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阿阮,阿阮你终于肯见朕了!”

    钟景宸一进来就抱住阿阮,却被她缓缓挣脱开了。只见她走到桌边,兀自端起桌上的茶盏,只留得钟景宸不知其所以然地愣在原地,双臂还茫然无措地摆着。

    “怎么了,阿阮?为何这般?”他追过来。

    她从未这样冷淡地拒绝过他的温存。

    “陛下请饮茶。”阿阮将茶盏朝他端起。

    钟景宸愣愣地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茶盏,复又放在桌上。

    “阿阮……你看着朕。”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双目缱绻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可她却始终避过他的视线。

    “阿阮,朕并未与那昭妃同房,连一丝一毫的亲近也没有,就是话也未与她说上几句。”

    他想着她定是误以为自己与那尚小瑗有什么,以为自己负了她,这才生了气。可怎料阿阮竟开口道:“陛下与昭妃同不同房,与臣妾又有何干系?何必这样专程来与臣妾说。”

    “阿阮,怎么这般说?”钟景宸有些急了,“到底是怎么了,你突然就对朕这么冷淡,是朕做错了什么吗?阿阮……”

    “再说了,朕并非是专程来说这些话,朕是专程来看阿阮,朕实在思念阿阮……”他说着,双手顺势又将她揽入怀中,脸颊不住地厮磨着她的耳鬓。

    “阿阮难道真的不在乎朕了吗……”他喃喃着。

    “皇上没错,是阿阮的错,错在我……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她在他肩上轻轻道。

    他将她扶起来,看着她:“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连阿阮过去也常常告诉朕‘精诚所至’,难道这就要放弃吗?”

    “可是……”她推开他的手,眼中泪珠簌簌而下,“陛下既已纳了妃,就该做陛下该做的,何必时时以臣妾为念?若陛下总是如此,别人又该当如何来看我?是说我失德魅惑圣上,还是我……不容妃嫔?”

    “阿阮……阿阮你听我说……”

    他靠近她,却又被她避开。

    “反正……既然已经如此,又何必这样……我……陛下是想让阿阮……成为这社稷的罪人么?”

    “阿阮……”

    他看着她哭红的眼,心中如刀割一般的痛。相依相伴十数载,他与她的生命早已相交融,两人之间从未讲过这样生分绝情的话。

    他知道,那一夜她故意早早熄了灯,只是想让他走,她自己却是一夜未眠;而他自己这几夜又何尝安睡?也许,他们都该冷静一下,重新去习惯与适应这新的局面。

    后来一连几日,钟景宸都未往承梧宫来。阿阮以为他转了性,却不知,他未到承梧宫的日子,也同样未到绮鸾宫。

    *

    这些日子虽则清净,却也令人心中烦闷不住。

    这秋日总还有夏暑的余热,过了闷闷的一下午,用过膳后,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侍女们早早便备下了洗澡水,还在水中加了清凉的香凝露,不禁能令肌肤凉爽,还能遍体生香。

    阿阮在侍女的服侍下褪去外衫,露出里面的藕粉色金凤纱主腰,她并不十分关注京中的服饰流行趋势,只尚衣局送来时她看了挺好,便留下了。她虽已到三十年华,身上肌肤却仍是紧致白皙,正如少女一般柔滑,若不是了解的人,断然不知她年长钟景宸五岁。

    夜色将至,心中不免又开始烦闷,身边也不想有人打搅,她便将侍候的宫女们都屏退出去了,只自己一个人感受着这安静的温热。

    纱主腰轻薄,她懒待再将它褪去,只任由着它此刻在水中轻贴裹着自己最柔软的部位,水波轻漾,纱也随之轻轻摩挲,别有一番奇特的触感。

    在这舒适惬意中,她不觉思绪飞走,待睁开眼时,才觉水已微凉。

    “银屏——”她唤了一声。

    侍女没有答应,也没有别的声音,她回过头看,殿中却不见一人。

    “银屏?”她又叫了一声,仍是没有人答应。

    “不知道又到哪里玩去了,竟一个人也不留下……”她自顾自说着,便从水中起身来,温凉的水顺着她白皙的双腿流下,险些让她有些站不稳。

    正当她要跨出去时,却被一双大手从身后拦腰抱住——

    “啊——”阿阮尖叫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便不住地挣扎,“放开!”

    她不住踢着腿,要不是被那人紧紧抱着,恐怕已经滑倒摔到水里了。

    “阿阮别怕……是朕。”他亲吻着她的后颈。

    “啊……”阿阮停止了挣扎,低头去看他环住自己的衣袖,再偏过头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安心下来。

    “你真是……吓死我了。”她身体有些瘫软。

    “啊——”才放松了一下,不及她反应,钟景宸便将她抱着一歪,俩人便一起跌进了水中。

    骤然跌入水中,阿阮一时找不到脚的着力点,只好紧紧扒着钟景宸。

    “干什么……”她嗔怪着,身上的藕粉纱主腰因着方才的一番动作被拉扯了下去,湿湿地贴裹着半露出的一双玉峰,湿发丝丝缕缕贴在雪白的肩膀上。

    钟景宸低头看到她身上所着,瞳孔瞬间有些放大,火热的视线从双目中倾射出来,落在她胸前。

    “怎么了?”阿阮受不过他这样的目光,不禁抬手将胸前遮挡。

    他原本就抱着她的身体又贴近了几分,俩人几乎是紧紧贴到了一起,阿阮能看到他发红的耳垂,听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阿阮这样……真美……”尾音被咽下,他的双手稳稳抚上她的纤腰。他说这话时似乎全然忘了当初面对同样衣着的尚小瑗时他是怎样的冷淡态度。

    阿阮见他如此,便故意朝外喊道:“银屏——”

    “嘘——”钟景宸抵上她的鼻尖,轻声道:“不用喊了,她们都被朕下令支走了,这里,今晚只有朕与阿阮两个人。”

    他说完便低头朝她吻上来,双手不住抚摸着她。

    “不……不要……”阿阮偏过头,一边双手撑开他。

    “怎么?”钟景宸停下来,“难道阿阮都不想……不想朕么?”

