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纪思澈应了声。
没等到他们去交,李姐自己过来找他们要,上课铃一响,进来上课的范陳苒和她擦肩,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
“这次周考知道成绩吗?”范陳苒压了压书的一边,手撑着讲台扫视全班。
班上人一边冒冷汗一边疑惑,7班周考物理不是第一吗?
“这次你们写的题我不太满意,”她说,“这次题目应该不难,为什么还有题空着?”
“姐啊,您这物理高材生说这种话,就真的是太高看我们了。”
赵铭义的话引得一片轻笑声,还夹杂着几个赞同的声音。
这次的物理有两道超纲大题,难不难先不说,看了题之后心态崩了的都有好几个。
范陳苒没什么表情,只比了个手势叫停,“别贫,7班的物理高材生也不少,说白了你们就是懒,高二的书提前去翻一翻,答案就在上面。”
集体无语。
不是啊范姐,您要不要看看您在说什么啊?!
不过迫于势力,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
“好,不说那么多,反正你们马上月考,到时候还有期中,看到书上89页。”
一听考试,班里唉声叹气一大片,但又在低气压下老实闭嘴翻书。
时间过得很快,春芽夏荷秋枯冬残仿若都只是一恍神,背着书刷着题,竟已经学期过半了,真神奇。
“快考试了,你得好好辅导我。”许宁撑着下巴犯贱,眼睛却一直看着同桌。
“你可以试试语文不及格。”纪思澈怼回去。
“试就试,”许宁小声嘀咕着,“反正又不是没试过。”
“你说什么?”
“没什么——”许宁拖长了调,“说期中语文要及格。”
月考许宁的语文有提升,但不多,150的总分考66,嗯...比较吉利。
期中前他还要再去兰月说的辅导机构补习一次,不过很不幸,这天的风超级大,而且超级猛...
许宁刚拧开门把手,一阵冷风直往他骨子里钻,直接把他劝退。
重新关上门又加了条围巾,才再次小心翼翼的出去,还好,风的攻击力能小点。
这个天许宁连车都懒得骑,听着发狂的妖风,他闭上眼,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走了进去。
兰月叫他去的辅导班在一栋水泥楼,跟着导航第一次到那儿的时候他在外面绕了三圈才敢上去,没办法,这实在不像兰月的作风。
“报告。”许宁推开有些异响的门。
老教师坐在讲台上看书,背驼得像骆驼,看见他只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今天风实在大,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来上课,教室里就到了仨人,算得一对三服务。
另两个人一个叫江漫,另一个叫于海霖,是一对情侣,这事许宁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开始上课教室就变得很安静,除了两人偶尔的窃窃私语,就只有窗外刮得呼呼响的风声。
“怎么还不来,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最后几分钟时间,许宁收拾东西听见江漫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能风天不好送吧,再等等。”
于海霖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
刚下课,门口就传出些许异响,许宁抬头去看,手里的笔差点没拿稳。
“来了!”江漫展开眉眼跑去门口,和纪思澈说了几句话就拿着花去抱于海霖。
老教师早就走了,此时教室十分空旷,许宁只好降低存在感从后门出去。
“你怎么在这?”
“你觉得这个天气我妈会亲自出来送花吗?”纪思澈说。
“哦。”他习惯性去握对方的手,果然,很暖。
“借我暖会儿,这个天气上课跟上刑一样。”
纪思澈没管,只跟着他一直走到外面。
江漫和于海霖走在许宁他们前面,刚好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刚刚那个送花的好帅啊。”江漫拿着花十分兴奋。
“他?也就穿得好看而已,我要是也那么穿比他好看多了。”于海霖有些不高兴。
“对,你最好看了。”江漫说着就凑上前去亲他。
这个画面直接使两人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直到于海霖发现他们,才换条路走。
“哇塞...”许宁反射弧不知延长了几倍,到现在才想起来感叹一句。
“握够了吗?”纪思澈冷不丁来一句,”直接让他彻底回神。
“啊?啊。”许宁马上松开了他的手。
钱蛙十分器重这次期中考试,不仅因为成绩,还因为即将到来的优秀班级评选。
上届高一7班评选就差三分第一,钱蛙也就痛失奖金,因此不甘心了一个学期。
“哎许宁,我和你在同一个考场唉!”赵铭义冲许宁喊,听语气就知道他多开心。
“你在我附近吗?”许宁懒得去看,就坐在座位上淡定问他。
“不啊,我离你三组远。”
“那就好。”
赵铭义:.......
“我呸,感情淡了啊,许宁,”赵铭义一脸心痛,“咱俩认识多年的情义呢?”
