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情搞事情

    002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疲惫嗜睡的症状跟着接踵而来。距澜竹珏离去半月有余,澜家派来的人陆续到了,粗使的,厨子,郎中,老些人把不大的院子塞的满满当当。

    期间,白父因白月儿指甲被掰断的事,来找过一次麻烦,郝嬷嬷挡了去,白月儿也屡次来院前打听002如何,皆吃了闭门羹。

    小院子被守的固若金汤,可一直待在白家总归不太方便。

    这日郎中替002看诊过,与郝嬷嬷交换下眼神,是时候打道回澜家了。

    002肚子孩子的月份,像是一根刺扎在郝嬷嬷心里,毕竟事关澜家正统血脉马虎不得,澜家派来的郎中,只知道雪族怀胎三月便可生产,要说诊断具体月份,郎中也拿捏不准,现在只有等孩子出世之后,才能再做决定。

    因为这一层干系,澜家一行人对002恭敬有余,再无更多。每日的伺候都是例行公事,完成了,人一个个的皆不见踪影,这倒是给足002方便。

    有厨子尽心料理膳食,瘦弱的身板肉眼可见壮实起来,趁着没人的时候,挑着不伤胎的运动加强体魄。验收成果的时候到了,002对着镜子欣赏这段时间练出的肱二头肌,满意点头。

    前提是,忽略掉浑圆的肚皮。

    直至今日,002也无法坦然接受有孕的事,然而每日郝嬷嬷都会传授他孕期事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该直面事实。

    除了基本的孕期事宜,002还得学习澜家的规矩,几时睡,几时起,几时该去给大太太请安,几时用饭,米饭几何,菜动几筷……

    筷如何拿,连着小拇指的摆放,都有尺来量。

    好在对于002来说都是些容易学会的,比起以前的训练,这些不值一提。

    难的是,听进郝嬷嬷所提的规矩。

    一大堆规矩,规整一番,大体全是在约束002上限,放宽澜竹珏下限。

    到头来,002愈发觉得澜竹珏不是个靠谱的人。

    凭什么,人是为别人活的,凭什么,人要燃烧自己的本来样貌,去滋养他人的喜恶。

    浅浅擦拭一下身上的薄汗,002换了套舒适的衣裳窝在摇椅里,手里端盘点心细品。

    “二爷醒了,怎也不喊人进来伺候着。”郝嬷嬷拿本诗集塞进002怀里,换走他手里的点心。“贪甜对孩子不好,小厨房做了汤水待会就好。”

    “二爷可识字?”

    002脚尖一点,摇椅慢悠悠荡起来,随意翻弄一下诗集,他用眼神问着郝嬷嬷:为什么是诗集。

    郝嬷嬷笑道:“虽说珏爷不喜舞文弄墨,可二爷要知技多不压身,总归对孩子来说都是好事。”

    袁二这个人留下的痕迹很少,该不该识字未可知。

    002只能挑些不拌嘴的诗词念给肚里孩子听,现舌头愈合,贝齿开合间发出的音色还算悦耳,至少002能接受这如玉珠落盘的嗓音,这是唯一不像O的地方。

    见郝嬷嬷脸色如常没有起疑,他念诗词嘴不再磕巴。

    想想也是,郝嬷嬷与袁二本就是不相熟的人,002做自己或是扮着袁二,又有什么区别?况且,对于澜家派来一众人来说,最打紧的只有他肚子的孩子。

    郝嬷嬷半蹲欠身,换了一炉安神香的功夫,露出一节后脖颈。002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为何这些人后脖颈上都没有腺体,到现在他都没能具体区分出个abo来。

    只听他们说的是男女男女,而他雪族人的身份,与怪胎一般。

    青烟迷眼,002捏了捏鼻梁往窗外看看。

    郝嬷嬷当他在伤怀,宽慰道:“也不怕二爷您说婆子我倚老卖老,我瞧着珏爷对您是上心的。再有,我们珏爷打小就是个有担当的人,二爷该放下的还得放下,往后日子还长着,咱都得往前看,”

    “郎中方才同我说胎儿安好,现二爷您身子也不重。依我看啊,不如明个一早我们就启程回澜家去,二爷要是觉得行,稍后我就去同白家老爷知会一声。”

    她用余光观察一下002的脸色,“那,我这就让人去知会一声,二爷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收拾带走的,我现在就去收好。”

    环顾一圈,好似没有什么可带走的东西,郝嬷嬷干笑一下:“无妨无妨,等回了澜家去,家里什么都有。”

    家里吗?

