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名为“15”的歌单,似乎印象更深的是dem和fiji blue,无法忘却,无法忘怀,看一眼歌名都会重新陷入2022痛苦的高一。这样的沼泽伤的太深太重,而她本身还在沼泽当中,回看歌单就好像深陷其中的她的一部分又动了动,于是沼泽滑动,带着她继续下陷,再次身临其境地体验当时的绝望和酸楚。以至于即使能云淡风轻地当个段子讲,她也不愿意反复提及。其实当时她躲着很多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真实的心路历程,除了她妈妈。仍旧记得在去年的10月第三周她每天都花将近三个小时给妈妈打电话,每天晚饭就是去路上的一根肠,没有时间洗澡洗头,晚自习休息的十五分钟会抓紧时间去七号楼吹风,对着回字形的教学楼发愣。二楼并不高,所以也只能看着露出的钟楼发愣,看着时间流逝,感受风的轻抚和安慰,感叹怎么马上又要回到那个臭烘烘的班里。七号楼晚上是不开灯的,所以会有很多小孩儿去玩开灯关灯的装鬼游戏。原本糟糕烂透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回字形的对面还是一个回字形,这里就像一个重复的圈套和迷宫。努力了四年大家高高兴兴地把她送到迷宫的入口,满怀期许地告诉她怎么走好未来虚无缥缈的路。殊不知事到如今她连这小小迷宫都走不出去,无比想逃。可一个真正自由的灵魂是无法被束缚的。史蒂芬金的肖申克救赎早就说过,它们的羽毛上带着自由的光辉。站在回字形的中间往上看,是完完全全的监狱。用玩笑的方式讲给所有人听,可又有谁知道对她来说真的是牢笼呢。大多数人对她的话都只是一笑而过。作为自己的保护色她从来不去解释,以至于过了两年她的同桌竟然会觉得她高一状态比高二好。她很惊讶,追问为什么,同桌说因为高一还有撑着的感觉,高二真的就摆了。现在越来越少地分享她自己的观点、玩笑、梗,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也是如此。保护色已经有了,那自然不需要再去过度地维持过多的人际关系。有些人不需要保护色也可以很顺利很愉快地交流,有些人天生交流的时候就需要面罩保护自己。她自认为是很敏感的人,亲密关系中更甚一筹。而她本身也是很矛盾的人,可谁都是矛盾体,矛盾本身甚至都有世俗所认为的相互矛盾的特性。因此有些事在亲密关系中是否选择说出是取决于她还是对方呢,或许是她吧。就好像刚刚破的伤口不会用酒精一下一下碰,她更情愿对着伤口直接暴力消毒,用全力拿着75%酒精棉片擦红周边的皮肤,感受很长一段时间的刺痛、冰凉,随后变得平淡无奇,再拿一张新的,继续重复。好像一个偏执的疯子。她看上去太正常了,正常到她自己都觉得平庸。可想到这些瞬间,她又会觉得自己某些方面带着一股疯劲,就好像手臂明明做了手术在康复期间也会不听医嘱地因为一时兴奋情绪烘托去挥舞一样。追寻的是刺激和刹那间一转而逝的欲望。原本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她还是准备继续提一提。这样的欲望就像是廉价而又不堪入目的性。灯红酒绿下的寻欢作乐,昏暗灯光伴随着嘈杂的起哄声把酒精和大麻同时对于头脑的麻痹作用更上一筹。即使看不清,光是从飘忽迷离的眼神和出格的动作中也能看出已经烂醉如泥。即使如此还是要搂着自己新交往几个小时的小男朋友接吻,骨骼分明的手不听使唤地蹭着对方的背肌,试图向下挪动的进程被对方突然制止。接吻暂时、中止、眼神错愕。而小男朋友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他的表情又转瞬间充满爱意和色情,肢体语言露骨到四周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要带着自己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对他死心塌地的炮友开房。他嘴里的一支烟是无数少男崇拜的缘由,他年轻的时候抽过女烟,但女烟滤嘴的薄荷珠近来让他无法忍受,薄荷和烟的交融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大自己十几岁的恋人尝试时的青涩和混沌。恋人当时说,这是青春。他懵懵懂懂崇拜的样子令如今身经百战的自己厌恶和唾弃,因为恋人最后和他无疾而终。拿出小男友送的烟点上,咬住滤嘴后刚想照常呼吸。可刹那间似乎是风的凝滞让他陡然间怀疑烟味浓度是否增加,在烟雾中眯了眯眼,站在酒店的阳台上眺望着黑色染尽下的海景。刚接吻完的男孩正躺在床上喘气,玩着手机。做好准备只等他抽完这支烟。而作为老烟枪这次舌尖却不听使唤地顶着过滤器,脑海中不停回忆起男孩被他灌醉后脸红扑扑的模样,接吻时微微张开的嘴和滑嫩的皮肤、纤细的腰肢。欲望渐浓。他这次彻底沦陷,但他告诉自己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牙齿轻咬。慢慢恢复正常的呼吸。这支烟马上要燃尽了,他久违地十分不舍。口腔内的唾液逐渐浸润过滤器,他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气。神清气爽。火星点点映出脸上不易出现的红晕。即使脸还热着,也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转身准备进门,却发现男孩已经熟睡。他像曾经的恋人一样感叹,这是青春。而彼时,瞬时的欲望已经变质,就好像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再这样的教育体制下她明白哭最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最终她压下这些情绪,伤痕累累,背上更重的行囊试图往前走,不过过了几个月会发现,路途坎坷,越伤越重。没治好的情况下不听医嘱只会加重病情。而这样一个反复跌入泥潭,试图往前走却只是被迫被别人推着向前的人,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仿佛卖炭翁装着仅有的家当的车辙,带着慢慢的希望和期待碾过。早已衣衫褴褛,步履维艰。到达京城时,却被拦下,用完全不对等的半匹红纱一丈绫搪塞过去。归途的车辙中留下无尽的怨恨、悲愤和无奈。“老夫不过仅仅是冬天卖碳,又与这官家何怨何愁啊!泱泱中华……这、谁、谁又能给老夫一些棉衣呢?……”她愿当时的唐朝是个暖冬,让老翁能活着回家。她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而当今只会用“底层人民的苦衷”来概括,在她看来,可笑又可怜。可她的愤世嫉俗,在他人看来,不过只是——青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