“滚,”许宁笑骂,“别在这膈应人,上上次月考的事要我多说?这次期中你敢作弊钱蛙就敢扒了你的皮。”
赵铭义听见钱蛙就下意识瑟缩了下,于是他只得笑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命没这么硬。”
“唉,和你们这俩学霸分到一个考场,也算我沾光了。”赵铭义叹了口气。
许宁下意识看了眼同桌,之后又把头一仰,“嗯对,谢恩吧。”
他的话成功换来了对方的中指,笑闹一阵后又继续干起正事。
“我在哪考?”纪思澈用笔在纸上点了一点,下意识就问。
“和我一个考场啊,刚刚赵铭义不是说了。”许宁答。
纪思澈挑了挑眉,没多问。
不同于赵铭义,纪思澈就坐在许宁的斜后方,全方位展现同桌考试风采。
他倒是很好奇许宁考语文时在干什么,才能考出6个选择题错4个,总分66的分数来。
考试两天,他见证了两个不同人格的许宁,考其他科时,他至少还会认真思考,时不时在卷子上写写画画,但是,考语文,就俩字。
懒散。
纪思澈写完后全程看着他边转笔边写题,写出来的字大马金刀地列在答题卡上,几个字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三行。
那悠闲的样子好像已经习惯了。
纪思澈不习惯。
这次期中许宁要是没考好,加上评优秀班级的加持,钱蛙到时候生气了检讨估计就不止800了。
他木着脸看了看时间,翻阅两遍后无误就拿着答题卡起身,走的时候特地走过许宁身边,指尖轻碰衣袖。
“交卷。”他把东西放讲台上,等监考老师点了点头就出了教室。
许宁被纪思澈的触碰吓了一激灵,抬头看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有些心虚,抬手划了卷上的B,改成了C。
考试结束,许宁收拾东西发觉手上有刺痛,还夹着痒,心里咯噔一下,忙去看,好了,一整个右臂全过敏了。
“啊,纪思澈!!!”他不满的喊了声,“沾了酒精还动我,你敢说你是无意的?”
“故意的。”纪思澈淡淡道。
......
期中考完之后,高一高二有一小段快活的时光,是在考完之后的那一两天,那时钱蛙在给他们对完答案后就美滋滋地准备发言稿,自然没时间管他们。
赵铭义不可能放过这种可以撒野的日子,在体育课的时候就扯着许宁他们去楼下打球。
此时已入深秋,天气转凉,上场的少年大多意气风发,都只穿了校服的薄外套。
纪思澈只上了一轮就下去了,主要负责照看上场人员的东西。
许宁的银手链就放在他旁边,映着光,很好看。
树荫的另一边是高年级的班,最扎眼的就是三个染着与众不同头发的男生,其中一个似乎眯起眼看过这边,接着用手一指,和身旁两人哈哈大笑。
纪思澈轻皱起眉头,没来得及看清,篮球场上就传出一阵骚动,他只得先向场边走。
许宁扒着铁丝网,笑得肩膀一颤一颤,脸红到耳根。
“怎么了?”纪思澈把水递过去。
“没事,”许宁半靠在他身上,拧开盖子灌了一口。
刚刚7班和9班打球,对面有个人想耍帅来着,拿到球在三分线内不投,偏挑刁钻角度投篮,结果鞋飞了一只,自己摔得四仰八叉,球还飞到了赵铭义手里。
“我...去?”
伴随着赵铭义弱弱的疑惑,凝固的两个班全笑喷了。
9班几个人边笑边把人扶起来,还不忘去给他捡鞋。
那人也是真乐观,搓了搓笑红的脸把鞋穿上,又冲赵铭义喊,“这局不算,继续?”
“你还可以?”赵铭义止住笑问他。
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赵铭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许宁,继续啊。”
许宁笑着摆了摆手,“我下了,让程毅去,他刚刚想上来着。”
见他转头去找程毅,许宁又问旁人,“我东西呢?”
纪思澈眼神示意前面的一片树荫,接着往那边走。
许宁好像想到什么事,正欲开口时,身后传来一声女声。
“纪思澈!”
是杨洁馨。
她坐在另一棵树下,手上拿了一本书,笑着让纪思澈过去。
纪思澈不解,但还是过去了。
许宁没管他,继续往前走,结果到树下一看,链子不见了。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怀疑纪思澈是不是记错了。
但当他抬头,离他不远的那两个人,手上就拿着一条手链抛来抛去。
许宁没敢多想,放下水杯立刻冲了过去。
对方察觉他的动作撒腿就跑,还带着让他感觉很恶心的笑和叫声。
他们试图隐在人群里,但无奈一头黄毛太显眼,跑到哪许宁就往哪追。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耐心消耗光了,“停下!”
