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案件重审

    “听说没,王琮明的案子要重审了,凶手不是何阿贵!”

    “什么!何阿贵都认罪了还不是凶手?”

    “我哪知道呢,还买什么菜啊,快些跟着我,去晚了站的位置都没了!”

    说话的大婶拉起挎着菜篮子还在挑菜的婶子就往前走了。

    .....

    有小六在陆鸣永远都能赶在热闹前面,陆鸣觉得小六这觉悟搁他们那挺适合当狗仔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捕捉到,这不他一早就被拉来了衙门,当了前排观众。

    “肃静!”

    惊堂木的声音陆鸣是第三次听了,他还是会被震慑到。

    还是一样的场景,左边跪着何阿贵兄妹两人,右边站着王琮明一家,诶?陆鸣看了眼沈丛左右,长安那小孩竟然不在。

    “王琮明的案子我已查明,何阿贵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那何阿贵已经认罪,承认我儿琮明身上的刀伤是他用屠刀所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员外不解,急切道。

    “王琮明伤口的确是何阿贵所刺,但却是在他死后刺的!”

    沈丛说完底下议论纷纷起来。

    “何阿贵说他在行凶时并未捂住死者口鼻,也未见死者有所反应,这一般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即使在昏迷的情况下被接连捅刀也不可能不发出喊叫声,此事太过蹊跷,我怀疑王琮明死因并非腹部伤口所致,于是请来了李伯再次验尸,结果如我所料,王琮明腹部伤口略平整且无血凝块形成,是死后所致。”

    “并且我们发现了死者腹部巨阙穴处有细小的出血点,似细针刺入所致,巨阙穴被称为心脏的墓穴,施以针灸可治心病,但若遭重击则会刺激心脏震颤身亡。”

    陆鸣说道:“大人的意思是王琮明是被刺中巨阙穴而死?”

    沈丛点点头,“极大可能是这样。”

    “但是这样说不通,牡丹离开房间之时那王琮明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且房间门窗紧闭,不可能有人能再进来,在何阿贵动手之前他如何能先被杀死?”陆鸣摇了摇头不认同。

    沈丛笃定道:“因为...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此话一出,只听见公堂之下一片吸气声。

    陆鸣有些讶异但也不觉稀奇,复杂的案子他也见过,他回想起了沈丛和长安在牡丹房间内搜查的情景,惊声道:“是房梁!你那日来红香阁便是为了找第三个人的痕迹!”

    沈丛点头道:“不错!”

    “并且何阿贵还谈到了一个细节,他说进房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听到有窗户的响声以及衣袂飘动的声音。”

    陆鸣眼睛一亮,抢先道:“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那时王琮明和牡丹还未进房,窗户是开着的。”

    沈丛点点头,接着说道:“普通人也许要借助梯子才能上得了房梁,但对于学武之人来说却不是难事,长安上去查看了一番,除了发现有泥印子,还找到了这个。”

    沈丛从桌侧拿过一方叠好的手帕打开来,里面有一些褐棕色粉末,正是那日长安琮横梁上刮下来的。

    “这粉末有股特殊果仁香味,我找城内香料铺老板看过,是我朝很少见的的沉香品种,因果仁香浓厚也称“人参味”,二公子佩戴的香囊之中放的便是此物,而且...”沈丛停顿了一下,“二公子是习过武的。”

    “你这话何意?你在怀疑我是这梁上之人?”

    “我说过,当晚我呆在房间不曾离开,怎么可能会去红香阁杀人。”

    沈丛质问道:“你当真未曾离开房间?那为何你府上丫鬟春桃却说当晚戌正那会儿去过你房间,你当时并不在。”

    王琮进听闻睁大了双眼,瞳孔微缩但瞬间便恢复如常,他镇定道:“就算我当晚离开过房间又能说明什么,且不说其他,王府到红香阁十二里的路程至少要步行一个多时辰,我戌正【下午8点】才与父亲谈完事,之后便回了房洗漱,我如何能赶在大哥进房之前躲进房,总不能是大晚上骑着马过去的。”

    沈丛并未直接回答,他不疾不徐道:“牡丹房间的地面和窗沿都留有泥印,当时我被何阿贵的脚印所吸引,加上那泥印本就很浅又被其他三人的脚印覆盖过导致我一直忽略了这个线索。”

    “直到我发现房梁上也有泥印,才惊觉自己可能漏了关键线索,近段时间并未下过雨,人脚底如何会沾上泥土,我一直没想通。”沈丛说着摇了摇头。

    “后因这沉香粉末我去了趟王府。”

    沈丛接着又将自己发现王府下游不远处停靠有船只,以及船舱内特别的泥脚印的事说了一番,“凶手是在取船时脚上沾了泥土,如此便能说的通了。”

    “且慢!”陆鸣似找出了沈丛话里的一丝破绽,发现他说到船上用的是泥脚印这个词,但说到房梁时用的却是泥印子。“你说在船上发现了泥脚印,房梁上怎么又是泥印子,不应该也是泥脚印吗?”

    沈丛愣了一下但也仅是那么一下,他显然没想到陆鸣居然听出了这里面隐藏的细节,他盯着陆鸣看了几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

    “我猜凶手划船到了红香阁便用布斤包住了脚才进了房,但是脚上泥土是湿的浸透了布斤,这也是为何房内窗沿和房梁有泥印,但窗边却只有何阿贵和牡丹脚印的原因。”

    陆鸣哦了一声心下又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干这一行的怎么没想到,凶手定是怕留下脚印漏了马脚。

    沈丛见陆鸣垂下了眼轻拍了几下脑门,动作有些好笑,便又接着之前的话:“于是我便找了渔民让他从停船处划船至红香阁,想看看用时多长。”

    堂下一片安静,都在等待沈丛的答案。

    沈丛张嘴:“约莫半个时辰!”

