,清灵笑了笑,“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会认真对待这一战。”

    青年抬手道:“请师姐赐教。”

    见来人并未因二人实力差距生怯,女子清静的笑意顿了顿,沉了气势:“师弟小心。”

    话音未落,清灵率先动作,携浩然灵气刹然攻来,竟是要先发制人。

    正常七阶,可接不住八阶的倾力一击。

    却见台上青年神情内敛,见来势汹汹,亦不硬防,他聚灵于足,只往前踏出一步,一招麒麟踏荡漾而开,震人心神,踏碎了那先发制人的凛冽战意,亦削弱了锐不可当的骇人攻势,青年持剑轻易挡住杀招。来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见无法一击即胜,遂借力旋退至场边,足点起身,轻剑陈锋身旁,手腕翻转,一块青绿色令牌模样的事物跃然尘上,女修祭灵于物,术咒齐出。

    只见场中天地变幻,遮云蔽日,顷刻间轻风拂汇,周遭亦变得细雨空蒙起来,青年抬眼,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朦胧湿意。

    “看!这是清灵师姐的雨牌法宝,用之不仅可化周身灵气为雨滋润己身,使得战场中灵力永不枯竭,甚至能抽走对方的灵气化为己用!”

    “涂师兄灵力本就不及清灵师姐,此番怕是走不出三招!”

    青年抬了执剑的手,看着他包裹周身的薄薄灵气被落下的细雨春风化雨般地蒸发了,细雨细细碎碎地打在身上,逐渐濡湿了青年的发。

    再瞧清灵,立于这空蒙烟雨中,竟未有湿意,她:“涂师弟,在我这雨境中,你所有的招数将发挥不出原本的七成,不如早些认输!”

    “师姐实力出众,师弟佩服。”青年撤掉了包裹身上的灵气,雨意打在身上,成了凡人沐雨的俗子模样,可青年立如松柏,不见狼狈。

    却见青年躬身发力,以箭矢之势突至近前,看起来竟似要以身肉搏,那一拳看起来极重,裹挟着浩瀚灵力倾盖而来,清灵神色一凝,反手横剑格挡,一手捏印,雨雾随风起,凝水成冰,清灵接拳以剑,竟生生被震退数步,而青年左手持剑反手挡下身后冰凌攻势,不待喘息,青年抬步旋踢而来,可在雨境中,雨意弥漫,清冷反应极快,捏指成拳,周遭冰凌万式,电光朝露间,青年肩臂后背荼血,清灵亦被一拳震于空中,只见雨幕中青光乍现,一青绿铜鼎携雷霆之势轰然震于清灵其上,眼见那青铜巨鼎就要笼罩其身,清灵当机立断,翻身甩袖,四方白绫以绞杀之势缚住周遭重物,将其硬生生扯出巨鼎阵罩之下,而其一方白绫袭于青年,青年以剑破之,却见白绫分叉而来将他绞缚,一个用力将立于台上的青年甩向那青桐鼎阵内,入阵之际,却见青年于阵缘倒身一脚踢中铜鼎,阵结应声消散,铜鼎顺势向清灵飞去。

    阵势已破,一只鼎不足为惧,清灵轻易侧身躲过,她正欲提剑攻来,突感腰上一紧,一条尾状的透明长物缠缚而来,她还没看清是何模样,便被此物向后拉去,清灵以剑立地,却挡不住扯力巨大,灵剑脱手,身体倒飞,清灵翻转间才看清身后之物为何,只见那被躲开的青铜鼎之上,一只异兽盘于铜鼎,那异兽未有实体,通体透明,首似蜥,身为鼎,四足如鳄,其后又是一尾似蛇的长物,异兽有翼,昂着首啸出滔天气势,震人心魄,眼见异兽嘶吼着就要扯着清灵入鼎,清灵当机立断,将阵内所有灵力聚于己身,生生震开了缠在自己腰上的尾巴。

