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漫长的晚自习结束了。

    “江水先同学，来办公室一趟。”老杨布置完作业，潇洒离去。

    江水先低头看看时间，快九点半了，他皱皱眉，虽然内心不愿意，却还是收拾好东西，往办公室迈步。

    “杨老师啊，你这回可赚大发咯！以那个江水先的成绩，过几天的摸底考试应该可以占上全校前十吧？”

    “也别太信了，毕竟是传言……”

    临近下班，办公室里喧嚷着，好不热闹。

    “报告。”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来人正是办公室里老师们闲聊的主人公江水先。

    “哎，你来了，坐吧。”

    老杨的声音沉着冷静，仿佛对某件事已经势在必得。

    江水先不解，还是坐在了老杨对面。

    跟警察审犯人似的……

    “江同学，相信你已经在转学之前就听闻了，本校在开学的前两星期会例行举行开学摸底考试，每年如此，但此前你在原学校已经考过了，这次叫你来的原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班上有些男同学似乎对你的意见很大？”

    江水先沉思，他转来刚不久，在班里确实没什么朋友，除了向木为偶尔损他两句，女生们的刻意接近会让他收获一些男生的白眼。

    别的同学一会儿牵手手相约去厕所；一会儿挽胳膊去吃饭；一会儿勾肩搭背去小卖部……

    他只能赞叹，大家人缘都很好。

    不像他……

    从小到大只有童年的那个人……而那个人现在认不出他，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开，他们的关系和童年的故事，变成了虚无缥缈的影子。

    两座山间隔着河流，像峡谷，却连回声都听不见。

    “江同学？嗯？”

    老杨担心地在江水先跟前晃动着手。

    “啊？”

    “没关系，不想聊就不聊了。”

    老杨察觉到江水先眼底的小情绪，摆摆手。

    “江同学，老师看看时间，快九点五十了，你要不，赶紧回宿舍吧，早点休息，好吧？”

    “好的老师。”

    尹芬从小到大都惯着向木为的坏脾气，孩子生个气摔个东西的，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她知道儿子爱说胡话，所以对于向木为提出的收养一事，只当是开玩笑。

    “哥啊，发烧了吧，看来烧得不轻啊？”

    这人欠儿嗖嗖的，一听就知道是他堂弟。

    “干你屁事。”

    向木为感觉自己的脸色应该挺不好看。

    向木为欠欠的堂弟，李轩柯，听名字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

    事实上并非如此。

    三年前李氏集团濒临破产，找到了向父，企图让他解决问题，因为亲戚关系，向家投资一部分，李氏才勉强保住。李父嫌自己儿子没出息，十六七岁了，高中都考不上，上个职高，成天和小混混们瞎转悠，没个正形，于是把他赶了出去。

    李轩柯在向家已经住了两个多月，有事没事就惹向二爷。

    简直不知好歹。

    “哟！老子叫你一声哥，你他妈就牛起来了是吧向木为？！”

    “你再给小爷说一遍？？”

    “操！你他么？！……姓向的，你给我死！”

    双方激烈交战，尹芬不知所措地愣在旁边。

    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探出了几个头。

    是向家的保姆。看热闹似的盯着地上来回翻滚的一团看。

    尹芬比较要面子，大声喝斥：“小为！你给我停下！十七八的人了，打来打去像什么样子？”

    “我像什么样子？呵呵，那他呢？他像什么样子啊？他一个贱种住在我家就算了，我什么时候主动骂过他？！摆个什么该死的架子？要不是我爸，他们家早破产了！”

    向木为指着他吼道。

    在一个角落里，蹲着一团。是向之寻，向木为和李轩柯的争吵声回荡在她耳边，让她想起来了自己的父母。

    低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