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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雨中的决裂

    季悠泽回到家关上门,感应灯刺得他眯眼。钥匙串坠地的声响让他浑身发颤,随手将沾着蛋糕甜香的西装甩在椅背上。扯开领带走向酒柜,叩门声空洞得像是敲在自己心上。

    威士忌瓶贴着手心发凉,瓶盖拧开的嘶鸣里,琥珀色酒液溅上汗湿的手背。仰头灌下半杯,烈酒灼烧着喉管,却烧不掉祁妙眼底跳动的炽热与那句“从现在开始,喜欢我”。

    他捏着酒杯蜷缩进沙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姑姑那句“回国多历练才能担重任“犹在耳畔——他本就抱着暂留的心态,从未想过儿女私情,可祁妙带着灼人温度的目光,偏要在他既定的轨迹里烫出裂痕。若现在接受这份炽热,日后离开时,又该如何面对她眼底破碎的星光?

    他拿起手机,打开朋友圈,祁妙20分钟前发的朋友圈,刺得他眼眶发烫。她脸颊沾着奶油,对着镜头比耶的模样明媚璀璨,身后的盛开垂眸温柔的看着她,她的配图文字简短得像根刺:「岁岁欢愉,年年胜意」。  照片里所有人都笑得灿烂,却独独没有他的位置,仿佛他从未参与这场热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不敢点赞,最终默默退出界面,将手机倒扣在膝头,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自从那次告白后,季悠泽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祁妙。他躲得越远,祁妙的思念就愈发疯长。有一次实在忍不住给他打电话时,他总是以忙为借口,匆匆挂断,那冷淡的态度,仿佛能将祁妙冻结。渐渐地,祁妙连主动联系的勇气都被消磨殆尽。

    她时常会想,倘若那天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没有表白,我们是否还能像从前那般,轻松谈笑。但喜欢一个人,又怎能藏得住呢?我就是要勇敢地表达心意!”

    周六清晨,祁妙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黑暗中,她望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发呆,脑袋里像一团乱麻,全是季悠泽的身影。纠结许久后,她终于起身,精心化了个淡妆,穿上薄荷绿长衫和牛仔裤,镜中的自己看似精神,眼神里却满是疲惫和失落。

    阴沉的天色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在早餐店吃完早餐,沿着熟悉的街道踱步,目光却不受控地搜寻那抹身影。

    直到站在季悠泽公寓楼下,潮湿的空气裹着铁锈味。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上楼,拐角处突然转出两道身影——丁柔踮脚用力抱住季悠泽,粉色裙摆随着动作扬起褶皱,刺得祁妙眼眶生疼。

    季悠泽垂眸僵了一瞬,终究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这个细微的安抚动作,在祁妙眼里却重若千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烙出月牙状的红痕。

    那一刻,祁妙的心好似坠入冰窖。他之前明明说他们只是朋友,可这般亲昵的举动,又该如何解释?

    祁妙黯然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边,连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都毫无察觉,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脸上。她在心底不断劝自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伤心。”可滚烫的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季悠泽送走丁柔,公寓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他走到窗边关窗,目光突然定在雨幕里——祁妙的身影正沿着马路踉跄前行,长发紧贴脸颊,浅绿衬衫被雨水浸得发暗。他攥着伞冲出门,帆布鞋踩过积水溅起水花。

    “祁妙!”他的喊声混着雨声。祁妙像没听见般继续走,直到他拽住她冰凉的胳膊,伞面猛地罩住两人头顶。她受惊抬头,眼神空洞得像隔着层毛玻璃。

    季悠泽喉结发紧:“下雨天乱跑什么,出门也不带伞?”