    清灵得由后便迅速拉开距离,白绫栖身,冰凌旋绕,抬眸间神色凝重,气势逼人。

    擂前的青年雨雾欺身,衣发微乱,明明浑身荼血,红了青衣,白着双唇,灵气无多,气力无多,却淡淡地抚摸着身旁的兽鼎,信步沉着。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来人的恐怖,明明实力并未强于她,可适才种种,来人的沉着与对杀机的把控,远非自己能敌,若非这青铜鼎处于她雨境之下,她早被拉进鼎内了。她瞧着眼前即便如此虚弱的青年,却仍是不敢大意。

    青年的一套连环控,虽欺清灵少识于鼎,可那弃灵护体,以伤换伤的狠劲儿却是令场外人看傻了,尤其是青年电光朝露间未错过一丝出手的良机,不仅逼得实力高出一阶的清灵防御全开,成了如今草木皆兵的模样,也令得场下众人不敢忽视其存在。

    “这……你们百越峰的大师兄,这么强的吗?”

    “那、那当然!你以为我适才与你说笑吗?”

    “听说此前涂师兄不过六阶也曾厮杀于流离小界,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可那只鼎是何来头?看起来竟比清灵师姐的雨牌还略胜一筹。”

    “那是青殃长老亲送的灵犀鼎,本只是寻常法宝,但被青殃长老封印了一只血兽,据说也是在那流离小界斩获的,好像叫什么血蛇蜥,那血兽通体如血,身壮如鳄,蜥首有三角,尾略细,却是一蛇首,我观如今这只,其背有翼,怕是个异种!”

    “按你说,涂师兄岂非全靠这只灵犀鼎才压制清灵师姐的?”

    “你懂什么?涂师兄如今不过七阶,便能操用此等异宝,实力可见一斑!”

    “可如今涂师兄肩背受伤,失血过多,灵气也所剩无几,而清灵师姐仍有余力,况且涂师兄连环控制都没能擒住清灵师姐,此番怕也只能惜败于此了。”

    “你这徒弟,倒是不简单。”平丘易看着下面脸色苍白的青年,轻轻眯了眯眼。

    “他天赋的确不错,几年前去流离小界历练,倒是战术上变通不少。”青殃神色不变,心中亦有震撼。

    清灵撤了雨牌,适才突围所用灵力之盛,如今已不足以支撑她操控雨牌,她翻手撤去,擂台上阴云遣走,天朗气清,雨雾霎时消散,成了一道明媚的虹桥。

    “涂师弟,你我灵力皆所剩无多,不如一招定胜负!”

    青年拍拍身旁的鼎身,青铜鼎抖了抖那短小的翅膀进了空间,他亭亭站立,手中持剑,道了一句:“师姐请!”

    清灵也不多话,手中秘法运转,周遭灵气具象而来,在其身后逐渐酿成一场滔天变化,那灵气丝丝化水,水生万物,成了汹涌澎湃的百灵图,青绦虫豸龇首游窜,凶兽猛禽嘶啸咆哮,乱舞之势逐渐掀起滔天巨浪,压迫之势如倒海倾山迎面贴来,湿意重重,令众人只是站在台下,便能感受到那重碾心神的魄人压力。

    “不愧是覃林峰的秘法啊!这压迫感,仿佛真的置身深海骇浪之下啊!”

    “快看涂师兄!”

    青年立如松柏,迎着骇然巨浪面无惧色,他轻抬眸,手中长剑一凛,携起一阵锐不可当长驱披靡的气势,只见其周身风起苍岚,朗朗天色骤变,阴云起布黑云翻墨间,一柄硕然利剑自天穹铮铮荡威而下,剑之硕,可比巍巍太行,落重之势破空绝响,荡漾而开,擂鼓之声如同重重碾在人的心脏上,一声一声压得人喘不上气。

    瞧着擂台上百灵骇浪倒海倾山,穹天硕剑万钧雷霆,众人只消见着两人绝招相碰产生的能量气势,便是一派地惧畏胆寒。

    “这二人也太强了吧!”

