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偏移白父预期,一手好算计全折在002这头,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
白父痛诉:“袁二啊袁二,你自己不洁身自好便算了,为何要拉踩我家月儿下水,你们好歹是一块长大的表兄妹,你这样让月儿以后如何出嫁。”
002不惯着他,学着他的语气:“白老爷啊白老爷,你为何要这样说我,我好歹是你族妹的继子,你这样给我戴帽子,让我以后如何?”
“你你你!”白老爷气到语塞,后悔让郎中把002的舌头治好,“巧言令色的玩意,你是男子,月儿她与你不同你可知?”
002想了想,不都是O吗有什么不同的,不懂就问:“哪不同?”
他这句话把白老家气到捶腿,“你个孽障啊!我当初就不该收留你,现在月儿的名声算是被你毁尽,今天我必须要一个说法。”
白父冲着郝嬷嬷吼道:“原先这袁二没学会这些话,怎么你这澜家的嬷嬷一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郝嬷嬷一听眼睛瞪得浑圆,不可思议问白父:“白老爷你这什么意思。”
脸皮已经撕破,郝嬷嬷也不同白父继续好言好语,“我等不过是些下人,还能左右爷们言行不成,我们澜家教不你们白家这种又是管不住嘴,又是欺主的货色来。”
“好你个婆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人还在我们白家,就刚当着我的面这样说话,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瞎编排,我就说这袁二平时再怎样,嘴巴也算老实。”
“你说,袁二今天说的话是不是你教的,教他说出这样的话,毁坏我家月儿的名声,你这婆子真是恶毒。”
002上去一步,继续模仿白父的语气:“那些话没人教,是我要说的,还请表舅告诉我,有哪一句不真。”
白父朝002吐口唾沫,“吃里扒外的东西,澜家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跟着我干。你什么血脉你自己不清楚?不是我收留你,你早不知被埋到哪个地方去了。”
“你真以为去了澜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异想天开,澜家要的只是你肚子里的那块肉,等孩子出世,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用?”
002实在不知道白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辩驳道:“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价值,建立在澜家的态度上?我有没有用,不在于澜家怎么看我。”
“不可否认,现在澜家给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肚里的孩子,且不说能给澜家孕育孩子的也不止我一个,可这些都不能用来衡量我的价值。”
002的话太过惊人,在场一众人陷入沉默。
郝嬷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一会002,“袁二爷,你……”好些话不是她能对002直说的,她叹口气,劝道:“二爷您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既然白老爷不让我们现在走,那我们明个再启程罢。”
“想走?”白父冷哼一声,“事情不说清楚,他袁二哪也别想去。”
002站的有些累,手扶着腰换一只脚受力,“还有哪说的不清楚?难道表舅你……是想要我对表妹负责。这,怕是有些难办呦。”
气急反笑,白父呼哧两声招呼护院上前,“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把这些个澜家来的都给我扣下来,我白家一丢东西你们就要离开,是不是太巧了些!”
明眼人一看便知,白父此行不达目的决不会善罢甘休,郝嬷嬷护在002身前,拿出十足气势呵斥住上前的护院。“我看谁敢!婆子虽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但婆子我自打跟了澜家大太太,从未见过敢无故扣人的行径,白家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白老爷口口声声说丢了东西,丢了东西你怎不报官去,要搜,可以!但官府衙门的人来之前,谁也别想动这些东西。”
郝嬷嬷能镇住护院,却唬不住白府的主人。
白父冷哼一声,“这里是白家,你个婆子还想在我白家翻天不成。”
“哎~”002适时开口,“白家,自然是白老爷说了算。”
就在白父以为他要服软之际,他话锋一转,“可表舅你要搜的是澜家的东西,那便不能让你一人说了算。”
002侧身推开门,一字一句说的有力且清晰,“这屋里的,院里的,一件半件的原在哪,这会子也在哪,我一样未收未动。”
他指着空荡荡的屋子与院落,反问白父:“就这么点东西一眼就可看全,敢问表舅白府丢了什么?”
