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井于呦不过孟灼,但孟灼说的话又实在是有道理,既是担心为何不光明正大去看?偏偏偷摸着爬墙上树听墙角?
只能归于愧疚了,还有难以放下贵如千金的面子。
孟灼像逼问死刑犯一样逼问自己,这让朱井于还真有些应付不了,只能先说自己喜欢。
喜欢个蛋。
孟灼哪里会看不出来,先撇去断袖之癖见不见得光,朱井于这人的性格脾气他从小到大都了解,根本没变过,只要以权益为主就什么都能说能做的风流烂蛋,洁身自好是个奇迹。
孟柏听孟钦舟给自己洗脑一天自己小时候的近些年的事情,头大的要命,趁着孟钦舟去拿画像的间隙才走出去。
夜色笼着这院内西的那棵柳树,垂却挺拔,红丝缠绕又被月色怀抱,路边烛灯恰好又照着树底,整棵树被两处冷暖光线包围,实在是美的难以意描摹。
“也好也好,这里好歹有吃有住有家人,我还嫌什么嫌,待一辈子也值。”孟柏摸着树干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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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柏啊,实在不好意思,姑妈不是不想收留你,你看我家儿子女儿都要上学,实在是没闲钱……”女人在门口皱眉笑着道,手还摸着孟柏的头。
孟柏垂眸,最后努力挂起一个微笑抬起头:“没关系,谢谢姑妈,您收留我的这两年,我已经欠您不少了。”
最终那人给孟柏塞了不多一丁点的“生活费”就把孟柏打发了。
一共是500块钱,租个房都不够,拿着住一晚宾馆又属实住不起,过了这晚还不是要露宿街头?
父母四年前在工地被塌墙砸死,工地赔的钱也早让姑妈一家吃了个干净。
那晚孟柏蹲在公园长椅,盯着早已没电的手机发呆,身上衣服单薄的不像话。
……
“孟柏?白白?”
声音拉回孟柏的思绪,回过神自己面前还是那棵柳树,顺着声音回过头是自己现在在这里的亲人,自己的二哥。
孟钦舟回孟柏房间时见孟柏早已不见,就提着夜灯笼出来寻,误打误撞就真在这西边小花园找到他,在孟柏回过头那一瞬间,脸上焦急神色立马舒展开来。
“孟…二,二哥?”孟柏注意到孟钦舟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很久没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有过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夜凉,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二哥原本还担心你走丢,连个下人都不带,幸好这是在府里,府外边二哥可不能保证能找得到你。”孟钦舟抬手刮了一下孟柏鼻尖,这让孟柏又不由得一愣。“别愣着了,回去休息了。”
“好。”孟柏垂眸应道。
孟柏觉得这感觉特别不真实,而现实却又是实实在在在眼前摆着。
是新的家人在关心自己。
孟钦舟把孟柏送到房门口就停步,温声道:“好了,二哥就不进去了,明日爹和大哥才回来,到时候大哥会带爹来看你,你今晚好好休息,可好?”
孟柏沉默片刻问:“我娘呢?”
孟钦舟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随即调整好表情,笑着:“你娘啊,很多年前就过世了,刚刚去给你找的画像里有你娘的,记得看看。”
“啊……好,谢谢二哥,晚安。”
孟柏回房后就展开画像打量,画上的女人一身白衣,站在棵缠满红线的柳树下,一身红衣手拿荷花,身姿轻盈。
眼若桃花,眼角氤氲滴滴碎雨,红痣点缀,唇形浅薄,这样貌实在是美得令人难忘。
那棵树似乎是自己现在院里的这棵。
哦对,孟柏好像是听孟钦舟有说过,这棵树是自己刚过满月时父母一同种下的,那年一整年府里福气洋溢,种下棵柳树寓意留福。
孟柏想了想轻笑出声,收好画就去睡觉了。
没想到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可能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白白?白白啊,还认得爹吗?”男人坐在床边,握着孟柏的手,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认识,但是可以从现在开始认,爹。”孟柏歪头笑着回应。
“哎我的乖儿……灼儿?白白他这算不算…已经恢复不少了?”
“嗯。不会傻里傻气往您茶壶撒尿了。”
“你小子,给白白留个面子。”孟父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孟灼大腿。
“爹我先回刑房,有个案要审,晚点回来。”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