    “才半个时辰?那时间完全够啊。”

    “他真是凶手?”

    “哎呦,那可是他亲大哥,不会吧!”

    “谁说的准呢,又不是一个娘生的。”

    .....

    王员外声音颤抖,“你当晚到底去了哪?”

    “我...”王琮进几次张嘴只吐出了一字便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说,你去了哪?是不是红香阁!我儿琮明是不是你杀的?”王夫人眼含愤怒,瞠目欲裂,“你果真和你娘一个德行,就想着怎么对付我们娘俩儿,但怎么样琮明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能,你怎么下得了手啊!”王夫人说着便扯住了王琮进胸口的衣服。

    “我没有杀大哥,我没有!!”王琮进双眼充血,嘶声喊道。

    “夫人,你先别激动。”王员外拉住王夫人左边胳膊,想要将两人拉开,奈何王夫人被愤怒冲了头使了斗大的劲他没能扯下来,王琮轩见状立马也靠过来喊了一声“母亲”正准备拉住她右边胳膊,却被王夫人一把推开。

    “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琮轩脸色一滞放下了手,陆鸣见那名年轻女子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失焦跟失了神一样。

    “肃静!”惊堂木一响打断了这吵闹声。

    王员外恨恨道:“逆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开口?”

    王琮进垂下头他双手紧握,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仍是沉默。

    沈丛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渔船上和红香阁中的泥脚印我并不能笃定一定是二公子留下的,但那时几条线索都指向了他,我一度也觉得他便是凶手,直到那日我在酒楼里无意间听到了别人一番闲谈。”

    “二公子,李四你可认识?”

    王琮进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

    沈丛见了他的反应继续道:“我前日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论起李四这个人。”

    “他是个酒鬼而且好赌成性欠了不少钱,但是最近得了一笔大钱又开始在各赌坊穿梭而且下注手笔不小,还放话说不怕输,王家二公子会上赶着给他送钱。”

    “既与二公子有关,我便和长安去了赌坊堵他,从他口中得知了你和四姨娘的私情,案发当晚你和四姨娘在山郊私会被他撞见,他后面威胁你要告发你们的私情,你没办法只能给了他一笔钱先堵上他的嘴。”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被惊的瞠目结舌,随即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无人不惊叹,王琮进竟会做出这等有乱人伦之事,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饶是陆鸣也倒吸一口气,心里却暗暗吐槽这破案剧情里面怎么也有这等狗血情节。

    再看那王员外脸色惨白已然失语,右手颤抖着举起一巴掌打在王琮进脸上,王琮进被打得偏过了头,再抬起来时左脸赫然一道清晰的巴掌印,立马便红肿了起来,可见王员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没留半分情面。

    刚失去大儿子,现又遭遇二儿子背刺,还是当着这许多文安百姓的面,王员外既悲痛又愤怒又羞愧,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他险些后仰倒下去,所幸王琮轩在后面接住了他。

    沈丛见此情形叹了口气,让衙役给王员外看了座,接下来的真相王员外听了怕是要晕过去。

    四姨娘在一旁早已被吓得失了魂,跌坐在地,空洞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巧笑倩兮只余两行泪汹涌而下,陆鸣瞧着生出了怜惜之意但又觉得她是自作自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王琮进知道再隐瞒不下去,他垂头不敢去看周围鄙夷的眼神,亦不敢对上父亲的愤怒的眼睛,他喉咙干涩,每个字都像挤出来一样“我那晚的确和芸娘呆在山郊下的房间,寅时初才离开。”

    陆鸣见沈丛听了这话好似松了口气,眉眼松开,肩膀也沉下来了。

    再看那王员外面庞已涨成紫红色,嘴唇颤抖,“孽障!你这孽障是想活活气死我吗。”说话间险些背过气去,一旁王夫人喊着“老爷”便开始掩面啜泣。

    沈丛:“恐怕不只是当晚吧,每月的初八是四姨娘去寺庙礼佛的日子,她借口说整晚在那抄写经书,其实是为了避开王员外好与你私会,如若我猜的不错,你们应当是是约定好了时间,每月初八酉正左右待人差不多都睡下了你便偷偷离开王府。”

    王琮进脸色灰白也不说话,默认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威胁你的李四反到成了帮你洗清嫌疑的证人。”

    当真是有些讽刺!

    陆鸣才在这场闹剧中回过神,当下细想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沈丛早就知道王琮进和四姨娘的私情,知道当晚两人在私会没有作案时间,那为何还要把话引到王琮明身上?直接指出真凶不就行了,难道这案子跟王琮明和四姨娘的私情有关?必须得王琮明亲自承认?陆鸣不解。

    人群里倏然有人喊了一句:“那凶手不是何阿贵,也不是王琮进,到底是谁啊?”

    “对啊!”

    “对啊,是谁啊!”

    ....

    堂下有几人也跟着问道,其他人都掩着嘴偏头跟身旁的人窃窃私语。

    陆鸣无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突然看到长安出现在了左侧那群衙役之中,正想着他是何时来的,便瞧见沈丛侧头看向长安的方向,长安对他点了点头,陆鸣嘴角抽动,心想这是在对什么暗号呢?

    此时沈丛双手撑桌站起了身,竟走下了公堂。

    “凶手很聪明,他杀了大公子又故意制造线索指向二公子,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当真好,你说呢,三公子!”沈丛停到了王琮轩面前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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