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召四十七年，平京发生了一件大事。

    齐国是一个君权神授的国家，神的指示大于一切。为了代替神来保卫这个国家，便有了“神女”这一身份。

    每当上一任神女即将离开人间升入极乐世界之前，会根据占卜推测出下一任神女。

    神女虽无真正的实权，却有调动民心的能力，老百姓对神女的敬仰不亚于天子。

    “……”黎斐看着目前的结果，长舒了一口气。下一任神女，乃独孤千金。

    黎斐不在意结果，只是伸个懒腰，心想着终于退休了。

    嗯，神女俸禄高，皇帝也敬三分，更别说那些百姓，如果不是内部斗争，兴许还挺轻松自由的呢。

    黎斐站起来，问道：“几时了？”“回大人，申时了。”一旁的婢女垂首站在一旁。

    “好，也该去会会新的神女大人了。”黎斐微微笑起来。

    婢子并未答话，只是低着头，不知瞅着哪里。

    “恭迎神女大人——”独孤府中的仆人们都是很识时务的，见到神女光临，便扯着嗓子喊。

    独孤明厉赶忙从大厅迎出来，谄笑着说：“诶呀，神女大人怎么来了？”独孤明厉面上求问，却早已猜到黎斐来的目的：最近三月，神女一直闭门不出，不正是为了新神女之事，一出府便径直到自家，那不就是说下任神女就在自家？

    想到这，独孤明厉更加热情了，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厮道：“去把大小姐，四小姐请过来。”小厮斗胆道：“敢问大人，小小姐呢？”

    听见这个称呼，独孤明厉直皱眉，没说话。那小厮看见独孤明厉这般样子也就不敢作声了，默默去请了大小姐和四小姐。

    “神女今日有什么事？光临寒舍，招待不周，恳请谅解。”独孤明厉和黎斐各坐在主位两边的椅子上，中间的檀木桌子上摆着一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瓶中插满了园内百合。独孤明厉，小口喝着绿茶，时不时看看黎斐，嘴上的笑意从进来一直都没有减去半分。

    黎斐喝了口茶，浅笑着说：“本神女来所为何时，大人应该知道一些吧。”

    她又抬起手瞅了瞅自己的指甲，说到：“大人猜的不错，最近几月闭关，便是为了神女后继之事。而这个神女，是您家的千金。”接着，她抬眼看着独孤明厉“方才进来之时，你家的小厮问你是否也将小小姐请来，你虽不言语，但那小厮看了你的脸色定是不会叫她的。”黎斐一手拖着腮，一手敲着桌面“我要见你们的小小姐。”

    “额，这……”独孤明厉为难得说“小女教导无方，性子洒脱，恐顶撞了您。”

    “我要见她，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这…那好吧大人，您稍等一下。”说罢，独孤明厉招招手，一旁待着的婢子立刻走上前“你去将小小姐带来。”“是。”

    片刻后，三人全都到了前厅，低头跪在地上，“不必如此大礼，起来罢。”黎斐淡淡说道“你们先自我介绍一番吧。”

    独孤月引最先站出来：“神女大人安，小女乃独孤嫡女，独孤月引。”

    “嗯。”

    见独孤月引似是说完了，独孤通开口说道：“见过神女大人，小女是独孤四女，独孤通。”

    “仪态不错，端庄大方。”

    轮到独孤殊，独孤殊看着黎斐，丝毫不胆怯：“见过神女，小女是独孤小女儿，独孤殊。”

    “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小姐，来，让我瞧瞧你。”

    “是”

    黎斐抬起独孤殊的下颚，如今独孤殊已经16岁，正是风华正盛的时候，额心那红痣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褐色玻璃般的瞳孔，栗色的长发，尖的耳，一切和几年前好像并无差别。

    “嗯，长的和描述的差不多。你叫什么来着？”

    “……独孤殊。”独孤殊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挺好的名字，可惜性子急了。”黎斐叹了口气，随即站起来宣布道“距天象万千，斗转星移，独孤小女独孤殊乃下任神女，吾会例行旧制，教导新神女胜任神女职位。”又对着独孤明厉道：“你的孩子我会带她两月，如果没问题，现在就写奏折上给陛下。”

    “……”独孤明厉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明他最不看好的孩子反而是神女？他又憋了两眼另外两个女儿，独孤月引瘪着嘴，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了，而独孤通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独孤月引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抽泣着：“凭什么是她，凭什么？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什么神女不是我？呜呜呜…”独孤月引抹着眼泪，止也止不住。

    黎斐像是没看见一样，不管独孤月引哭喊的多惨，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拉着独孤殊的手腕走了。

    西苑。

    “你好了没？”黎斐有些不耐烦，在前厅后，独孤殊想去西苑拿东西走，黎斐想了一下便也同意了。只是……独孤殊已经收拾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好？黎斐在门口站的憋不住了，就往内阁走，就看见独孤殊和别人说着什么，很亲昵的样子，仔细一看，竟是那个四小姐。

    隔的有些远，说什么听不太清。黎斐我只看见独孤通给了她什么东□□孤殊点点头塞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