    祁妙盯着他肩头的雨痕,半晌扯出笑:“早起散步,没想到会下雨。”声音轻得像要被雨吃掉。

    “走吧,去我家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季悠泽的手掌虚虚笼住她冰凉的手腕,隔着浸透雨水的衣袖,掌心的温度若有似无地渗过来。

    祁妙僵在原地,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半空。她张了张嘴,想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可话还没出口,季悠泽已经扣住她的腕子往前拽。

    祁妙跌跌撞撞跟着,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不知何时涌出的泪,砸在滚烫的手背上。明明该狠狠抽回手转身离开,可被他触碰过的皮肤正在发烫,那些准备好的决绝话语,都在他一句“别感冒了”里,散成了轻飘飘的碎絮。

    进了公寓,季悠泽把吹风机塞到她手里,转身快步走进厨房。燃气灶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听见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嗡鸣,混着滴滴答答的落水声,像是谁慌乱的心跳。

    祁妙披着干毛巾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季悠泽把姜汤推过去,喉结动了动:“喝吧。”自己却猛地起身,坐到沙发另一头,中间隔出半米宽的空当,像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坐那么远,怕我吃了你?”祁妙盯着他衬衫上深色的雨渍,语气像根刺。

    季悠泽愣了下,嘴角勾起笑:“我家地盘,该怕的是你吧?”瞥见她别过脸的动作,又补上一句,“男女有别,总要避嫌。”

    姜汤入口的暖意还没散开,祁妙的目光突然钉在餐桌上没收拾的两只咖啡杯上:“和丁柔吃早餐,也这么守规矩?”酸味浓得能拧出汁,她却仰头猛灌姜汤,辣得眼眶发红。

    季悠泽的手指重重叩在桌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凌乱的早餐盒。想起丁柔临走前强行的拥抱,喉间泛起苦涩。他第一次主动解释:“早餐是丁柔带的,她下午飞法国,就是来告个别。”话出口才惊觉,自己竟在慌乱地剖白。

    祁妙睫毛轻颤,唇角的弧度悄悄化开。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姜汤,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窗外雨声骤然变大,季悠泽把遥控器塞进她手里,指节擦过她掌心时,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临近中午,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客厅里,祁妙蜷在沙发角落,毛毯裹住大半身子,电视屏幕跳动的蓝光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季悠泽盯着她裹在毯子里的身影,忽然起身走向冰箱。拉开柜门的冷气扑面而来,他盯着里面的食材:“中午想吃什么?有牛肉、鱼……”

    “火锅。”祁妙望着雨幕里摇晃的路灯,声音带着几分狡黠,“下雨天就该吃热腾腾的火锅。”

    她知道这样的天气外卖难等,却偏要任性开口,想看他妥协的模样。

    季悠泽的手指在冰箱门上顿住,随即轻笑一声。他抽出雨伞,转身时眼底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这个天气,骑手送来都过了饭点,我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在家等着。”门被推开的瞬间,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涌进来,又被他利落地挡在门外,只留下“咔嗒”一声轻响,隔绝了满世界的雨幕。

    祁妙愣愣地望着那扇重新阖上的门,听着季悠泽在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许是不确定他的心意,所以总是想要去试探。原来她竟这般喜欢看季悠泽为自己忙前忙后,明知雨天买食材麻烦,仍任性开口要吃火锅。这份孩子气藏在每句试探里,她何尝不知,唯有被偏爱、被珍视的人,才有肆意撒娇的底气。

    四十分钟后,季悠泽拎着两大袋食材出现在门口。雨水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滑落,浸透的黑色衬衫紧贴胸膛,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睫毛上还凝着细密水珠,却依旧掩不住那双眼睛里专注的光芒。他身后跟着位穿着雨衣的送货小哥,将电器安置好后,季悠泽随手抽出张百元钞:“不用找了,雨天辛苦。”

    送货小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接过钱,对着身姿挺拔的季悠泽弯腰致谢后匆匆离开。

    祁妙握着温热的毛巾走近时,他本能地伸手想接过自己擦拭,可当她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抚上他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掌心擦过他眉骨的瞬间,季悠泽浑身突然僵住。熟悉的洗发水香气萦绕鼻尖,看着她眼尾藏不住的关切,心跳声在耳畔骤然放大。他鬼使神差地放下手,任由那双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拭去脸上的雨珠,喉结不自觉滚动,直到她轻声说“好了”,才惊觉自己竟盯着她泛红的唇瓣出了神。

    “谢谢。”

    季悠泽喉间发紧,别开眼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将购物袋提进厨房。

    祁妙像只雀跃的小猫跟在身后,雪白手指灵巧地往外掏东西:“牛肉卷、羊肉卷、午餐肉……哇,你买这么多肉呀!”

