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泡沫

    “哇哦……”弗雷德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爱得莱德几乎红透了的脸颊是乔治没在吹牛的最有力证明。所以他该说些什么?恭喜?尽管弗雷德认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却还是在这个瞬间感到一阵失落。

    爱得莱德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满眼歉意地看着他,想去牵牵他的手。

    但弗雷德没理由要求爱得莱德对他愧疚,这结果是他一手促成的,怨不了任何人。“至少你又少了件烦恼的事,亲爱的,对吗?”他勉强挤出笑容,后退一步回到门里面,把她伸出的那只手晾在半空中,一边故作坚强地点点头,“不用再为和乔治的相处方式胡思乱想了。”

    乔治怔了怔,看看弗雷德快要垂到下巴的嘴角,又看看身边的人——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爱得莱德的头顶。他们都在学着适应新生活,没有任何经验可循的新生活。尽管坚信未来一定会充满幸福和快乐,但过程显然还是有些曲折。

    “弗雷德,其实……”

    乔治刚想说些能让弗雷德开心的话,但弗雷德立刻抬起右掌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像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狗,耷拉着脑袋侧身去拉卧室房门,委屈巴巴地嘀咕了一句,“给我几分钟,我要缓一下。”

    说不定他的心里确实下了场大雨。爱得莱德和乔治像被关上的房门迎面扇了一巴掌,呆立在原地转头看看彼此,面面相觑。

    梅林的胡子,爱得莱德内疚得心都快碎了。她挑动眉毛,用眼神急切地询问乔治:他该不会打算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偷偷哭吧?

    绝对不会!乔治自信地摇摇头,以同样的方式回复她:别担心,说不定马上他就会突然打开门蹦出来给我们一个surprise了。

    “走吧,我们先去洗漱。”乔治紧了紧拉着她的手,轻飘飘地说:“金斯莱可不喜欢别人迟到。到时候如果某个家伙赶不上门钥匙,就只有我一个人陪你去巴黎了,真好……”在说到“一个人”时,他特意放大了音量,确保门另一边的人也能听见。

    甚至不用去确认房间里有没有传出响动,他们只需要相视一笑,爱得莱德便心领神会,和乔治一起向卫生间慢悠悠走去——总有办法能对付弗雷德的情绪,毕竟这儿站着的可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两个人。

    薄荷味牙膏的气息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扩散开来,他们并排站在面盆前,对着镜子用几乎同步的动作捣弄着手里的牙刷。

    乔治透过镜子去看正在认真刷牙的爱得莱德,泡泡从她口腔里溢出来粘在嘴唇边,像极了一圈白胡子。于是他又想起增龄剂和火焰杯外的光圈,以及那时越过人群偷偷观察爱得莱德反应的自己,“你还记得我和弗雷德变成老头的样子吗?”

    “三强争霸赛那次?当然记得!”爱得莱德想起他们搞怪的模样,放慢了刷牙的速度,好奇地问:“你们后来是怎么变回来的?斯内普教授帮你们配了解药?还是邓布利多解除了咒语的作用?”

    “老蝙蝠才不会那么好心!”乔治摇摇头,随即咧开笑脸,“虽然邓布利多帮我们解除了咒语,但那些已经老化的毛发没办法再重新变回去。所以我们只能把它们剃掉,然后喝下庞弗雷女士特调的‘毛发生长剂’……”

    “哦梅林呐!”爱得莱德咯咯地笑了起来,“真好奇你们把头发眉毛都剃光之后长什么样!”她已经能大致想象出那幅场景了,“‘毛发生长剂’味道怎么样?和复方汤剂比起来哪个更难喝?”

    正当他们专注于追忆过去时,一个颓废的红毛大块头突然出现在了爱得莱德身旁仍然空荡的另一边,抬手拿起最后一支还插在牙杯里的干净牙刷,出声道:“比复方汤剂好喝一点点,但比你做的感冒灵难喝多了,亲爱的。”

    一上一下两颗脑袋同时转过去,都用玩味的表情打量着他的侧脸:他挤牙膏刷牙的动作十分利索,一气呵成,三五秒钟就已经满嘴泡沫。

    爱得莱德重新面向镜子,端起牙杯漱了漱口,俯身捧起水龙头下清凉的水柱,一边洗脸一边问:“看样子你已经缓好了?”

    “差不多吧。”他的语气颇为轻松,倒有些戏谑的意味。这话显然是爱得莱德几分钟前对他说的。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爱得莱德怀疑他存心报复,还没擦干脸上的水珠就想抬脸去看他的表情。然而下一秒钟,湿漉漉、软绵绵的触感落在她皮肤上。不用确认也知道,弗雷德把泡沫抹到她脸上了。

    于是再下一秒,爱得莱德的胳膊肘正中弗雷德侧腰,戳得他吃痛地嚎了一嗓子,辩白说:“差不多就是我已经调理好自己了!”

    乔治再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笑眯眯地盯着镜子里爱得莱德恼火的表情——他们还真是幸福而和谐的一家人。

    “考虑到你已经宠幸我许多次了,亲爱的公主殿下。”弗雷德揉了揉腰,自顾自开始了演讲,“我应该还是你最疼爱的男宠,对吧?”

    爱得莱德不搭理他,低下头又重复一遍洗脸的流程。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十分尴尬,弗雷德只能越过她头顶看向还在傻笑的乔治,诘问道:“乔治,你应该提前准备好避孕魔药了吧?男用的味道怎么样?”

