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灰蒙蒙的,雨欲下不下。大风嘶吼着,带下一片片发黄的树叶,也卷起一片片躺在地下的落叶,忽起忽落的……
陈植打了个喷嚏,继续把眼光放在不远处的小路上。
不久,一辆车子经过,伴随着一阵鸣笛声。陈植快速起身,去迎接那辆速度越来越慢的车子,最终车子停在了门前。
“妈妈!”陈植雀跃的叫着。
妈妈摸了摸陈植的头,蹲下来。亲切的说:“小植,在等妈妈回来啊,我很高兴噢。”
“嘻嘻”陈植笑了一会儿说:“爸爸呢?他还不能回来吗?”
妈妈只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吧。”
陈植失望的点了点头,爸爸2个月前被一辆车子拉走后就没有回过家了,上次见到爸爸,爸爸剃光了头发,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愧疚……他讨厌那种眼神……感觉爸爸会不见。
突然,陈植注意到妈妈低下了头,身体有些颤抖。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传来抽搐的声音。她说:“陈植,妈妈对不起你,我撑不住了。以后你要好好的。”
“妈妈。”陈植抹了抹妈妈脸颊的泪,可是越抹越多。他不想看见妈妈哭……
傍晚,陈植在妈妈的歌谣中入睡了,后面迷迷糊糊感觉妈妈的离开想伸手捉住,但是什么也没有捉到,强烈的睡意使他没有了意识。
早上陈植是被从座机发出的一阵声音吵醒的,他笨拙的下床,接起了电话,是姑姑的电话。
“姑姑怎么了?”
“那个是小植啊,嗯……姑姑问你你妈妈在不在家啊!”
“等一下。”陈植放下电话,大声喊了句妈妈,见没有回应,就跑出房间去找。
过了一会,陈植拿起电话说:“姑姑,妈妈不在家。”
“这奇了怪了,你妈妈按理应该在医院照顾你爸爸啊,怎么今天没看见,家里也没有。”
陈植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无意间瞟到妈妈梳妆台上的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上面的一张纸……
陈植坐在爸爸的病床前,忘着爸爸憔悴的面容,心里震震刺痛。那封信后面姑姑给他念了,他懂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妈妈还把那辆车子卖了留了一半钱给爸爸,一半自己拿走跑了。
“爸爸。”陈植稚嫩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他看着昏迷的爸爸,握紧了他的手,心里默默祈祷: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
妈妈走后,陈植以后一旦有空闲时间就来看爸爸,姑姑也辞掉了工作,来照顾他们。
慢慢的爸爸的病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了一点点好转。
“爸爸。”陈植高兴的趴在床上说:“爸爸,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一旁的姑姑停止了削手上的苹果,朝着小植说:“那姑姑明天给你买蛋糕好不好啊!明天我带着小简来陪你一起庆祝生日怎么样!”
“好耶!”陈植很高兴。每年过生日小简哥哥都会送一个他没见过的好玩的,他也很喜欢小简哥哥!