    “火锅底料还是由我亲自熬制吧,这样干净卫生。”祁妙话音刚落,就见季悠泽系上深蓝色围裙,利落的动作衬得侧脸愈发俊朗。她想着不能白吃白喝,赶忙把青菜、菌菇往洗菜篮里码。

    “你快出去吧,厨房小,你在这儿影响我发挥厨艺。”季悠泽边说边轻轻推她肩膀,嘴角却噙着笑。祁妙只好挪到吧台,胳膊肘撑着台面托腮望着他。男人垂眸切姜片的模样专注又温柔,刀背敲开蒜瓣的声响都带着韵律。当季悠泽回头与她对视的刹那,耳根瞬间泛红,慌乱转身搅动锅里的汤汁。

    一刻钟后,鲜香的鱼味飘满屋子。祁妙馋得直咽口水,刚冲进厨房就被水渍滑倒,整个人栽进季悠泽怀里。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温热的掌心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祁妙感觉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季悠泽低头看着她涨红的脸,喉结滚动:“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被你撞了吧?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旋风似的?。”

    祁妙不服气地鼓着脸颊,几缕微卷的碎发随着动作轻颤:“我就是像风一样的女子啊。”

    季悠泽挑眉,伸手揉了揉她的丸子头:“行行行,那麻烦这位像风一样的女子,下次绕着我走?”

    “我就是想看看汤好了没……”祁妙嘟囔着,挠着头往后退了半步,耳尖却悄悄染上绯红。

    没一会儿,季悠泽端来冒着热气的鱼汤:“尝尝咸淡,小心烫。”祁妙舀起一勺在唇边轻吹,突然狡黠一笑:“有点咸。”

    “不会吧?我调料比例调得正好。”季悠泽皱眉凑近,祁妙眼疾手快把汤匙递到他嘴边:“不信你自己尝?”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空气里蒸腾的热气都变得黏腻起来。

    季悠泽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勺子喝了一口。祁妙盯着他碰过的勺柄,脸颊发烫,忍不住小声嘀咕:“这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味道刚刚好啊。”季悠泽放下勺子,望着她眼里狡黠的光,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无奈笑道,“你可真调皮。”祁妙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季悠泽把洗好的配菜和高汤锅底端上桌。祁妙晃着腿说:“我的火锅蘸酱百年不变,红朝天椒配生抽就行!”季悠泽依言为她调好辣椒圈调料。热气腾腾的火锅前,祁妙咬下一口嫩牛肉,眼睛瞬间亮了:“比餐厅做的还香!”

    “喜欢就多吃点。”季悠泽又往她碗里夹了几块肉。祁妙鼓着腮帮子,突然抬头:“那你以后能不能经常做给我吃?”

    季悠泽的手顿在半空,刚要开口,就被祁妙打断:“好啦好啦,不用有负担,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有本事你也喜欢我啊!”说完她慌忙低头,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虾。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季悠泽走到窗边接起电话:“喂,姑姑……对,丁柔应该登机了……感情的事您别操心了……”祁妙听到“感情”二字,火锅突然变得没了滋味。

    她起身走向季悠泽,绿色连衣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微卷的发丝随着步伐轻晃。季悠泽挂掉电话转身,呼吸一滞——少女清秀的脸上还沾着火锅热气,眼神却坚定得惊人:“如果你一定要交女朋友,那个人只能是我。”

    薰衣草的香气萦绕鼻尖,季悠泽鬼使神差地俯身靠近。祁妙紧张地闭上眼,睫毛轻颤。就在双唇几乎相触的瞬间,季悠泽猛地清醒,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颤:“对不起……你吃好了吗?”

    祁妙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目光里翻涌着期待与忐忑。季悠泽不敢与她对视,垂眸收拾碗筷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抹布的力道重了几分,许久才挤出一句:“那我去收拾碗筷,你请自便。”话音未落,他已快步闪进厨房,像是急于逃离那双灼热的眼睛。

    厨房传来水流哗哗作响,祁妙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喉咙发紧:“季悠泽,其实你也喜欢我,对吗?”