    “坦白说,我不知道。”乔治叼着牙刷摊开双手,表现得若无其事,“我们昨天没用那东西……”

    “什么意思?可你没找我要女用的……”弗雷德突然意识到什么,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爱蒂……你不介意和乔治有孩子,但却不想和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爱得莱德疑惑地皱起眉头,眼睛被水迷住了,只能摸索着举起双手。

    乔治见状,立刻贴心地把毛巾递进她手里,一边还不忘逗弗雷德取乐,“如果你也能有稍微那么一点点眼力见,弗雷德,显然爱蒂不希望宝宝遗传你的没心没肺。但我不介意我们的宝宝以后也喊你爸爸,怎么样,够慷慨了吧?”

    已经没心情刷牙了,弗雷德把牙刷扔到一边,急切地问:“这是真的吗?亲爱的。”

    “假的。”爱得莱德果决地解释道,想要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我们昨天晚上是体外,所以不用喝避孕魔药。”

    “体外……”弗雷德愣了几秒,勾起嘴角又重复了一遍,“体外?”他就知道乔治肯定没胆量一上来就做到最后。

    这简直是挑衅。但乔治不慌不忙地挺直上身,清了清嗓子,自信满满地开口:“但是爱蒂帮我……”

    又是一声哀嚎,爱得莱德朝乔治侧腰也来了一击,公平公正。

    “帮你什么?说呀?”这断句的地方太精妙,惹得弗雷德抓心挠肝一般浑身难受,“帮你什么了?”

    乔治只是伏在洗手台上,一只手紧紧捂住刚才被重创的地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糟糕,她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没事吧,亲爱的?”爱得莱德有些担心地蹲下来,凑近了想去确认一下他的情况。可等她看清乔治嘴角的笑容时已经迟了,乔治用最快的速度抬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这下她脸上又沾上牙膏泡沫了。

    “你们俩……”她第三次打开水龙头。

    没等她举起双手,乔治就抢先把牙杯伸过去接满水,漱干净了嘴里的泡沫,又弯腰轻啄一下爱得莱德柔软的嘴唇,“在我们刷好牙之前,不许你提前溜走。”

    “所以!到底帮了什么?!”弗雷德急得团团转,透过镜子看见乔治意味不明地抿起嘴唇,朝他眨了眨眼——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看懂了。这是男人之间的暗号,爱得莱德一定察觉不到,但弗雷德已经在乔治得意的表情中验证了猜想。

    “哦……”弗雷德撇撇嘴不再追问,免得再惹爱得莱德生气。他只是沉默着等待爱得莱德洗好脸,再把自己收拾干净,最后乖巧地放回了牙杯和牙刷。

    “怎么啦?”爱得莱德疑惑地望向他,怀疑他在为乔治刚才的吻吃醋。见他不回答,爱得莱德只能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也像乔治那样吻了吻他的嘴唇,安慰说:“别像个丧气包,亲爱的。我也爱你呀。”

    “那你答应我,昨天晚上对乔治做的事以后都要再一样不落地对我做一遍!”他要求道。

    “好,我答应你!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否则真的有可能错过门钥匙!”爱得莱德哄着他,同时已经迈出向外走的步伐。

    欧洲巫师联合会常规会议的参会人员通常为各国魔法部高级官员。爱得莱德作为和平大使出席会议,虽然属于第三方,但仍然代表着英国魔法部的立场。所以她必须保证自己的穿着隆重而得体,既不高调惹眼,也不能失了布莱克家族惯有的风度。

    爱得莱德就站在衣柜前,打量着那些从格里莫广场12号带来的礼服长袍,从里面挑选出一件缎面鎏金的黑色西装长裙,搭配上恰到好处的金纱腰带,勾勒出腰部流畅的线条,显得敏捷而干练。她对着落地镜看了又看,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推开房门走出去。正倚在客厅沙发前等她的弗雷德和乔治同时站直身体,迎了上来。

    “哇!”这一声惊叹却不出自两眼放光的双胞胎,“你们这是?”

    他们穿着通体纯黑的西服长袍,烟灰色衬衫难得扣了最上面一颗纽扣,抹了发胶的红色头发上搭着方框墨镜,只有两条一模一样的橙紫色条纹领带仍然能看出是他们的手笔。

    “咳咳,”弗雷德正了正领带,把墨镜戴好,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样?克里斯帮我们在托帕兹定制的。”

    爱得莱德上下打量着他们这副夸张的模样,止不住摇头,笑得根本合不拢嘴,“你们看起来像我的保镖!梅林的胡子!”

    “不够贴切,布莱克小姐。”乔治摇摇食指,纠正道:“我们是你的秘书,负责帮你整理会议材料。”

    “啊哈!别开玩笑了。”她根本想象不到韦斯莱双子能在会议室老老实实待几个小时,那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我们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弗雷德上前来牵起她的一只手。

    乔治就负责牵起另一只,“不信你可以等会问金斯莱。”

    “准备好了吗?”他们的声音在爱得莱德耳边同时响起,“3——2——1——”

    地板突然消失了,眼前的空间立刻变得扭曲,失控般的坠落感包围着他们。再次站稳时,他们已经来到伦敦街头的红色电话亭前。

新书推荐: 咸鱼医仙捡到战神后 和竹马决裂后我们偷偷在一起了 穿越后我靠系统续命 留尘染情 反派夫妻没安好心 奢侈品大人 安好,勿念。 靠敲代码泡到顶流up主 影子 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