他的声音不小,前面那几个人愣了一下,果真停了下来。
“哟,变声期才刚到吧,叫得那么难听。”
为首的人他认识,之前初中因为许乐朝,许宁跟他打过一架,他当时哭着求着告诉许宁不敢了,输的很彻底。
“还给我。”许宁懒得跟他废话。
“你不是很牛吗,要叫警察来抓我吗,妈的你叫啊!!”不知哪句话触动了那黄毛,他的语气变得很脏。
许宁没理他,打算心底默数十个数,对方还不还那可就不怪他了。
“妈的怎么不叫了,刚刚叫得不是很好吗,一条链子贱人带了你又带,又娘又恶心的玩意,就是没...”
“妈”字戛然而止,许宁一拳已经挥过去了。
肾上腺素的控制使得许宁精神有点恍惚,反正再回神时,人已经在校医室里了。
痛感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向大脑,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收手。
“哎别动啊同学,很痛吗?”一个男医生迅速拉回他的手。
许宁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室内就仨人,他自己,纪思澈,还有校医。
“右手放松,把手掌张开,抓了什么宝贝不肯给我们看?”
校医姓王,挺幽默,即使知道面前的人刚在打架,但还是笑着问他。
许宁照做,手里拿的赫然就是那条手链。
将东西放在一旁,王医生又开始看他那只手,这时许宁才回想起来刚刚他去拾地上的链子,被那黄毛踩了手,很重很重,重到许宁甚至有种感觉是这手没救了。
“骨头没啥问题,”王医生说。
许宁刚想抬头,他又说话了,“但是筋的问题可就大了。”
他抬了一半的头又低了下去。
“给你拿几副药贴,没好再跟我说。”王医生说着跑去后面的房间拿药。
室内恢复寂静,许宁用左手拨两下链子,没话找话,“现在几点?”
“体育课还有七分钟下课。”
“哎同学,有啥药物过敏不?”王医生探出个头来。
“没有。”
“好。”
他拿了个塑料袋装药膏,边装边吩咐注意事项,最后两人走出校医室,下课铃刚好打响。
“其实真的很痛。”许宁走着说了一句。
纪思澈没说话,只把他冰凉的手握紧了些。
他也不知道许宁为什么打架,他找到他和那群黄毛的时候就看见许宁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之后看到那条手链,也就差不多知道了。
体育课后一节,是语文课。
钱蛙心情很好的拿着两张奖状走进教室,对着刺耳的扩音器呼呼吹了两下才开口。
“这次啊,我们班杨洁馨和丁菲的作品获学校一等奖,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班里很面子的欢呼了一阵,接着一片片鼓起了掌。
“许宁和纪思澈,也是一等奖哈。”
纪思澈在一阵闹哄声中上台,把他和许宁的两部分取走了。
“好了,”钱蛙拍拍手,“接着开始上课!”
可能是高兴,钱蛙这节课硬是拿出了公开课才有的态度,引得赵铭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快下课时,钱蛙念完最后一段文字,抬头看了看讲台下一片人,皱了皱眉头。
他走下台,盯着用左手努力写字的许宁,敲了敲他的桌面。
“右手呢?”
“断了。”许宁张口就来。
“怎么断的?”
他思考两秒,很诚实地说:“打架。”
许宁清晰地看见他的脸跟变脸谱似的,黑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紫。
最后,他折断了手里的一截粉笔,把他叫了出去。
“什么时候打的架?”
“刚刚那节课。”
“你过来。”钱蛙那样子就差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进办公室了,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许宁!”他把保温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最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啊?!”
“哎对,就这周刚好评优秀班级,哎,你就刚好这周打架,干什么?要翻天啊!”
他火冒三丈,食指却一直指向许宁。
“一个学生,和老师过不去,有什么好处?!啊?你说说?”
“没有,”许宁终于舍得开口,“跟评优秀班级没关系,我...”
“哦,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你是谁啊!?”钱蛙很不耐烦,“许宁你给我听好了,就这件事情 ,给我写1200的检讨,下周去升旗台上念!滚回去!”
许宁想说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应了声“嗯”便出去了。
算了,反正都得做检讨,又不是没做过。
只是,他多多少少有点不甘心。
这事钱蛙虽然不怎么愿意,但迫于压力,他还是上报了这件事情,7班综合分少了3分,掉到了第二,许宁和黄毛一群人要做检讨。
作为周五的放学,卷子那是多得不用说,只是对许宁来说,这有点麻烦。
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虽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显得很傻。
他自己被自己气笑了,只得可怜兮兮求助同桌。
“帮我捡下笔呗,再顺便放进书包里。”
地上的是支软炭,尖端已经有点裂开的迹象,纪思澈把东西拾起什么都没说,只等在一旁。
晚上到家,许宁还在构思怎么写这1200的检讨,上次800字的检讨他都被逼得从十一中校规里挑几条抄上去了,这次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老办法,他东拼西凑写了一点,又翻起了十一中校规。
编到一半,他左手酸得不行,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手机就来了消息。
许宁下意识就用右手去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又顽强地用左手。
消息是纪思澈的。
“贴药。”
简洁明了俩字,看到这他才反应过来好像现在确实该贴药了。
“嗯。”
他放下手机去拿药,手机在这时又震动了一下,但许宁回来时看见的只有“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
“?”