    “这……这还是炼气期的比试吗?”

    “此等攻势,哪怕是九阶怕也是能搏一搏啊!”

    二人秘法运转到极致,脸色各自白了几分,只见清灵低声喝出,狂风骤起,惊涛拍岸,其身后百灵携骇浪率先压至头顶,水中的凶兽嘶嚣着就要将青年拆吃入腹,青年面色不改,抬手往下一压,那悬于众人头顶的硕剑便携着惊天气势荡威而下,其落重之势汹汹,电光石火间,两两相撞,众人只见擂台上一道刺目的雪白闪过,一股强大的能量从擂台中心爆发出来,能量被擂台的阵结吸收大半,成了一圈又一圈的余波,余波荡漾而开,掀得众人仰倒在地。

    烟尘滚滚,惊天破地。

    再见擂台之上,清灵以剑撑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她长发散乱,抬着眸碾着不甘,而青年身形褴褛,明明脸色煞白,口中吐出的鲜血却染红了青年的唇,提着一口颤颤巍巍的气,却仍坚韧地立于烽火狼烟之上。

    “武比第一日第一场,清灵对涂献,涂献胜!”

    直到裁判高声宣布比试结果,人群中才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而青年也似再也支撑不住般倒了下去。

    之后的四场比赛渊明知倒是没遇上七阶以上的对手,第五场轮空,最后在一场七进四的比武中惜败,止于第七名,积二百九十五分。

    虽然没能挤进前五,但青年首战便越阶挑战反败为胜的事迹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苍嵬山试炼还未开启,青年成功晋级的呼声已然高涨。

    渊明知这一月以闭关为由迅速探查了这两年新进弟子的底细,不出意外地一无所获,试炼前几日,青殃来探他。

    原本涂献一个一甲子七阶能闯入武比前十,已是极佳的成绩。比试结束那几日,各峰师兄弟纷纷来贺,一副他能挤进前五的模样,可观青殃波澜不动的淡色下,却隐隐有种挣扎的味道。

    “徒儿,为师只问你一句话,你想要变强吗?”青殃语气认真,仔细地瞧着眼前的青年,“即使你需要为此付出深刻的代价。”

    “那是自然!”青年毫不犹豫。

    渊明知不知青殃的话外之意,可心里隐隐冒出一点无由的怪异来。

    只见青殃明媚的眼眸落在青年身上,似乎在辩着什么,须臾,眼底才翻腾出一丝不明显的悲凉抑色来,可待渊明知细看,却又只剩淡淡的带着一丝妥协的味道。

    “师尊为何有此一问?”青年思索道:“莫非苍嵬山境内凶险非常?”

    “苍嵬山外围不过是些初阶妖兽,只要不去核心地带,于你而言,不足为虑。”青殃终于隐了细腻的情绪,“你该担心的,是那些想要靠二试重刷积分的人。”

    渊明知自然明白。

    苍嵬山试炼,为期一月,需战妖兽以充积分,一只低阶妖兽一积分,以寻常修士的实力和体力来说,一天最多杀三到五只妖兽,每人一月至多也只能积一百五十分,若想超过在一试便积累了两百多分的修士,单靠自己是不可能的,尤其若遇群居妖兽,连自保都困难,所以二试期间,组团拉高个人存活率和击杀数,便成了众人约定俗成的规定。

    况且此次试炼,还有一个最大的规则,除战妖兽以充积分外,还可抢夺他人身份牌,一旦得到其他修士的身份牌,此修士一试的所有积分便可尽归那人,如此一来,低阶修士为求自保降低自己的淘汰率,需要高阶修士保驾护航,即使成为他们的前锋和牺牲品,亦在所不辞,而高阶修士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排名,亦需人手扩大整体实力。尤其在一试前几场便被刷下来,只有几十积分却实力强横如清灵等人,此番必会不择手段卷土重来,而他一个只有七阶却位极第七名的大肥羊,绝对会成为这些首试失利之人的首要淘汰目标。

    “为师之意,你亦可选些得力之人同行。”

    青年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弟子既是目标,人多反而不方便,我一个人行动,自会避其锋芒,若不幸遇到了,亦可谨慎脱身。”

    “罢了,你有主意就好。”青殃也不强求,“此一月,除需提防他人觊觎,切忌进入山中核心地带。”

    “弟子明白!”