“如果表舅是要在我这找回丢的面子,怕是不可能的。”002表面很淡定,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话里的主谓宾,他都感觉与他侧写出来的袁二有偏差。
可是,这样说话好爽啊!
不等白父发难,002招手让澜家来的一众人跟他到屋内。
坐定好第一件事,他给自己倒杯茶饮下,一下子讲许多话口干舌燥。
郝嬷嬷剜眼002,“袁二爷,相处半月余,婆子怎就没发现二爷您还有舌灿莲花的本事。”此刻的002在她眼里,全然是一副善用心机的模样,往日里喜静的性子是002有意装给她的。“二爷真是好隐忍。”
002听不懂好赖话,只知道嬷嬷眼神不善,“我不该学着那样说话对吗?那我以后不学。”他现在就像是个使坏被长辈抓包的孩子,乖巧到极致。
郝嬷嬷摆手话里带上警告的意味:“袁二爷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婆子不清楚,但您想借澜家的势对付白家,还请您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她讥讽着:“有句话白老爷没有说错,我等来着伺候您,多是为了你肚子里那位。原当您是个不爱惹事的人,才哄着您今后和我家珏爷能有个好日子。”
“亏婆子我还起过去大太太面前给您说几句好话的念头,现在看来,是婆子老眼昏花看错人,大太太那头婆子也不会造谣,二爷您所作所为到时候我一一禀给大太太。”
“日后二爷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屋外白父还在叫嚣着搜院,喊了良久见屋里的一众人不理会他,又冲着002喊:“袁二,看在我族妹的情分上,你现在出来与我好好谈谈,今晚的事还有余地,不然官府衙门的人一到,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
听见白父要与002单独谈谈,澜家一行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
一个婆子被推出来,在其余人的注视下唯唯诺诺向郝嬷嬷诉苦:“郝嬷嬷你心善,就让袁二爷去同白家老爷说会话吧,您是大太太跟前的掌事嬷嬷,我等只不过是些下等奴仆,这辈子也就这般造化,要是这手脚不干净的帽子扣下来,今后还让我们怎么活?”
后头跟着帮腔:“是啊郝嬷嬷,你我共同侍奉大太太没有半生也有二十余年,我们家里什么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些,都是些有家有室的,这事说到底也是他们白家的家事,与我们又有多少干系?”
一边是相识不久的002,一边又是在澜家共事半生的众人,郝嬷嬷双手握在胸前拿不定主意,眼睛来回在002的脸和小腹上来回扫视。
002解读出郝嬷嬷的犹豫,他喝口水起身:“是我让你们苦恼了吗?那我自己去解决。”
郝嬷嬷双手往前伸了一下,被她身后的婆子按住,并劝说着:“嬷嬷糊涂,主家事我们为奴的,怎敢多参和。”
“孩……孩子!”郝嬷嬷手在打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同大太太交差。”
白老爷注意里头动静多时,冷笑一声说道:“袁二既然你这样对待我这做舅舅的,你那点丑事我也不好再替你瞒,你肚子的孽种是不是澜家公子的,你心里最清楚。”
这句话,直接打断郝嬷嬷要去拉住002的动作,孩子的事他们心里本就有疑,白父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更偏向于相信孩子并非澜家血脉。
002半靠在门框上,不再学着谁做回自己本来样子,不带感情述说着:“我不明白,说孩子是澜家血脉的是你,这会子说不是的也是你。”
“澜家不澜家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
“明明是你要借着我的孩子与澜家攀扯上关系,明明是你要借着我把女儿送进澜家。”
白父惊的连忙打断002往后说,“袁二你癔症又犯了,你在这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他连带上郝嬷嬷一行人一块骂:“都是你们这些黑心奴才教的吧,我家月儿自幼心善,你们这些人为何不肯放过他?你们澜家,倚仗权势逼我献出外甥,现在连着我的女儿也不放过吗?”
