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磨合,小植也慢慢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整天跟在崔简哥哥后面“哥哥,哥哥”的喊。
天气渐渐入冬,路边的大树光秃秃的立在两旁,刺骨的寒风叫的人直哆嗦。
“哈——”崔简把双手捧在嘴边,用力的哈了口气。
随后转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陈植,陈植吸了吸鼻涕,顶着扑红的小脸,当发现崔简在看自己时于是朝着崔简笑了笑说:“哥,你在我前面刚好能挡住风哎。”
崔简比陈植高了一个头,陈植的体型目前还是相对比较瘦的,崔简走在前面确实能相对给走在他后面的陈植减弱一下风。
迎面而来的风一阵一阵的,崔简听到后一股愉悦涌上心头,微微扬起头说:“是嘛,那你可要跟紧我噢!”
“好!”
放学路上周围有许多小吃摊,烤红薯的味道在街上弥漫,很香。
“哥,好香。”陈植拉着崔简的衣服说。
崔简双手插兜,附和了一句:“是啊,是很香。”
“……”陈植不走了站在原地,崔简也停下来看着陈植也不走了,过了好一会,陈植嘴咬着右手的大拇指的指尖吞吞吐吐的说出一句“想吃。”
“呃……”崔简听完后有些难为情,他身上没有钱,但是又不想破坏自己在小植弟弟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形象,于是说:“小植,你知道吗,吃了红薯后特别爱放屁。”
“放屁?”
“是的,放屁,你偶尔放屁我不说什么,但是如果你经常放屁我就会……就会……”崔简眼神飘忽,过后才说:“就会嫌弃你。”
“咦?”陈植沉默了一会儿,面对哥哥和红薯他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啊,果断转身。
“我不吃了,哥哥不要嫌弃我。”说完陈植抓住哥哥就准备往家走。
崔简苦笑,他在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他怎么会嫌弃小植弟弟呢?小植,等哥过年发压岁钱了我一定带你去吃红薯吃个够。崔简在心中默默自责。
晚上睡觉,陈植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着小植弟弟睡觉。
睡前小植在哥哥的怀里总会讲一些今天学校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是一些繁琐的小事情。
“哥,今天老师表扬我了。”
“哥,我班上今天有人带了一只小仓鼠,好可爱。”
“哥,老师今天检查日记问我怎么都是写哥哥的,你猜我回答什么?”
“哥,你怎么都不愿意猜,当然是说因为我喜欢哥哥了,哥哥天下第一好。你怎么这么笨!”
“哥,我同桌说他姐姐结婚了,给了我好多糖果,你以后结婚我是不是也能吃到好多糖果?”
“呜呜呜~哥,你结婚不要离开我啊,你不准结婚,我也不想吃你的糖果。”
“哥……”
每一个宁静的夜晚,两个人都会聊很多再睡觉,但是第二天起来崔简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好,陈植就不一样了,看起来还是非常有活力。
“不行了,不行了,以后晚上你不要和我讲话了,困死我了。”崔简耸拉着眼皮说。
“不行,哥!白天我们两个都要上学,学校又不怎么碰面,只能晚上和你多聊聊天!”陈植嘟囔着嘴继续说:“我上次上厕所路上还看见你和一个人笑嘻嘻的说话,怎么就不愿意和我聊天,和我聊天也没见你怎么开心。”
“啊这。”崔简不知道怎么解释,这都不是能放在一起说的话题,他有晚上有好好听陈植说话,有时候还强忍着睡意听他说,还有他啥时候没有和他笑了。
最后看时间快迟到了,匆忙说了一句:“下次看见我记得打招呼!”就赶紧跑去教室。
陈植紧紧盯着哥哥跑走的背影,有些生气,眼里有若隐若现的泪,莫名的觉得委屈。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放学的钟声响起,学校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陈植早早的就在约定的地点等哥哥一起放学回家。
离放学已经过了15分钟了,陈植来回踱步,始终不见哥哥的身影,于是干脆去教室去找崔简了。
崔简的教室在2楼,很快就到了。
陈植踏进教室里,一眼就看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哥哥,落日的余晖打在哥哥的身上,营造了一样别样的氛围。
陈植小心的走上前去,垂眸望着哥哥。哥哥的肤色是瓷白色的,眼睫毛很长,长的很好看。
陈植望的有些出神,直到教室里进来了两个抬着垃圾桶的女生,两个人一进来看见陈植先是有些楞,然后立马凑上前来,说:“哇塞,好可爱的小弟弟。”
崔简也被这个周围的声音吵醒了。
陈植看着哥哥有些朦胧的眼睛,打趣到:“哥哥好不绅士噢,让两位学姐去抬垃圾桶自己在这里睡觉。”
崔简一听起初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想解释就被其中一个女生抢先了说:“不是啊不是啊,我们3个人是一起被留下来打扫卫生,我和她是在出校门才反应过来今天要打扫卫生,等反应过来你哥哥已经打扫了一大半了,于是觉得心里过意不过去我们就去到垃圾了。”
“是的是的。”另一个女生附和道:“我们让你哥哥先走你哥哥说等我们一起走,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位弟弟,你等急了吧。”
陈植听的有些恼火,哥哥难道不知道自己在等他吗?怎么不立即回去!于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了。
崔简也没啥意思,一是真的困,想睡觉,二是让弟弟意识到晚上聊天聊太晚白天真的很影响他状态啊!