“你发了什么?”
“没什么,乱码。” 对方回,“去贴药。”
“哦。”
筋伤比不得骨伤,虽然没那么严重,但痛起来是真的会肿。
药膏很凉,在消肿的同时也吸着许宁手臂的温度。
他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好冷。
他忽然有点想念那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热的手了。
周一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开大会了,十一中的校长也是天才,为了节省时间,把表彰大会和检讨合并在了一起。
许宁综合分是第三,纪思澈比他高两分,第一,两人匆匆忙忙被老师们拉着一顿拍照,刚准备下台解放,结果主持人的声音比许宁快一步,他人还在下楼梯,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下面请高一七班许宁,十六班□□,十九班姜新做自我检讨。”
许宁下着下着楼梯,听到自己名字直接脚下一滑,差点摔一跤。
不是,什么鬼啊?!
“快快快,帮我拿下检讨,来不及了。”他把奖状给纪思澈,从他手上接过稿子,又绕回了台上。
画面过于滑稽,引得不少人笑场,谁能想到上去领奖的好学生刚下台又得绕个弯回台上,而且还是念检讨。
“尊敬的各位老师,我是高一七班的许宁,今天我很荣幸站在这里...呸!”
??!!什么玩意?
许宁想抽自己的嘴,台下笑倒一大片,他整张脸全红透了。
“今天我很愧疚地站在这里做检讨,对不起,因为我的问题...”
他硬着头皮念完,下意识就往台下鞠了一躬,结果下面这群牲畜边笑竟然还鼓起了掌。
钱蛙很生气,“安静!鼓什么掌啊!”
“下一个!”
许宁解脱似的下台,发现自班没良心地笑得最大声。
他心里默默记了一笔,折着稿子走到纪思澈前面。
纪思澈指尖轻碰他的手腕,刚想说话,却被前面那只炸毛的猫打断。
“别碰我。”
纪思澈愣了一下,而后神色如常,“怎么了?”
许宁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低头看手上的链子,随口扯了个谎,“生气明明都是同年,你凭什么比我高。”
纪思澈没回,右手迅速抓住他的手,痛得许宁差点惊呼出声。
他看了看台上还在念检讨的黄毛,又咬牙切齿地看后面,“纪思澈,我...嘶疼疼疼疼。”
“你想好再说话。”纪思澈凑在他耳边。
“你先松开。”
......
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晚自习,那时候许宁没等纪思澈,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慌里慌张地走人了,头都没舍得转。
夜里寒凉,许宁到家门口时手已经被冻僵了,连钥匙都差点拿不稳。
不过也没用上,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里,门先从里面打开,兰悦就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门后。
“啪——”
许宁没来得及说话,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他脸上,使他有一瞬间宕机。
“许宁,出息了啊!打架,顶撞老师,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你不会?!”
她略带尖锐的声音传入耳膜,许宁好似石化般一动不能动,连头都是偏的。
“你现在到底怎么了,初中打架一次上瘾了是吧?!”
许宁笑得很讽刺,“是,反正那次不打架许乐朝也早会死,我是不该...”
“闭嘴!”兰悦指甲深深嵌进皮肤里,许宁又冷又疼,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对你很失望知不知道!!!”
“滚出去!别进来!”
她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许宁的手还冻着,右手隐隐发胀,他站在那里,泪就不自觉流了下来。
他是个很倔强的人,要是平常这样许宁肯定一声不吭在门口团一夜,可偏偏今天泪就有点收不住。
哭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特别特别不甘心。
忽然眼落进一片光里,刺得泪流得更深,许宁眨了眨眼睛,看到了纪思澈。
他手上提了个盒子,手电筒打的光很亮,衬得许宁的头发毛茸茸的,很温柔。
“你...”许宁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于是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纪思澈走近拉过他的手,帮他处理手臂上的血痕,自己开始解释原因。
“刚刚听到猫叫,睡不着,刚好我妈又发火,”
“疼。”许宁下意识闷哼出声。
“别动,很快了,”他说,“出去看见一只猫,给它包扎好路过你家,然后看到你。”
“嗯。”
“有别的想问的?”
“没。”
“去哪?”
“不知道。”许宁抹了下眼角,“没地方去。”
“跟我去花店。”
“什么?”
纪思澈放下他的手,“我说,跟我去花店。”
他看着他的眼睛,“就当...还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