    阿阮没有回答,钟景宸便继续方才的动作,一只手也渐次往下探去……

    “不要——”阿阮突然提高了声音,钟景宸看到她眼角含着的晶莹。

    他才停下。

    “为什么?”他直起身来,似突然泄了气。“难道因为新妃与子嗣之事,阿阮便不愿再与朕亲近了么?”

    阿阮知道他此时正看着自己,她仍偏着头,不去看他。

    “陛下自有该去亲近之人。”她说完便从水中起身,轻快几步踏上台阶。

    钟景宸听了她的话后走神了一会儿,这时方回过神来,却已不见了阿阮。他从水中出来,身上的衣物被水浸湿后格外沉重。

    *

    自那以后,俩人就这么僵持着,钟景宸每到承梧宫时总被阿阮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而即便如此,他也未去见尚小瑗。

    转眼便到了中秋佳节,今年中秋宫宴因着东北边境之战大获全胜,皇帝又迎娶了新妃,几番喜事加在一块,便格外隆重热闹,邀请了不少文武大臣及家眷,而这其中最显贵的自然是尚家。一进宫就封了妃,又得了一个这样好的封号,尚家自然是无比荣耀。

    昭妃尚小瑗端坐在帝后位的右侧下方,她本青春貌美,今夜更是打扮得如同仙女一般,昭昭烁烁如明珠,拱照着上方的一对日月,让人难以略过她的灼灼光华。

    席间气氛热闹,众臣纷纷朝钟景宸敬酒,钟景宸也一一畅饮了。阿阮本想劝他少喝些酒,又见他近来难得如此开怀,便也按下不再说。

    “阿阮,朕单独与你喝一杯吧?”他坐下来笑着朝她举杯。

    阿阮不好推辞,只好也举起酒杯。说起来,这还是自那日不欢而散后俩人第一次这样挨近。

    尚小瑗坐得离他们远些,此时殿中又人声沸腾,她听不清他们俩人在说什么,只见得钟景宸朝阿阮举起了酒杯。她想着钟景宸与皇后喝完以后,定也要让她喝,心中便开始激动起来,手紧张地摸向身前放着的酒杯。

    只是,钟景宸与阿阮喝完后却一眼也未看向她这边,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她已经端起了酒杯,不好再放下,只默默凑到嘴边饮下这苦酒,心中暗恨坐在钟景宸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一杯喝完,钟景宸还想再倒,却被阿阮抬手止住:“陛下少喝些吧。”

    “阿阮是在心疼朕吗?”钟景宸抬眼望着她,眼中已有一丝迷离,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喝多了等会儿要难受,宴会也还要有一会儿才结束……”

    “那不还是心疼朕么?”钟景宸粲然一笑。

    阿阮这会儿倒是没话说了。

    “说起来……朕还真感觉有些头晕不适。”钟景宸蹙起了眉,抬手揉着额头,“不如阿阮陪朕到后殿稍事休息吧?”他撑着手看向阿阮。

    阿阮见他如此,想着他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自然是要难受的,便点头答应了,扶着他往后殿去了。

    到了后殿,钟景宸一挥手,朝等待着侍候的宫人们道:“都退下吧!”

    “哎——陛下既不舒服,何不留着人伺候?”阿阮道。

    “不用。”钟景宸一只手将她揽住,凑到她耳边:“朕的身边有阿阮就够了……”

    他揽着阿阮的手半推着她往前走,身上的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阿阮看他喝醉了难受着,便也不去计较,只半搀着他朝床边走去,待让他坐稳了,才道:“陛下先坐,我去着人拿碗醒酒汤来。”

    “慢着——”钟景宸长臂一伸便将她拉了回来,不偏不倚正跌坐在他怀中。

    “啊——”猝不及防的动作令阿阮顿时慌乱,原来……她方才猛然意识到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根本没喝醉!

    她还不及起身,钟景宸便一个调转将她压至身下,她的双手被他十指交缠着扣住,闪光的眸子带着热切的眼神看着她,他身上原有的清冷香气混合着酒气,将她重重裹住,令她惊颤之余耳垂却阵阵发起热来……

    “景宸……不……不能在这里……外面都还等着呢……”

    “你放心……”钟景宸吻上她的嘴唇,“这里没别人了……他们爱等到何时便等到何时……”

    他已然身热情动,如此再不制止下去只怕……

    “等等——”

    “怎么了?”他抬头调笑地看着她,“阿阮这回又想使什么借口?”

    “我今日……身上实在不便。”

    她说的其实是实话,她的确来了月事,不便行事——可她也料到了他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他起身来。

    正当阿阮以为他就这样放过自己时,却听他道:“阿阮既身上不便,那便用别的办法……帮帮朕……”

    “啊……”多年夫妻,她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红霞从耳垂一直烧到脸颊。

    可她……何曾给他做过这样的事!何况此时此刻此地哪里是这样的时候?

    他见她为难窘困的神色,便倾下身一把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上:“阿阮……难道就忍心让朕受此挠心的折磨么?”

    “你……你疯了!”

    “是……疯了便疯了吧。”他逼近她。

    阿阮想抽回手,却已被他死死覆住。

    “非要是……现在吗”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烧红的脸颊,“嗯。朕已经……不能再忍受,祈求阿阮……帮帮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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