    002细品家一字,不经意间瞥见院里来个白家的丫鬟,同门口澜家的扫洒婆子耳语些什么。

    眯起眼辨识一下那丫鬟的唇语,002眉头一抖,心道:「除了背后蛐蛐人,这里的人就没什么正事做了?」

    郝嬷嬷顺着002的目光,也瞧见交头接耳的两个人,澜家自有一套约束下人的规矩,她不怕那扫洒的婆子在背后乱嚼舌根,可白家丫鬟散播的内容却不是她能左右的,更别说去管教白家的丫鬟。

    “二爷没什么吩咐,我先出去了。”

    “等等。”002叫停郝嬷嬷,他刚读完白家丫鬟的唇语,现在有些后悔,话好不好不能定义。

    关键在于。

    已知:现在是胎教初期。

    求:我读了唇语,是不是等于孩子也知道唇语的内容?

    如果孩子以后也学着蛐蛐别人,是好,还是不好?

    “嬷嬷,她经常来?”

    郝嬷嬷点头,“隔三差五能见着,多是挑二爷睡着的时候来。”

    “嬷嬷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这……”郝嬷嬷嘴角不自然一扯,她觉得002是在怪她御下不严。“二爷放心,我们澜家的下人知道分寸。”

    她话里的埋怨002听的出来,那么白家丫鬟蛐蛐他的话,等于不好,他又问郝嬷嬷:“那,对孩子有影响吗?”

    郝嬷嬷直说:“二爷之前的名声在外不好,孩子多少会受到影响。但日后孩子出生,交由我家大太太抚养,外头人便不好再说什么。”

    “交给,大太太?”002分析一下信息,孩子应该是他这次的任务,要他交出去可能不太行。那么,他是现在离开,还是等到了澜家再找个机会离开。

    毕竟澜家给孩子提供的保障,定是远高于他现在能力之内。

    “自然是要交给大太太,二爷您……”郝嬷嬷意识到话说的有些太直,不适合的话转头换成:“您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日后有大转变,大太太对您有所改观,说不定会让您同孩子多多接触。”

    “接触?”002重复一下这个词,他的孩子,不可能只限于接触。

    最近发生的事与逻辑远不同于以前,002心里生起烦躁,手里的诗集丢出窗外,直直砸到蛐蛐他的白家丫鬟侧脸。

    “呀!袁二爷,你这是作甚,真被我们家小姐说中,你就是只白眼狼,我们白家供养你多年,你这会子处心积虑攀附上澜家,转头就要把我们踹喽。”

    郝嬷嬷唇齿一张一合,好些话欲言又止。

    屋外白家丫鬟的囔囔声越来越大,整个小院里都能听清,眼看动静要闹大,郝嬷嬷咬着牙干着急,她想:平日里这袁二爷性子淡,话少人怪,断不能出面多言语。

    但这事她管了叫不分主客,不管日后袁二的名声更加难听,于澜家也没有好处。

    “瞎囔囔什么,我瞧你是府里老人,又是月儿表妹的大丫鬟,本不想说些什么。”这段日子002没少暗中观察小院里的每个人,这会子郝嬷嬷端起架子训斥下人的模样,他学了十成。

    “袁二!”丫鬟当002还是之前只会默不作声的袁二,双手叉腰胸脯一挺,拿足气势要冲进来与002争论一二。“不想说什么,是说不出口吧,谁不知道你袁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002悠闲荡起摇椅,“我是什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你在这嚼舌根,你这是要人看你的笑话,还是要人看白家的笑话?一个丫头,都能舞到爷们脸上来。”

    “你还拉扯上我月儿表妹,我看你这样的恶仆就应该打出去,发卖了。”

    字字刻薄,从他002嘴里说出来却不是那个味,反倒像是真在为白府着想一般。

    “袁二你个疯子胡诌些什么?”白家丫鬟开始咄咄逼人。“你休要攀扯我家小姐,你这疯狗自己名声烂透,还胡乱咬着我家小姐不放,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002脸色平淡,直击白家丫鬟的此行目的:“你是想把事情闹大,故意来恶心我,让我生怒,再让我动胎气的吧。”

    丫鬟脸上一白,略带结巴:“你,你胡说什么?”

