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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章 心动的余温

    01节紫环絮语

    S市机场出口,拖着行李箱的祁妙刚踏入大厅,目光就被人群中那抹亮眼的身影牢牢吸引。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的何佳倩正踮着脚拼命挥手,亚麻色连衣短裙搭配亮片腰带,在人群里格外醒目,“妙妙,这里。”

    祁妙眼睛瞬间亮了,快步冲过去时行李箱轮子都跟着欢快地响。何佳倩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行李,顺势给了个熊抱,浓郁的香水味裹着熟悉的温度扑面而来。

    何佳倩只比祁妙大一岁,是个影视化妆师。她家境十分优越,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离异后母亲改嫁房产富商,她现在住的单身公寓就是富商继父送的。何佳倩仗义,看祁妙刚毕业来大城市实习不容易,就把公寓租给祁妙了,她只是象征性收点房租。而她的生父是医药商人,按理说她完全能当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可偏偏她的父母都是重组家庭,无论跟着谁生活,都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母亲本来给她留了一份产业,可她坚持独自出来闯荡,凭借过硬的化妆技术,成了影视圈小有名气的化妆师。她常年跟着剧组跑,公寓大多时候就祁妙一人住着。大忙人居然来接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祁妙抬手故意揉乱何佳倩刚做好造型的锁骨发。

    何佳倩夸张地往后一仰,双手护住脑袋,瞪圆眼睛佯装生气:“别闹,我这头发刚做的,烫染护理加起来比你一个月房租还贵,”说罢自己先绷不住,笑着推了推祁妙,祁妙立刻夸张地往后缩了缩手,眼睛瞪得溜圆:“那是得小心了,不然我还真赔不起。”  何佳倩挽着祁年的胳膊说,“今天剧组杀青宴无聊透顶,我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特意溜出来接你的。”

    她眨眨眼,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而且某人上次视频通话时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啊。”

    祁妙脸颊微红,伸手去掐她胳膊:“谁可怜巴巴了?明明是控诉你放我鸽子!”

    两人笑闹着走向停车场,何佳倩把行李箱“哐当”甩进后备箱,便和祁妙坐进车里,何佳倩坐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对坐在副驾驶的祁妙挑眉:“说吧,这次旅游艳遇几个帅哥?别藏着掖着啊。”

    “你还真是八卦啊?”祁妙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晃了晃,“咯,送给你这个大化妆师的。”

    何佳倩接过祁妙手中的盒子,掀开盖子。一对精致的耳环静静躺在丝绒内衬上,细碎的钻石随着动作折射出璀璨光芒。她眉开玩笑,惊喜道:“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我带礼物,等我回家再试戴。”

    说完把包里放进包里。祁妙挑眉,伸手戳了戳何佳倩的肩膀:“哎,我们俩是谁没良心啊?”

    何佳倩连忙举手投降,笑着往祁妙肩头轻拍一下:“好好好,我的错!请你吃饭赔罪总行了吧?”话落准备启动车子。

    川菜馆里,两个点了几道他们常吃的几道菜。红油翻滚的水煮鱼在白瓷盆中沸腾,干辣椒与花椒粒浮浮沉沉,香气直往鼻腔里钻。何佳倩手肘撑在古朴的木桌上,涂着烈焰红甲的指尖轻点脸颊,眼波流转:“老实交代,这次旅游到底有没有遇到你漫画里的男主?”

    祁妙正夹着片滑嫩的鱼肉,闻言差点呛住。那张眼神幽黑明亮、五官俊朗的脸突然在脑海掠过,她慌忙摇头:“爱情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哪有那么容易遇见啊?”说完她耳根发热的吸了口奶茶。

    何佳倩留意到她脸上的变化挑了挑眉说:“哟,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脸红呀?”祁妙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腕间淡紫色的弧形手环因她抬手的动作往下滑了几分。何佳倩一眼就看到祁妙腕间晃动的淡紫色手环,涂着红甲的手指立刻指着它:“这手环好特别,在哪买的?”

    祁妙左手轻轻抚过手环,眼神变得格外柔和:“在海岛的小店买的,老板说泡过艾草汁能防蚊。”她晃了晃手腕,上面的小星星碰撞再一起发出轻响,“而且超管用,我坐了渡轮都没晕船。”

    “真有这么神奇?”何佳倩夹起一片鱼片,一边往嘴里送,一边盯着祁妙的表情瞧。虽然满桌美食诱人,但她总觉得这手环背后藏着故事。

    而在另一边,季悠泽和大官从海岛来到S市,次日到达S市的还有一名高挑美女丁柔。大官亲自去机场接的机。一下了飞机,丁柔就和大官就直奔美特酒店,这家酒店是丁柔的爸爸投资的,季悠泽和大官刚到S市,就住在这里了。本来丁柔是不打算收他们房费的,但知道季悠泽的性子,若是不收房房费宁可不住,所以就按特价房给他们了。到了房间门口丁柔示意大官刷卡开门,大官拿出卡刷了下门就开了,他和季悠泽住的是套房,里面有两个卧室,丁柔确认了季悠泽的卧室,忙放下行李去敲门,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开,索性直接打开了门。屋里窗户大开,夺目的阳光照耀在整个房间里。大官环顾四周说:“奇怪?悠泽这么早就出门了?”丁柔斜晲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悠泽像你一样天天懒得像头猪一样。”

