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哥哥是我见过的最厉害、最有天赋的人,他对家人朋友温柔,对敌人冷酷,也是我心中最担得上“忍者”之名的人。我喜欢和哥哥一起训练,他干净利落的动作和高超的手里剑术每次都让我看得不敢眨眼。
虽然认识的人常常会不自觉地把我和哥哥比较,但由于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爸爸妈妈对我爱和关注从来不比哥哥少,看着这样强大且美丽的哥哥,我只觉得憧憬和羡慕。
但是爸爸最近却不知为何似乎对一如既往优秀的哥哥非常不满意。
不光是家里,就连族里的氛围都陡然紧张起来。
我隐约感觉到哥哥即使在家里也常常处于紧绷的戒备状态,他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暗流涌动,一旦打开阀口就会像肆虐的洪水毁灭沿途的一切建筑和生灵。虽然不安,但那毕竟是大人的事,我一个七岁的孩童做不了什么。
哥哥肯定是叛逆期到了,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是这样。
10.
止水哥死了。
族人在止水哥死亡的第二天就找上门来,表达了对哥哥缺席集会的不满和怀疑。
哥哥毫不留情面地把族人揍飞在地上,我心里有些暗爽,仅凭一些猜测就这样对待哥哥,真是活该。但是紧接着,哥哥的反应把我吓了一跳。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手下败将,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说:“张口闭口‘一族’,你们大概是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器量……”
躲在门后的我瞪大眼睛看着从未见过的哥哥。
“执着于组织,执着于一族,执着于名声……”总是谦虚谨慎的哥哥说着和至今为止表现截然相反的傲慢的台词,“对未曾知晓的事物心存恐惧和憎恨也是愚蠢的事。”
“住手,鼬。”爸爸不知何时赶到,大声喝住了哥哥。
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下应该没事了。
然而面对爸爸的追问,哥哥的态度丝毫没有软化,他对家纹丢出了手里剑。手里剑深深地插进了墙里,在岁月中经历风吹雨打而逐渐斑驳的家纹,以手里剑为中心出现了一道道细细密密的裂痕,仿佛预示了这个古老家族的结局。
“我对这无聊的一族失望透顶。”
……
“宇智波一族的家纹就是这至高无上的荣誉的证明。”哥哥看着警务队的标志,带着淡淡的自豪对背上的我说。
……
哥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焦虑地看着哥哥挺拔的背影。
他还在继续说着:“就是因为你们太执着于一族这种渺小的事物,才会失去真正重要的东西……”
“够了!你如果再疯言疯语,就将你投入监牢。”
哥哥丝毫不为所动。
……
“只要有力量,就会与人群孤立开来,也会变得傲慢。”哥哥轻笑着说。
……
为什么温柔的哥哥会变成这样。
“队长,请下令逮捕他吧。”族人对父亲请求道。
不可以!
“哥哥,住手吧!”我惊慌地对哥哥喊道。
低低地用红发带绑着黑发的少年明显愣了一下,终于如梦初醒般低下头,然后跪在地上,以土下座谢罪:“杀死止水的不是我,但我为自己的失言道歉,非常对不起。”
一直是宇智波骄傲的哥哥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
在爸爸的打圆场和示弱下,族人不情愿地妥协了,不再追究。
爸爸走进了屋子,而我一直扶着门框担忧地看着哥哥趴伏在地上的身影。
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哥哥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我的方向,鲜红的三勾玉写轮眼在他的眼中旋转,突然融合成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形状。
11.
爸爸和哥哥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更加难以隐藏,即使在走廊上打了照面也互不理睬……大概也是因此,爸爸一腔的育儿热情无处抒发,开始天天按着头让我练宇智波祖传火遁——豪火球之术。
……
“今天又比哥哥第一次的豪火球大吗?”
“今天进步了吗?比哥哥的豪火球大了吗。”
“今天是我的豪火球大还是哥哥的豪火球大?”
“是我大还是哥哥大?”
我每天都会这么问爸爸,终于有一天,他被问烦了,对我说,别再追赶哥哥了。
……不再追赶哥哥?
我迷茫了,从出生开始我就一直跟在哥哥后面,追逐他的脚步对我来说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现在突然让我不要呼吸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去想爸爸的话,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豪火球上。经过几天的练习,我的豪火球之术终于让爸爸满意了,他承认了我作为一名合格的宇智波忍者的身份,摸了摸我的头,说:“从今往后,不能做出让身后家纹蒙羞的事。”
我又想到了家门那个破碎的家纹,手里剑虽然已经被拿掉了,但深坑和裂纹依旧留在那里。如果是以往,肯定很快就会有族人把墙体修好,但最近大家都很忙,没人去关注小小的家纹。不知为何,那个破碎的家纹总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悸,等有空的时候,我去修好它吧,我这么想到。
12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很多天没缠着哥哥叫我手里剑术了。
“哥哥——今天和我一起训练手里剑术嘛!”我扑到正坐在玄关处穿鞋子的哥哥的背上,说。
“我很忙。”哥哥回过头,把我环住他脖颈的手臂拉了下来,“让父亲来教你不就好了。”
我眨了眨两下眼睛,从哥哥冷淡的表情察觉到了什么。
“莫非……哥哥你吃醋了?”
哥哥整理鞋子的动作顿住了,扭过头看着我,说:“……看来我有必要对你看的书进行筛查了。”
“啊,不要啊哥哥。”我扑到他怀里,试图用撒娇软化哥哥的态度,“我才不要和爸爸一起训练呢,还是哥哥的手里剑更厉害嘛。”
哥哥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一点,把手伸向我的额头。我立刻后仰躲闪,还是被戳了个正着。
“原谅我,佐助,下次吧。”哥哥说。
“呜,真是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揉了揉额头,抬头却发现哥哥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墨色的眸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想起之前在哥哥眼里看到的写轮眼图案,伸手轻轻触碰了他低垂纤长的睫毛。
哥哥出乎意料地没有闭眼,抬眼静静地看着我。
“等等哥哥有空了,可以陪我练手里剑吗。”我小声乞求道。
哥哥沉默片刻,妥协道:“有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