    “嬷嬷,给我把她打出去。”002给郝嬷嬷一个有事我担着的眼神。

    这会子郝嬷嬷有了理由,出屋子直接招来两粗使婆子,让着把那丫头堵上嘴,叉出院子。

    002不紧不慢起身跟出小院,扶着腰冲着白家丫鬟的背影发话:“你这恶奴,明知我胎像不稳,还故意来我院里瞎叫唤,知道的是你这人打心底就恶,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府御下不严。”

    “你好歹是我表妹院里的,他日要是无端生出,是表妹特意差你来,故意要让我肚里孩子有个好歹的话,我定让你这恶奴吃不了兜着走。”

    不似他人争嘴之间的咄咄逼人,002语气平淡平铺直述倒出一堆话:“虽说我自幼养在白家,表妹与我情同亲兄妹,她也老爱我院里走动,那都是儿时不懂事。这会子表妹也到年纪,我家表妹是未出阁的姑娘,可你这恶奴偏是把我与她拉扯到一块作甚。”

    002心里的小尾巴扑腾的起劲,原来打嘴仗的感觉怎么爽的吗?这写词没白学,好使的嘞。

    没了更多词汇,002舔舔发干的嘴唇,“明日我将动身去往澜家,你回去帮我给表妹带句话,我们就此别过。”

    去捡回地上的诗集,002窝回摇椅上荡悠。

    他本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白月儿又该是个O,他一个a也不好总跟人家计较那么多,偏偏白月儿老是找他肚里孩子的麻烦。

    这里的人看中名声,O的名声尤其重要,这样恶心一下白月儿,全当警告。

    他说的就此别过,白月儿应该能听懂,他不想与她再有有纠缠……的吧?

    孩子到了月份,002说困就困,眼皮耷拉几下便睡着。

    002想的很好,可他低估了人闲着没事时,最爱把事往最坏的方向传。

    他一句就此别过,不需半日,外头的风向都变了。

    一觉眯到月上枝头,郝嬷嬷拿着件袍子过来唤醒迷糊着的002。

    “二爷醒了,来披上件袍子,车已经在偏门候着,现在出发深夜前还能找个客栈落脚。”

    郝嬷嬷焦急的神情掩饰的很好,却逃不过002眼睛,他问:“出了什么事?”

    “这……”郝嬷嬷掩饰一笑,“这能有什么事,我看着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毕竟我等在白家是客,总归不方便,大家都归心似箭的,还望二爷您委屈一下成全我等,早半日出发回澜家去。”

    002揉揉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白老头来找麻烦,还是白月儿来找麻烦了?”他定睛看向郝嬷嬷,“嬷嬷本是爽快人,同我有什么直说就行。”

    郝嬷嬷拍下大腿,经过之前轰走白家丫鬟的事,她对眼前这位袁二爷的性子有了新认知,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正主也发话,不如就有啥说啥。

    “二爷婆子先同您说好,无论如何还请您先稳住自己,婆子后面的话可能伤着人。”

    002点头答应,郝嬷嬷话口子打开:“眼下外头都在说,白家小姐自幼对您暗生情愫,眼睛你要入澜家,想尽一切手段拦着您去,更是起了同您一道入澜家侍奉的心思。”

    “白家小姐听了这些话,哭晕好几回,我带来那些人,说白老爷准备好些人手,我怕我们再不走待会定有麻烦找上门。”

    事情闹到这一步,超乎002的预料,首次处理这样的事,看来还是经验不足,弄的自己越陷越深。

    事实证明不能背后蛐蛐人,说曹操曹操。

    院外头亮起星星点灯的火把光,粗数一下人还不少。

    人未到声先至,白府怒气冲天的吼声响起:“袁二你这个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白家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你为何要害你表妹!”

    “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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