    渊明知看着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他认可弟子报团取暖博取机缘的做法,可以青殃的表现,苍嵬山试炼似乎并不简单,又或者说,整场核比都隐藏着什么秘密。

    思索到此,他突然想起来武比当日那右四座长老的话,那人曾说,“不知他身体意志如何,若能一争上游,师兄定为师妹试试!”

    什么擢升仪式还需测试身体意志?

    渊明知将疑惑压在心底,定了眸子。

    看来这核比试炼,他必须顺利晋级!

    三日后,众长老携二百弟子抵达苍嵬山下,此山千百年来常有妖兽下山涂炭生灵,从前每逢兽乱,便是霄云顶不远万里派弟子降灾,此后仙阳门在边东立派,便成了仙阳的镇压之地。

    苍嵬山封守已久,山下共六十八个哨点,素日只要无凶兽下山作乱或爆发兽潮,弟子皆可来此地历练。

    长老们立于哨塔之上,弟子头顶飞鸟盘旋,嘶鸣不断,一长老手中拂尘挥过,飞鸟入林,长老身前灵场微动,水镜应召显现,逐渐映出了山中盛景。

    只见长老一声令下,前三十名携着各自名牌跃入了山林。随后是第二批,第三批……

    渊明知将刻有涂献名字和积分的身份牌放入乾坤袋,便转身没入山林中。

    他一人行动方便,山中辗转半月,倒是没遇上组队之人。

    他不知有多少人打着他人身份牌的主意,但他也必须做些准备,以保证排名入围前五。

    在接下来的时日,他游走于群兽之间,潜藏,生事,蛰伏,挑衅,总算在第十一日成功策反,两族低阶妖兽群起而攻,血雨杀伐争斗不休两日,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一夜过后,纤云破晓,轻风簌簌,青年迎着晨曦摇摇晃晃地站定了,连空气中都满是硝烟腥臭的味道,颤颤巍巍地吸入肺腑,又带着血肉艰难地吐了出来,青年执剑立于尸山血海之间,伤痕遍布,囚首垢面,凄惨极了,狼狈极了。

    可只有远在苍嵬山外水镜之前的长老同门,才知他是怎样孤身在群妖兽口下潜藏游走十来个日夜,又如何在环伺凶险中寻机出手的。

    彼时的青年,孤身厮杀于血海之间,耳边的怒吼一浪盖过一浪,身上的青衣被血浸了一层又一层,有他的,更多的是妖兽的,渐渐地,月色悄然攀上青年的眼眸,凝住的疯狂成了催命的符咒,却又在他搏命厮杀的乐章中偃旗息鼓,他浑身浴血,内腑翻涌,凄惨极了,狼狈极了,却也明艳极了。

    “此子竟有如此魄力!”

    水镜之前无人不看得瞠目结舌,心惊胆战。

    此次试炼,绝大部分人为了积分排名不择手段,可眼前之人,非但未与他人同行,竟生生凭着自己的实力走了这般生杀予夺又艰难重重的路,银月妖狼和赤尾蝎都是领地意识极强的群居妖兽,寻常修士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可能前去招惹,可此子利用藿木香掩盖己身气息,来回奔袭于两族之间挑衅生事,嫁祸策反,其心思缜密沉着,实力强大远非寻常修士能及。

    “看来,此子越阶对敌并非运气了。”掌门封约看着水镜之下,青年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却仍一眼斥退了周遭潜伏的妖兽,眸色深了深,“即使此番未能晋级,这般出色的弟子,也该是我仙阳的核心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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