次日,病房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病房里响起一阵欢悦的歌声,小植握住双手,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后吹灭了蜡烛。
“噔噔噔——”崔简把一个灰色的小熊玩偶递到陈植面前说:“小植送你的。”
“哇,好可爱”小植接过小熊抱在怀里,“哥哥这个我好喜欢啊”
崔简看着弟弟的样子满意的笑了。
“生日快乐啊小植!”病床上说爸爸虚弱的说。
“谢谢爸爸。”
“好了好了,吃蛋糕吃蛋糕!”姑姑拿去刀快乐的说。
“姑姑姑姑,我好喜欢吃这个,给我切大大的。”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就知道小植你爱吃。”
…………
“哔哔哔——”房间里声音嘈杂,许多医生急忙的涌入房间,哭泣声,喊叫声,说话声都在陈植的耳边炸开,他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天气阴,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又充满了死寂。陈植跪在爸爸墓前,眼泪一直在流,眼睛都哭肿了许多。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
姑姑在一旁伤心的拉着陈植的手,她也很痛苦。这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明明一切都开始变好了一点。
她望着眼前刚7岁的小男孩,心里一股说不出的心酸。
陈植一直哭到哭不出声音,眼睛也流不出泪水,但身体还是在不停的颤抖。
“小植,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吧。”
陈植望着姑姑,扑到她的怀里,声音接近嘶哑的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姑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抱紧怀里的小植,眼泪再次涌上眼眶。
…………
崔简的妈妈回来了,门被打开,坐在沙发上的崔简听到声音立刻起来跑到门那里去。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站在妈妈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小小的身躯,头发有些凌乱,眼睛还特别肿,站在那里感觉风一吹就倒了。
他的小植,多长时间没有见就这样子了,好心疼。
“小简,弟弟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了,要照顾好他喔。”
崔简二话没说,直接冲上去抱住小植拍拍他的背说:“小植,不要伤心,来了这里,以后我一定不会在再让你不开心了。”
小植没有说话,崔简也没有想过让小植回应,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跑说:“小植,我要把我所有好玩的都给你。你快过来看看。”
妈妈看到这个场景,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她想: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吃的苦太多了,在这里以后一定要好好幸福的活下去。
晚饭,崔简一个劲的往小植碗里夹菜,陈植只是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袖。
崔简看着小植弟弟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植弟弟。”
陈植听见崔简喊他,抬起头。就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嘴里就被喂了一口饭。
崔简一手拿着饭勺,一只手拖着下巴撑在桌子上,脸上浮现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说:“小植,哥哥给你夹了这么多你不动筷子,是想让我喂你吃吗?”
“唔——”陈植摇了摇头,脸上有一股羞愧的样子。
“嗯——?”
陈植拿过崔简喂他吃饭的勺子,埋头开始往自己嘴里塞饭。
崔简看着陈植吃饭的样子,喃喃道:“多吃点才好嘛。”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植是睡在崔简床上的,和他一起睡。
崔简早就洗好在床上等陈植,他在抽屉里翻找着妈妈小时候给他读的故事书。
找好后刚好陈植也进来了,身上穿的是崔简他的睡衣,在他身上看起来松松垮垮的,手里还拿着崔简上次过生日送他的棕色小熊玩偶。
崔简看到后也有些惊讶,“哇,你把这个也带了了啊。”
陈植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崔简拿着故事书摇晃到说:“小植,要不要晚上哥哥给你讲故事啊!”
陈植小声的说到,“不用了。”说完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崔简,手里抱紧了小熊。
拒绝我啊,崔简心里想:算了,那就睡觉吧。
崔简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由于陈植来了,他不得不把原本床上的大玩偶拿走。现在陈植在旁边,他条件反射的毫不犹豫抱了上去。
哇,抱小植比抱玩偶舒服多了。他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的往上面凑了凑。
“小植,我感觉抱你我能一下子入睡你信不信。”
陈植没有回话,他确实累了想睡觉了。至于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抱他他也并不介意,毕竟以前他的妈妈可是会抱着他睡觉的。
要不了一会,两个小家伙都进入了梦乡。
早上是陈植先醒的,他梦见了以前的快乐日子,那是爸爸还没有病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仔细回味和回想昨天晚上的梦,梦里的一丝香甜还在脑海中。希望它不要离去,我可以一直回味。
“小植,在想什么。”
陈植收回思绪,顺着声音扭过头,刚好碰上崔简的视线。崔简是刚刚醒来的。
崔简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起来吃饭了。”
陈植低下目光,犹豫了一下才回了一句“好。”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暖乎乎的太阳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窗边的树被风吹的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
“我不要了。”陈植紧紧的握着自己手里刚刚吃完的碗,态度强硬的一直摇头。
“小植,再来最后一碗嘛。”崔简拽着陈植手里的碗,哄着他再来一碗。
一旁的崔妈看着这个场景,扶额道:“小简,差不多了哈,你都给他盛多少次了,他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他了。”
“可是……”崔简忘着崔妈说:“小植弟弟那么瘦,我想他快点长胖。”
崔妈摇了摇头,起身直接准备收拾碗筷,阻止这场闹剧,心里想:可得赶快把这小子送学校去。
吃完饭,崔简和陈植都准备去学校了。今天崔妈准备把陈植转到崔简那个学校,离家近一些,回家路上崔简也可以照顾小植。
崔妈内向叹了口气望着两个孩子:看来后面要努力工作养好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