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封印二
白嫣胸口散发出幽幽的绿光，与异兽发出的绿光互相呼应。
青爻震惊地望着玄夜。
玄夜默然不语，却是肯定了青爻的想法。
那封印就在白嫣身上。
“今日，齐蒙必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底下群情激愤。众人抓着好不容易揪出的实证不放。
青爻等人也是一脸茫然。
玄夜迫不得已，只得说道：“当初，师尊下山游历，见一个小儿，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师尊摸其根骨，天赋异禀。师尊怜其才，不忍其夭折，故用齐蒙保管的封印之物救其性命，收为徒。抱其上山之时，大雪封山，故起名白嫣。”
“那现在这封印之物……”
“已与嫣儿融为一体。”
青爻默然。
纵使对封印松动怀有疑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青爻关心则乱。墨昤却已经想到了问题所在。
他看向玄夜。玄夜低头看着白嫣。
墨昤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封印之物为镇魔之物，含有魔气。为何偏要用含有魔气之物救人？”鹤北山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上最后一句：“什么样的体质能在奄奄一息之时容纳得了魔气。”
此话一出，玄夜抬头望向他，眼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鹤北山偏了偏头，下一秒又迅速转过来，不躲不闪地与玄夜对视。
鸢眉的指甲扣进了掌心，她努力地转过头，不去看那个人。
鹤北山一提醒，众人又激动起来。
白嫣是由萧百纳抱上齐蒙的，其身世一片空白，如今看来却处处是疑点。
“当年上仙封魔族，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众人虽没有应和，看白嫣的眼神已经变了。
“嫣儿不是魔族！”鸢眉努力站稳了身子，她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鹤北山没有说话。
鸢眉道：“我为嫣儿把过脉，她不是魔族。”
鸢眉长相清丽，此刻面目苍白，似有不胜之力，但神情郑重，一时让人升不起反对之心。
长明正待说什么，却被一声更大的咆哮打断了。
异兽的绿光更盛。
长明不由色变：“封印松动，魔族要出来了！”
“什么！”一瞬间，人人惊慌失措。
长明眼神变得暴戾：“齐蒙铸下此等大错，陷我等于万劫不复之地，今日怎能善罢甘休！”
墨昤一声冷笑。
玄夜望着他们，不禁有一丝悲哀，魔族当前，却只想着内讧。
长明颇有要把白嫣杀之而后快的架势，居然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玄夜几人仗剑在前。
玄夜虽是不语，内心却十分煎熬。
打斗加上鲜血让原本松动的封印摇摇欲坠，玉柱上异兽通向齐蒙镇守的一方封印，萧百纳用其监视魔族动态，好随时加固封印，没想到今日却成了魔族破土而出的契机。
魔族的咆哮仿佛近在咫尺，众人眼愈发的红，执剑逼向玄夜等人，呈合围之势。
白嫣在这一片混乱中睁开了眼睛。
青爻忙不迭地扶起她。
白嫣神情冷静，她看向玄夜，点了点头。
玄夜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白嫣转向躁动的“除魔之师”，道：“齐蒙弟子白嫣，愿以身为封，重镇魔族。”
此言一出，底下静了一刻。
下一刻骚动如水中投石般扩散开来。
人人都似有话要讲，但嘴唇翁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青爻急急地拉住白嫣：“你要干什么！“
白嫣极认真地望着他，像要把这一刻认真记住。
青爻被她看得有点害怕，道：“嫣儿，不要冲动。”语气竟里带上了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一丝哀求。
白嫣只是望着他，她想留下个笑给他，但是那笑容极苦，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最后，她也只能抿了抿嘴，小声说道：“我希望你好。”
下一秒，她转头走向人群。
玄夜不让：“嫣儿，你别去，你信师兄，师兄总有办法的，师兄会保护你们的。”
“大师兄，刚刚我虽无法与你们交谈，但神识清醒，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师尊用封印救了我，今日该是我回报齐蒙之时了。”白嫣顿了顿，道，“我甘之如饴。”
“锵”的一声，玉柱上的青铜兽睁开了那双似阖非阖的双目，似下一秒，它就要活过来了。
封印已经快到了它的极限。
白嫣被围着，不准走。但众人已经等不了了。
“快把那妖女交出来加固封印！”
“齐蒙自诩为了天下苍生，还在等什么！”
“怕不是在此惺惺作态！”
“上梁不正下梁歪……”
话愈说愈难听。
这些话，他们平时是绝不敢说的，至少不敢踩在齐蒙的地盘上，当着齐蒙弟子的面说。
但此刻他们都顾不得了。死亡的恐惧大过了一切。
更何况，此刻他们自以为自己站到了正义的一方，藏在人群中那种依托感，脱口而出时那种隐秘的快感，让他们越来越起劲。
白嫣静静地听着，她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这些话她不是没有听到过，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些话会加诸在齐蒙的头上。
而且还是因为她。
鸢眉从头到位没有说话，她积蓄力量，想重新唤醒那些藤蔓。
她想把那些人都丢下去。通通丢下齐蒙，她再也不要看见。
藤蔓在地上蠢动，但总是气力不足，无法抬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除了鹤北山。
鹤北山看着那藤蔓不断地挣扎，抬起又落下，到底还是没有忍心告诉长明。
墨昤向前一步，横剑于前，稳稳地挡在众人之前。
他还是拎着那把废铁，但是上面沾了血，显得分外凌厉。
“二师兄。”白嫣唤他。
墨昤僵了一瞬，没有回头，只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听声音，他身后的姑娘笑了。
白嫣还想和她的师兄师姐说很多话，她觉得此生还有许多要说的话，要看的景，要去的地方，但她此刻要做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求仁得仁，这是我的宿命，不必拦我。”白嫣朝青铜兽处奔去。
人群分开一条道，都怕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