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resso
(三十九)
“若尘,你和那小子现在还是协议结婚中吗?”
一诚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跟他的协议已经到期,已经签好离婚协议,等他这次从上海回来,就去办理。”
若尘平静地说着。
“那意思是说,目前你和他才是夫妻,而我只是……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荒谬呢。那你在这两年里有没有和他……”
一诚自嘲地说道。
“没有,我们的协议就是他不得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协议结婚只是因为需要办理孩子的户口,协议到期后,我支付他钱,关系就结束。”
若尘缓慢的说着。
“那你认为这事会顺利办理吗?那小子会配合吗?”
一诚反问道。
“当初就是这么说好的,他凭什么不配合?”
“丫头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回头你把所有的协议拿给我看一下。我们可能在你没办理好手续之前还不能公开住一起,我怕那小子知道后会坐地起价。”
一诚皱着眉头说道。
“会吗?他没那么卑鄙吧。”
若尘坦然地说道。
“还在那家咖啡馆,一会见。”
看到这条短信,若尘手抖动了一下。一诚看出了她的慌乱,说道:“那小子的?”
“嗯,他约我晚上去咖啡馆见面。”
若尘想到一诚刚刚说的话,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一诚揽过若尘,拍拍她,亲着她的额头说:
“别怕,我在,大不了多给他些钱罢了。”
说着,一诚用手指勾起若尘的脸,用双唇盖了上去。两年中他无数次的挣扎过,后悔过,落寞过,无奈过,面对洁白无瑕的女孩,因为自己的傲慢而吃了那么多苦,遭受了那么多的白眼。现在他心爱的女孩再次回到了他的怀里,他高兴,兴奋,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纵情地耕耘着,征服着,发泄着两年来的爱和不舍,以及不甘。他愿意忽略丫头犯的过失,就像他原谅她的一次开小差,他更下决心,在往后的岁月中,和她共同面对所有迎面而来的事端。在他的人生设定里,只能容下一个人的位置,而那个人只能是眼前人。
晚上,一诚和若尘带着孩子来到了若尘说的综合体,他让若尘早去早回,他和孩子在这里等她。若尘知道一诚是想让他们第二天就去办完手续,若尘自己怎么能不想尽快能够脱身呢。
“纪殊,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吧,然后我把钱转给你。”
若尘走进咖啡馆,走到纪殊坐着的桌子前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若尘,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自从见到你,能够得到你,能和你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梦想。但当我知道你和你师傅结婚时,我痛苦,绝望了,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灰暗的时光,那时我茶饭不思,后来因为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我让你闺蜜带信给你,希望你能念到我们曾经的真诚来看望我,给我一些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事实告诉我,那已经是奢望了。后来,我老板知道我生病住院的原因,就想让我换个环境,疗愈自己,我去了上海。
只是没想到你让我和你签结婚协议,那时候,对我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我不在乎你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我只喜欢你,只要你,哪怕协议里说我们不会有夫妻之实,即使这样,我也很高兴,因为法律上,名誉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但之后,我发现你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孩子身上,我们之间再也找不到曾经美好的那份感情了,我真的失望了,所以,上次和你签了离婚协议。
这次回来,我还想试着去努力一下,修复一下和你的感情,但现在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我成全你,至少,在我们的人生中,我们曾经是夫妻。”
纪殊很失望地一口气说道。
“好吧你想明天什么时候?”
“对不起,终究是这次我在利用你,让我们的曾经不那么纯粹了。明天上午好吗?明天上午9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若尘很是内疚地说道。
“好吧,明天上午。你走吧,留不住你的心,也不想困住你的人了。”
纪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我放过了我们的关系,放过了你,更是放过了我自己,从今往后,我便一个人走了。”
若尘转过身,带着歉疚走出了咖啡馆。
此刻的纪殊没有看到,若尘也为他落下了眼泪。这个当初意气风发的大男孩也给过她真诚的爱,虽然,那只是短暂的,只是人生剧本中的一瞬间。
第二天,若尘和纪殊办理完协议离婚,若尘要纪殊的银行卡号,好将十万块钱转给他,但纪殊没有接受,看着这个她什么也没能给的大男孩,若尘心里多了一份愧疚。
“谢谢你纪殊,我心里记住了你的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若尘愧疚的对纪殊说道。
“帮忙?除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说着,纪殊转身离开了。
当一诚听到若尘这么痛快办完,像是陷入了沉思。
当晚,在一诚和若尘躺在床上的时候,一诚还是问出了让他纠结的那句话,“丫头,你对他动过心吗?”
“一诚,你这是不自信了吗?
那时因为你一再强调我们只是师徒关系,我很苦闷,六年了,对这样若有似无的感情,我质疑了。看到你在我家里,当着我的面给别的女孩夹菜,那晚我失眠了,我在一遍遍地问自己,师傅真的只是当自己是徒弟,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六年的隐情,六年的失恋马拉松,我真的厌倦了,也累了。
我一个快三十的女人至今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和谁恋爱过,恐怕告诉谁都不会相信。
没开窍?是吗?可我有心,也会动情。
为了确认我的不确定,我曾经问过谭姐,甚至匿名问过陌生人,得到的答案就是,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另一个人,不会吝啬对她表白,不会明晃晃地和她玩暧昧。如果下不了决心和对方互通心意,只能说还不够爱。
在那样的情况下,纪殊来到了我身边。我不能说我对他有没有动情,因为我心里深藏着一个人,根本分不了心给任何人。
置于他对我动情,甚至,你可以说他对我的引诱,只能说像是一杯酒,递到了我的嘴边,在我苦闷,怅然若失的一饮而尽。”
若尘怅惘的说着。
“就算是我在和他做的时候,在心里也在告诉自己,你师傅他不要你了,他对每个人都好,他只是当你是徒弟。”
说完,若尘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不是的,不是的,丫头,对不起,丫头,对不起,是师傅不好,是师傅没跟你说明。”
一诚给若尘擦着眼泪,亲着她,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