事已至此,崔简也只好追上去道歉。
两个人在经过调解后才终于知道对方的想法,晚上睡觉陈植的话确实变少了,不过他每次都会趁着崔简睡觉后盯着他的脸看……看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觉。
转眼间,崔简已经开始上初中了,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了。起初陈植一他到以后不能和哥哥一起回家了,就伤心了好久,一看见哥哥就是哭,还要求姑姑把他也转去哥哥的学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后来总是要经历习惯的,慢慢的,陈植也就不闹了,也格外珍惜和哥哥呆在一起的时间。
初二由于成绩好,经常被安排去参加竞赛,学习时间特别忙,家里离学校有些远,崔妈考虑到崔简的休息时间,干脆给崔简安排了在学校住宿。
陈植长大也什么都懂,他也会克制自己对哥哥的想念,周末也只是静静的呆在哥哥旁边看着哥哥做题,他喜欢盯着哥哥看,不想移开目光。
这样的日子陈植在努力强制自己去适应,可生活很充满了让陈植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情带来了这一家子无尽的黑暗,崔妈出轨了。
“啪——”重重的耳光打在崔妈脸上,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崔爸愤怒的望着她,额头青筋暴起。
床上崔妈赤裸着身子,头发凌乱,手上扣着拿被子遮盖着的自己的身体,而床上之前有过的男人早已被崔爸揍了一顿后落荒而逃了。
站在一旁的陈植被吓了一跳,看见姑姑哭了下意识的想上前去安慰,但是被崔爸阻止了。
“陈娟!你要不要点脸啊,这种事情你也干得出来,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孩子吗!”
“你这个该死的,敢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崔爸就又开始打崔妈。
陈植第一次见这样子的情况,看着崔爸殴打着姑姑,耳朵里不断涌进辱骂声和惨叫身,直接被吓哭了出来,嘴里不断念叨着“哥,哥。”
事后陈娟在回家后的几天里自杀了,陈植看见这个又想起自己死去的爸爸,在葬礼上哭的特别厉害,崔简把陈植往自己怀里拉,强忍着眼泪不断安慰着陈植。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小植的头,告诉他不要哭,还有哥呢,哥不会在让你哭了。
崔简也难受的不得了,后面上课总是心不在焉的,有时陈植和他说话是也总是出神。
整个家一下子都充满了死气,崔爸由于天天旷工,被辞退,整日喝酒。崔简还要上学,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家里乱糟糟的,只有满地的酒瓶。
崔爸每天看见早上上学和晚上放学回家的陈植特别不顺眼,一看见他就想起了陈娟,心里特别不爽。
一天在陈植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直接走上前去当头就给了陈植一巴掌,在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后像是找到的发泄的东西一样于是就又打重重的打了陈植。
陈植反抗不过只能任由处置,后面上学迟到了老师发了陈植身上的伤口,问陈植怎么了他也只是低着头怎么也不说,后面打电话给崔爸,崔爸随便找个理由你混过去了。
后面随着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多,崔爸干脆私底下给陈植办了退学,后面日子陈植的唯一盼头就是哥哥回来。
陈植蜷缩”在床上,数着时间,手里还抱着那个棕色小熊。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
“哥哥好像明天回来,太好了。”陈植的喜悦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身上的痛,他只知道哥哥终于要回来了!
“家里好乱噢,明天好好收拾一下吧。”
“哥哥如果明天看见我身上的伤会怎么样?要不要说叔叔天天在家打我?可那是哥哥的爸爸,哥哥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哥哥还在因为姑姑的事情伤心吗?他会不会偷偷一个人哭?我也想姑姑了……”
“明天哥哥回来希望叔叔不要打我,好痛……”
“后面不能读书了,可是我还想和哥哥一个学校,一起放学回家……”
“希望后面日子充满太阳!”
“哥哥,你就是我的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