    季悠泽洗碗的动作瞬间僵住,瓷碗撞在水槽边缘发出清脆声响。他死死盯着泛着泡沫的水流,任由沉默在空气里疯长。

    “好啦,我明白了。”祁妙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她抓起沙发上的包,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季悠泽猛地抬头,只看见虚掩的门缝隙里,她的衣角一闪而逝。

    暴雨如注,祁妙冲进雨幕的刹那,刺骨寒意瞬间浸透衣衫。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悠泽举着伞扣住她肩膀,伞面几乎全倾在她头顶:“祁妙,下这么大雨,你这样出去会着凉!”

    祁妙睫毛上挂满水珠,仰头望着他:“你在关心我吗?”

    季悠泽喉结滚动:“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会关心你啊?”

    “普通朋友?”祁妙冷笑一声,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季悠泽,你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我生病也好,淋雨也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猛地伸手打掉了季悠泽手中的伞,黑伞骨“哐当”砸在地面,在雨水泥泞里翻滚。转瞬之间,暴雨从天际倾泻而下,将两人浇成落汤鸡。狂风裹挟着雨幕劈头盖脸砸来,祁妙湿透的衬衫紧贴后背,雨水顺着衣摆成串坠落。

    “为什么?”祁妙的嘶吼混着惊雷炸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季悠泽,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季悠泽喉间泛起铁锈味,别过脸盯着地面飞溅的水花。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冰碴划过喉咙:“祁妙,如果我有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以后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见你。”

    祁妙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相信那些决绝的话语竟从季悠泽口中说出。她眼眶瞬间漫上一层水雾,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下一秒,滚烫的泪水伴着雨水簌簌滑落,分不清是雨水的冰凉,还是心碎的灼痛。

    泪水滑落在季悠泽的心上,他的心如刀割样疼痛,抬起手想帮她擦拭,却瞥见路边刺目的车灯时猛地僵住。盛开举着伞狂奔而来的身影闯入视线,季悠泽触电般收回手,指节还残留着未触碰到的温度。

    “祁妙!”盛开的伞迅速罩住她头顶,看到她泛红的眼眶,立刻转头怒视季悠泽,眼底腾起熊熊怒火:“你敢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

    “既然你那么心疼她,就带她走。”季悠泽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雨水顺着下颌线不断坠落,“别再来烦我。”

    “你说什么?!”盛开攥紧的伞骨发出咯吱声响,祁妙却突然抬手拦住他颤抖的手臂:“够了,季悠泽,不见就不见!”她转身冲进雨幕,高跟鞋在积水里踉跄打滑,溅起凌乱的水花。

    盛开狠狠瞪着季悠泽,喉间溢出压抑的怒吼:“被祁妙喜欢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他攥紧拳头在空中虚晃,像是恨不得挥出一拳,随后猛地转身,举着伞追向雨中的祁妙。

    祁妙和盛开的身影渐行渐远,雨中,只剩下那一道落寞的身影。

    祁妙浑身湿透地撞开家门,指纹锁“滴”地一声解锁。盛开紧跟在身后,看到她发梢不断滴落水珠,绿色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的狼狈模样,立刻皱起眉头:“你先换一身干衣服,这样下去非感冒不可。”

    她低垂着眼帘,季悠泽那句“如果你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会见你”在耳畔炸响,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消散:“好……你请自便。”转身时脚步虚浮,走进卧室。

    门合上的瞬间,她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颤抖的手指解着连衣裙的纽扣,潮湿布料滑落的声音混着压抑的呜咽。季悠泽冷漠的神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炽热的喜欢在他的话语里碎成粉末。

    等她裹着宽松的家居服出来时,客厅已飘着姜汤的辛香。盛开正把冒着热气的瓷碗放在茶几上,碗沿漂着几片姜片:“趁热喝,驱驱寒气。”

    祁妙盯着碗里腾起的热气,恍惚间又想起季悠泽系着围裙熬汤的模样。同样是驱散寒意的汤,此刻却烫得眼眶发酸。“他明明说过类似的话,为什么现在却要这样对我?”她蜷缩在沙发角落,轻声开口:“明明是我家,还要你来照顾我。”

