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

    奶奶病重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急忙带着电脑去了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家里人都在,站满了一走廊,大家看到我过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进去吧,等你呢。”

    奶奶靠在姑姑的身上,看到我进来笑了一下,只是话却说不出来了。

    “奶奶,不辱使命,我写完了,我读给您听,您觉得哪里不好,我再修改。”

    奶奶只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姑姑把她放下,姑姑只好在奶奶身后塞了个枕头,又把床头升了起来,才喊了大家进来。

    不过一会,熙熙攘攘的站了一屋子人,大家各自找地方,或站或坐,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起初有这个想法的是我最小的姑姑,因为在爷爷祭日的时候,奶奶讲了许多关于她和爷爷的事。

    后来在我们两个的努力下,奶奶像我讲述了她的故事。

    奶奶得的淋巴癌,已经转移至全身,身上都是大小不一的肿瘤,躺一会就要换一换姿势,可今天姑姑几次示意,她都只是摇摇头,静静的听我讲。

    1928年,公历闰年,农历戊辰年,那一年发生的许多事,工农革命军成立,冬季奥运会在圣莫里茨举行,井冈山会师等等一系列大事,然而我们的故事是发生在东北一座山凹里。

    “许地主家的夫人要生了,听说昨天就发动了,到现在还没生下来。”

    “哎呦,可别是难产。”

    “有可能,老张太太都去了。”

    “这女人生孩子,就像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咱们也去看看。”

    两个婆子加快了脚步,朝着村东头最大的那家走去,老许家虽是地主,可平日与人为善,乡邻关系还算友好。

    老张太太是许还山的岳母,也是这七里八乡有名的稳婆,只是女儿生产,女婿找人算过,说是她的属相相冲,所以女儿发动,她就一直没去,如今女儿难产,她便再顾不得其他。

    “娘哎,您救救我媳妇和儿子吧。”

    老张太太一进门,许还山就哭了起来,他早早没了爹,娘在他娶了媳妇以后也去了,见到老太太,才像是见到的主心骨。

    媳妇张挂花生了两闺女,他找人算过,这胎定是个小子,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张桂花难产。

    老张太太没管哭咧咧的女婿,径直进了产房:“咋回事?”

    接生婆见到她松了一口气:“胎位不正,刚灌了催产药,老姐姐快拿个主意。”

    老张太太到一旁净了手,才走到女儿身边,掀了被子看了看,又去摸女儿的肚子。

    “娘,好疼。”

    张桂花哭的满脸泪,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疼,这会见到娘亲,就有些委屈。

    “憋着,别泄了这口气。”老张太太看了看女儿,满脸汗湿,神情疲惫,面色苍白,只怕再等下去真就一尸两命了,明明前日里她摸着胎位还是正的,只是如今说这些却是无用了。

    “王家妹子。”老张太太把头转向另一个稳婆:“我记得你家祖传的手法,正胎位再好不过,二丫,你去拿个参片给你家夫人含着。”  看二丫应声出了产房,张老太太跪在王婆子身前:“我姑娘的命就交给王家妹子了,往后我便不再做这个行当了。”

    “老姐姐这是做什么。”王婆子扶着张老太太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嘴里说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却没有接张老太太的话,她做这一行二十多年,凭着一手按摩手法,七里八乡的乡亲们很是敬重她,唯一的遗憾就是老张太太,总是压她一头。

    看二丫回来,老张太太把参片给女儿塞进嘴里:“疼也忍着些,放心,定会平平安安的。二丫,照顾好你们夫人。”说完老张太太就站起身对着王婆子笑笑:“我去外间等妹子的好消息。”

    许还山看到岳母出来,惊得都忘了哭:“哎呦,我的娘哎,你怎么出来了。”

    “闭嘴。”老张太太呵斥了女婿一声,静静的站在产房门前。

    许还山不敢还嘴,只好闭了嘴,只是他却是站不住,晃来晃去的,就在老张太太想再次呵斥女婿时,就听到一声弱弱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伴随着许还山的吵闹声,老张太太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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