    大官被丁柔损惯了,虽没有生气,但心里这是酸酸的:“是、是,我呀就算做的再好都不如悠泽一根手指头。”

    丁柔没有看见悠泽心里大大的失望,又看见他书桌上的资料有些乱,就走了过去帮她收了起来。大官忙劝阻道:“悠泽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这些书都是他平时要用的资料。”

    丁柔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突然看见里面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祁妙的名字和电话便问:“大官,祁妙是谁呀?”

    大官走了过来看见纸条上的名字心里嘿嘿笑:“这小子有两下子,还说和那个祁大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电话都留上了。”但碍于丁柔在这里,他摸了摸后脑勺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呀?”

    丁柔看他的表情感觉有猫腻,赶紧把书放下,把纸条撕成碎片,为了“毁灭证据,”她赶紧跑到洗手间把碎片扔进马桶冲走了。

    一气呵成的动作,看的大官目瞪口呆,果然吃醋的女人够可怕,等他反应过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头疼的拍了拍额头说:“天哪?小柔,你在做什么?”

    丁柔走到大官身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睫毛轻颤着仰起脸,连声音都不自觉温柔几分:“拜托啦,最可爱的大官~”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撒娇的笑,走到他身边双手,“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也知道我喜欢悠泽很久啦,这个叫祁妙的一看就是个女孩子,如果让他们联系上,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啦。”

    大官看着丁柔白皙漂亮的脸蛋,劝慰道:“小柔,全天下又不是只是悠泽一个男人,再说了,感情的世界,不是你努力就有结果的。”

    此话说完,丁柔脸色一变,她愠怒的把脸撇了过去不再理大官。

    大官见她不理自己,慌了神,忙凑到跟前,好言好语的哄道:“好,好,我的姑奶奶,我刚什么也没看见。”丁柔瞬间转怒为喜,白了大官一眼:“这还差不多!”说完一甩头发,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了。

    刚踏出套房,丁柔就瞥见走廊尽头的季悠泽。她眼睛一亮,小跑着挽住他胳膊:“悠泽,你跑哪儿去了?”

    季悠泽轻轻抽出手,温声道:“丁柔,欢迎回来。”

    “哼!”丁柔撅着嘴别开脸,“回来也不接我,真没良心。”

    季悠泽冲大官扬了扬下巴:“有他守着,还需要我?听说他昨晚通宵在机场候着。”

    丁柔回头瞪了眼傻笑的大官。对方挠挠头:“小事儿,我心甘情愿的。”她撇撇嘴转回来,心里直嘀咕:“他能和你比吗?”

    季悠泽看了眼表:“请你吃早餐当接风。”

    大官笑出声:“酒店早餐免费,你可真抠。”

    “就是!小气鬼!”丁柔跟着吐槽。

    季悠泽眉眼带笑,耐心解释:“这酒店附近有家粤式早点铺,点心味道超正,他们家的豆浆是现磨的。口味很纯正,你不是最爱喝豆浆嘛。”

    丁柔原本还嘟着嘴,一听这话,嘴角不自觉上扬:“没想到你还记着我这点喜好,算你有良心。”说着亲昵地挽上季悠泽的胳膊,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把大官晾在身后。

    三人来到那间粤式早点铺,此时店里热闹非凡,食客们的交谈声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他们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递来点单纸和笔。季悠泽把纸推到丁柔面前,温和道:“看看喜欢吃啥,勾一下就行。”

    丁柔扫视一圈店内朴素的装修和简易的点餐方式,心里对季悠泽说的“口感一流”有些怀疑。但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拿起笔随意勾选了几样。大官在一旁兴奋地推荐:“这个蒜香排骨超好吃,还有蜜汁包,绝了……”

    丁柔不耐烦地瞪他一眼:“知道啦!就知道吃,你都胖成啥样了,也不考虑减减肥。”大官满不在乎的上下打量自己,还自信地挺了挺胸膛,觉得自己身材挺好,没啥可减的。

    热气腾腾的蜜汁包、金黄酥脆的凤爪等点心摆满一桌。丁柔迫不及待尝了口豆浆,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也太好喝了!比我在国外喝的强太多!”三人大快朵颐,吃得差不多时,丁柔从精致的包包里掏出一部深蓝色折叠手机,轻轻放在季悠泽面前,眉眼含笑:“悠泽,你手机不是掉海里了吗?这是我拍广告时品牌商送的,特意留给你的?”

    季悠泽瞥了眼手机,淡淡摇头:“不用了,今早出门刚买了新手机,卡也补好了。”

    丁柔不甘心,继续说:“这可是限量款,还没上市呢!功能比普通手机强多了!”