    话音未落,滚烫的泪水已砸进姜汤,晕开层层涟漪,就像她千疮百孔的心。

    盛开的心狠狠一揪,急忙从茶几上抽出纸巾。他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想为祁妙擦去眼泪,却又意识到自己不具备这个资格,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片刻后,他把纸巾递给祁妙,声音带着心疼:“祁妙,别这样,季悠泽根本不值得你为他红了眼眶。”

    祁妙大学毕业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佳倩,还从来没有人像盛开对自己这样好过,她的心里一暖,对着他微微一笑说:“谢谢你,盛开,有你这样的上级兼朋友,是我的福气。”

    “所以呢,你不要再为那个季悠泽伤神,天下好男人多的是,等你状态好起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比季悠泽好一千倍的男人”。

    盛开看她总算笑了,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起来,便和她开起了玩笑。

    祁妙喝了一口姜汤,别过脸去:“等你帮我找到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再说吧。”

    霓虹在磨砂玻璃上流淌成河,祁妙对着化妆镜补了层淡粉,指尖在耳垂上勾住银色耳坠时微微发颤。推开酒吧包厢门的瞬间,暖黄射灯裹着喧闹声扑面而来,李茉莉眼尖地扑过来挽住她胳膊:“祁妙,你总算来了。”

    “哪敢驳盛导面子?”祁妙将手包往空沙发一搁,手腕上的紫色手环,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盛开倚着真皮沙发朝她举杯,腕间百达翡丽在香槟气泡里泛着低调的光:“各位吃好喝好,散场有惊喜。”哄闹声中,祁妙仰头饮尽半杯莫吉托,薄荷的凉意混着朗姆酒烧得眼眶发烫。

    当旋转的紫色光斑扫过桌面,不知谁拍桌提议玩“逢七必过”。祁妙攥着骰子的手微微出汗,连续三局碾压众人的欢呼声里,第四局骰子撞出“7”时,胖大海突然拍桌起哄:“真心话大冒险,祁妙敢不敢给心上人打电话,半小时内让他空降?输了就和陌生帅哥喝交杯酒。”

    包厢里瞬间炸开锅,朱欣莹揪着胖大海衣领笑骂:“你作死呢?盛导知道非扒你皮!”

    “刚探过风,隔壁李导缠着他拼酒呢!”胖大海挤眉弄眼,手机闪光灯已经怼到祁妙面前。

    祁妙抓起酒瓶猛灌半口,冰酒顺着嘴角滑落,在锁骨处凝成晶莹水珠。她解锁手机的动作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打开微信找到季悠泽的微信,拔打了对方的语音,包厢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嗡鸣。

    “季悠泽!”祁妙酒气混着香水味弥漫开来,“本仙女就是仙女本仙,肤白貌美,追我的人能绕地球三圈,我又不是非你不可……。”“就是,谁这么眼瞎啊。”包厢里爆发出哄笑,胖大海举着手机当录像,镜头怼到祁妙泛红的脸颊前。祁妙抓着座椅扶手摇摇晃晃起身,香槟杯在玻璃桌上划出刺耳声响:“本小姐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喜欢你了!”她突然贴近手机话筒,酒气混着柑橘调香水喷在屏幕上,“除非……除非你半个小时之内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你!”

    话筒里布料摩擦声骤响,季悠泽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在哪?”祁妙举着手机挑衅地环视众人:“他不来,我就找陌生帅哥喝交杯!”胖大海扯着嗓子报完地址,电话便被挂断。她甩了手机,骂道:“果然是混蛋!”

    包厢里气氛瞬间凝固,李茉莉赶紧举起酒杯打圆场:“着什么急啊?还差十分钟才到半小时呢!“祁妙充耳不闻,抓起酒瓶就要往嘴里灌,却被李茉莉眼疾手快夺下:“姑奶奶,再喝真要断片了!“同事们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纷纷收起玩笑:“祁妙,我们逗你玩的,少吃点酒,等会儿盛导来了不好交代。“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劝诫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季悠泽浑身还带着从室外带来的凉意,浅灰色针织衫下摆随着动作轻晃。他目光扫过祁妙沾着薯片碎屑的嘴角,眉头狠狠皱起。