“白老爷,你这话可不能乱说。”郝嬷嬷后知后觉自己落进白家的圈套里,急的打转。
眼下开口说什么都不是,随便一句话他白老爷不是往002头上盖,就是往澜家上面扯。
“不是你们这些黑心奴才教的,那就是我这不争气的外甥,自己胡诌的?!”白父推出台阶,话里话外都是只要他们不作声,一切都可往002身上牵,他们自然可以摘干净。
郝嬷嬷双唇紧闭,撇过头不去看。
002看了郝嬷嬷一眼,打开先前郝嬷嬷给她备下饿了吃的点心,拿出一块,其余的拿去屋里放在桌子上。
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细嚼慢咽用完一块糕点,喝口水顺顺,慢慢吐出句:“不关他们事,话没人教。”
“今晚,表舅这麻烦像是找定了,我认下这下麻烦。”他慢慢走去白父面前,“表舅想怎么处理我?”
白父笑的狰狞,打定要与002鱼死网破的主意,他悲切开口:“我白家虽是商贾,可一向家风严明,原先我总是纵着你胡来,想着你年纪尚幼,大了便能好。”
“袁二啊袁二,你却屡教不改,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你不洁身自好,未有婚约已是珠胎暗结,现还要胡乱诬陷你表妹,我断不能再容你再在白府。”
“按照族规,你该是被浸猪笼的,好就好在你是个男子!”
“来人!把袁二送去郊外庄子上去,这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最后给你的情面,打现在起,我们白家与你袁二再无瓜葛。”
白父让人擒住袁二,在郝嬷嬷等人看不见的地方,比出解决掉他的手势。
他又挤出一副家门不幸的表情,对着郝嬷嬷等人哀叹:“袁二这人向来不自爱,他肚子孩子,现在算算断不可能是澜家公子的,我也是被他蒙骗,现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可怜我那未出阁的女儿。”
郝嬷嬷知晓白父是在等他们表态,咬咬牙应声道:“是,我等明日启程回去,定会向我家大太太说明。”她深深看眼002。
002亦是注意到郝嬷嬷的目光,抬手挥挥,笑到露出两颗虎牙,“再见。”
离开白府,002对外头充满好奇,在护院的押送下边走边打量有灯火的地方,护院一行人专挑僻静无人的巷子走,生怕被人发现一般。
出了城门,夜里郊外黑的吓人,破旧的灯笼赶不走浓厚的黑,步入必经的树林后,野兽的叫声时有时无的传来。
护院们忍不住小说讨论:“大晚上的去郊外,还让我们步行,老爷这是要折磨袁二,还是要折磨我们?”
“是呀,就不能派个马车么。”
“哼,你们懂什么,你们没看明白老爷那个手势吗?”说罢,这位护院比出个抹脖子的手势。“动动你们的猪脑子吧,真要把人送庄子上去,用的着挑着大晚上的?”
002听见回头问句:“怎么,表舅要把我给……”他突然笑的野性,重复一遍抹脖子的动作,“那好说啊。”
他心想:虽然没得到动手的指令,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的紧急避险,不算违反守则……的吧。
一众护院捧腹大笑,袁二什么能耐他们怎会不知晓,有人上去推搡一下002,不曾想直接被卸掉胳膊。
其余几位护院吓到大惊失色,一时做不出反应。
就这期间,002雨露均沾,把那些惊大的下巴都卸去。
卸完,002面露苦恼,不一会快速切换到笑脸赔罪,“不好意思,实在是忍不住,可是你们要弄死我,我总得做些什么对不对。你们看哈,我都没把你们弄死,我还是很不错的是不是。”
有几名护院冒头挣扎一下,然而有一个算一个被002按在地上,用路边的树藤捆个结实。
002拍拍手,语重心长道:“你们别那么震惊,换个角度想想,袁二今日要死对不对,那我们就当做袁二已经死了呗。”
“打伤你们的不是袁二,是……”他砸吧一下嘴想个词,“是绝命的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