    “这是人家看你面子送的礼物,转赠不合适。”季悠泽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面,语气平静。

    丁柔脸色一僵,眼眶泛红:“你就非得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大官见状,连忙打圆场:“我手机正想换呢!丁柔,要不送我呗?”

    丁柔狠狠瞪他一眼,大官立马蔫了,缩着脖子继续吃面。没想到丁柔赌气似的真把手机推给大官:“给你就给你!”

    “谢谢柔小主!”大官惊喜地接过手机。

    季悠泽放下筷子,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回酒店了。”

    丁柔急忙追出去:“悠泽,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季悠泽走到门口,语气有些不耐烦:“我想大官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他瞥了眼还在慢悠悠喝豆浆的大官。

    丁柔垂下头,声音低落:“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季悠泽怔了怔,祁妙的甜美笑脸在脑海浮现,嘴角不自觉上扬:“丁柔,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谢谢你之前配合我在姑姑面前演戏。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那个人注定不是我。抱歉,我先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丁柔漂亮的脸蛋毫无生气看着他无情的背影,小声嘀咕:“可是你就是我的幸福啊!”

    大官走过来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嗨,别看了,人都走了。他无奈的将她拉回椅子坐下说:“丁柔,你的眼睛里为什么只看得到季悠泽就看不到我呢?”

    丁柔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把玩着手指若有所思。大官见她不理自己也很识趣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丁柔忽然眼神一亮,转头朝大官绽放出甜腻的笑。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大官后背发凉,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收紧。

    “大官~”丁柔拖着尾音,嗓音柔得像裹了蜜,“你跟我说实话,那个祁妙到底什么来头?”

    大官心里“咯噔”一下,却硬着头皮摇头:“我真不知道啊!从没听过这名字。”他目光躲闪的模样落在丁柔眼里,她脸色瞬间冷下来,抓起包就要起身:“连你也要瞒着我?真没意思。”

    “别别别!”大官慌忙拽住她手腕,额头沁出薄汗,“姑奶奶消消气,我说还不行吗!”他支支吾吾把季悠泽在海岛偶遇女孩的事说了一遍,却故意略过自己暗中撮合的细节。

    丁柔脸色骤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又很快扬起嘴角:“不过是几面之缘,只要见不着面,悠泽迟早会忘。”她喃喃自语时,大官小声嘀咕:“就算忘了她,也不见得就会喜欢……”后半句淹没在叹息里。

    当天上午,大官回房时撞见季悠泽的房门大敞。对方正翻箱倒柜,书页散落一地。大官刚想溜走,就被季悠泽叫住:“你有祁妙的微信吗?”

    “我哪存着这号码!”大官干笑着挠头,“我可不像某些人,见个姑娘就留联系方式。”看季悠泽皱眉嘟囔“纸条怎么不见了”,他后背渗出冷汗,随口扯谎:“熬了通宵困死了,我先眯会儿!”说完脚底抹油,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季悠泽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侧,盯着凌乱的桌面发怔。胸腔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抽走了什么,连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他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底那股没来由的怅惘。

    晚上,祁妙洗完澡出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即没有陌生的来电,微信也没有人加,心情莫名的失落:“他可能已经把我忘了吧。”

    何佳倩拿着一盘时令水果走过来看见她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样子,轻轻的推了推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祁妙摇了摇头:“没什么。”

    何佳倩从包里拿出首饰盒将祁妙送的耳环戴上,对着镜子左右端详,转身雀跃地问:“好看吗?

    “我说好看有啥用,要江学长说好看才行。”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祁妙从何佳倩肩头抬起头,敏锐察觉到异样:“佳倩,你和江学长最近……”

    “嗯——”何佳倩拉长尾音,慢悠悠伸手去够果盘里的葡萄。下一秒,她剥着果皮,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分了。”

    “什么时候的?!”祁妙猛地坐直,眼里满是震惊。

    何佳倩却只是耸耸肩,吃了一颗葡萄说:““这没什么啊,他有他的前程,我也有我喜欢的事业,谁也不肯妥协,就只能一拍两散咯。”她话语里的洒脱,仿佛只是结束一场普通聚会。

    “可你们以前那么好……”祁妙盯着好友若无其事的笑脸,分不清她是故作坚强还是真的释怀。

    何佳倩突然轻笑一声,歪头望向窗外摇曳的树影:“感情这东西,就像停电的冰箱。食物没变,冰箱也没错,只是电没了。”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祁妙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她盯着天花板发呆,忍不住想:喜欢一个人,真能这么轻易放下吗?难道校园爱情,终究逃不过毕业即分手的魔咒?

    深夜,灵感突然如潮水涌来。祁妙抓起A4纸和铅笔,笔尖在纸面飞速游走。等她回过神,画纸上的少年正眉眼含笑——分明是季悠泽的模样。窗外月光倾洒,将画纸染成温柔的银白,她望着画中人,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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