    “祁妙!“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祁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酒意上涌让眼前人影重叠:“季悠泽?“她用力摇头,抓起桌上的啤酒杯,“一定是幻觉...他怎么会来...“话音未落,杯子已经被夺走。季悠泽修长的手指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瑟缩:“别喝了,我送你回去。”

    卡座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胖大海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祁妙还在挣扎,却被稳稳拽起身:“你放开!混蛋!“直到被带出门外,夜风裹着细雨扑在脸上,季悠泽才猛地松开手,声音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喝成这样万一出事怎么办?“

    夜风卷着桂花香掠过耳畔,祁妙的酒意被吹散了三分。她仰头望着季悠泽紧绷的下颌线,突然嗤笑出声,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季先生这是在演哪出啊?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见我了吗?这么快就打破“她睫毛上还沾着亮片,在路灯下闪成细碎的星子。

    季悠泽喉结滚动,抓住她作乱的手腕时,触到一片滚烫。隔着衬衫传来的温度像把火,烧得他耳膜发疼。低沉富有磁性的开口:“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么决绝的话。”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季悠泽!”盛开攥住祁妙另一只胳膊,夹克袖口蹭过她泛红的手腕,“放开她!”

    祁妙疼得脸色煞白,被两股蛮力拉扯得踉跄。季悠泽迅疾扣住她手腕往自己身侧带,西装下摆随动作扬起。可盛开立刻攥住她另一只胳膊往回拽,两人各执一端,她像个提线木偶般左右摇晃,眼眶瞬间泛起泪光。

    “盛开,你带她来这种地方,这里面都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季悠泽声音冷得像冰,凌厉的眼神扫向他。

    盛开听完只觉得好笑:“季悠泽,你有没有搞错,大家都是成年人好不好?再说我既然带她出来玩就会好好保护她的。”说完他又将祁妙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你保护她的方式就是让她喝酒喝成这样子?”季悠泽一向温文尔雅,此时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又将祁妙拉至自己身边。

    “轮得到你管?”盛开额角青筋暴起,猛地逼近半步,“她是成年人,爱去哪关你什么事?”他攥着祁妙的手微微发颤——半小时前,他不过是在洗手间偶遇恩师李导,被硬拉着喝了两杯,出来就撞见这一幕。

    祁妙在两人中间晃了晃脑袋,路灯的光晕在眼前炸开。她迷迷糊糊看着两张紧绷的脸,突然觉得像在看幼儿园抢玩具的小孩。

    “放手!”祁妙被两股力量扯得几乎脱力,声音带着哭腔。盛开浑身一僵,松开她手腕的瞬间,才惊觉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可还没等他站稳,祁妙又转头冲季悠泽嘟囔:“你也放开。”

    季悠泽无奈松手,祁妙立刻摇摇晃晃往前冲:“我自己能走!”她径直朝马路边走去,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凌乱的声响。

    “祁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带着同样的焦急。

    祁妙踩着歪斜的步子往前走,醉意朦胧中哼起歌:“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尾音还没落下,整个人突然往旁边栽去。

    两道身影同时疾冲而出,季悠泽更快半步,长臂揽住她的腰肢:“小心!“祁妙挣扎着要推开他,眼里却泛起水光:“谁要你管!“

    “好好好,不管你。“季悠泽任由她捶打,声音却软得能滴出水,“等你清醒了,想怎么算账都行。“

    这番哄小孩似的对话,让盛开喉咙发紧。他看着祁妙明明还在闹脾气,却不自觉往季悠泽怀里靠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半晌,他扯出个苦笑:“我叫代驾。“

    “不必。“季悠泽掏出车钥匙,黑色跑车应声亮起,车灯照亮祁妙泛红的脸颊。他扶着人往副驾走,却被盛开突然按住车门。“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要你好看。”盛开的声音冷得像冰,手指死死攥住季悠泽的西装袖口。他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警惕与不放心,迟迟不愿松手。

    这时胖大海快步走过来,笑着打圆场,伸手轻轻拍了拍盛开的肩膀:“盛导你就放心吧,季先生要是敢欺负祁妙,我们整个部门都不会放过他!走,咱们回去继续喝酒,别扫了大家的兴!”说着,他边半拉半拽地将盛开往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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