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耀平从这隐约可见灰暗的皇都出来,因为是第一批出城的人,人数较少,各自分散,魏耀平也向着自己家走去,李家村,太阳还没有大亮,依然看见远处的月亮,躺在床上的魏大嫂孙升荣起来了。
魏家现在的当家做主的人是魏家耀平和魏要温的爹,魏星晨,自从魏星辰的爹魏盼安从东北边陲一路向南迁徙之后,魏家就在皇城周边的小村庄生根,渐渐的在这片土地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东北,也不懂爹时不时看着北方的眼神,只是觉得那东西太深沉太悲伤也不接触,只是远远看到就自动躲避。
在大概五十年前,魏盼安来到这里之后凭借着自己秀才的身份,获得了一些尊重和赚钱的手段,凭借着这些日子渐渐安生下来,再加上丧良心了终于在十不存一的流民堆中把一家子五口人一个不少的活下来。
之后孩子娶妻,生子,孙子娶妻,生子,到了魏耀平已经是第代了,可是就连魏耀平马上也会有孙子了。
所以大概四十年前抱了抱魏耀平这个长孙之后看向外面就离开人世了。
离开的时候是比较开心的,可是完全不知道一个苦难的时代,会留下几年的时间缓和一下普通平民,可是一经过去前面的困难又会用相似而有不一样的方式盘剥所有的平民。
这一次没有了身为秀才的爹,日子就越发难过了。
太阳照耀着整个村庄,已经有很多人从房间出来,走来到地里,看看四周像是想种地,可是现在正是冬天,每一块土地都像是钢筋混泥土一样,普通的农具只能伤及皮毛,这点皮毛,是没法种地的,所以只是匆匆走过,去往皇都,周围的农村看看有什么富贵人家有活可以挣钱。
每个人像是地上的一粒微尘一样融汇起来组成了一个新的东西,盛朝。
魏耀平在天光渐亮的时候,从皇都中出来,眼睛蒙上一块布,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看起来有三指宽的树枝,一步一步探着走到家中,太阳已经在头顶了,周围的光亮把雪地照耀的放出璀璨而闪耀的光芒。睁不开眼。
终于看到熟悉的村庄,从昨天下午末时(一点到三点)走到酉时,即将关闭城门的时候四处找寻,终于在东城区城边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大通铺交了六个铜板,休息了三个时辰,刚刚丑时,大通铺家的媳妇爹给叫醒了。
魏耀平,休息了一晚上已经算是休息的差不多了所以一被叫醒就马上起来,这个大通铺只是铺上了一层稻草,有个屋子不被风寒吹到而已从房间出来,天色依然是一片一片黑的,幸好有一些卖食物的摊贩起来了,在过半个时辰大人们就上朝了,这个时间是监管力度最低的时候,也是宫中有人开始起来活动的时间。
买了一个新鲜的饼子,走到虎门外等待,匆匆一面,三两句话,一个饼子就是全部了。
一年到头这样的日子都是极其稀少的,算一算自从······到现在每年也只是见面三次,随着前年升官变成四次而已。
魏耀平一步想一步走,终于来到了村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魏星晨带着自己的那条瘸腿,找了一块木头坐在这里等待,自从三年前爹五十岁开始就一直这样再也不曾和自己一起去皇城看幼弟了。
“爹,您风寒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魏耀平眼神关切的看着魏星晨,说着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披在爹身上。
“耀汶怎么样!”
“还活着。”魏耀平想起来早上看到的弟弟,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样了,连呼吸都轻易感知不到,声音身影和年幼时候完全不同,要不是一年又一年,一次见面又一次见面,魏耀平也想不到,曾经被爷爷说天上文曲星降世的弟弟,现在变成这样。想到这里魏耀平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痛弥漫全身,可以说活可是疼痛说不出,甚至无法表现出来。
父子两个人相对无言。魏星辰,原本就已经弯着的上身已经快要和地面平行了,时不时的咳嗽,虽然走在前面可是速度比起已经走了一上午的魏耀平更加缓慢,走在后面的魏耀平时不时停下,又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