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流苏在教皇十八道令牌急招回圣域后,仿佛知道她心情不爽一样,一路走来,大家都能躲就躲,都不想让她周身释放的低气压给冻着,可偏偏就有不长眼的要撞枪口上来的,这不是,就在射手宫遇到了。
艾欧罗斯话里话外的劝告并没能阻止艾欧里亚的挑衅,所以,老天也没有听到他的诉求。变本加厉的艾欧里亚再次被她激的暴跳如雷:“你什么态度,在你没有正式受到任命之前,你仍然只是白银圣斗士,而我是黄金圣斗士,是你的上司,领导,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过,他的话也没机会再说了,因为骤然爆发的小宇宙一下子就将他轰了出去,艾欧罗斯摇摇头看着从射手宫高处落下的弟弟还是被一坨冰给冻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弟弟要吃亏,就是他面对她都要先掂量一下,艾欧里亚的实力还不如自己,活该被打。看着艾欧里亚在冰棺里面的表情,那是震惊和不信,艾欧罗斯叹了口气走上前:“流苏,他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
流苏没有回头,周身的小宇宙也已经平复,她微低着头,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片刻艾欧罗斯听到她的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欣羡和忧郁:“我知道,艾欧罗斯哥哥,我只是心情不好,是我出手重了,抱歉。”
道歉让艾欧罗斯一时有些赫然,毕竟,最先滋事的是自己的弟弟,“他不会有事,这冰不是冻气。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还有,艾欧罗斯哥哥,在其位谋其政,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就别管了,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顿了一下,流苏再次开口:“艾欧里亚真幸运,因为他有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他的哥哥。”随着她尾音的消失,她的身影也没入了射手宫深处,而随着她的离开,艾欧里亚身上的冰也被他自己挣脱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艾欧里亚震惊的看着射手宫深处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从小体弱多病的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之前他们兄弟讨论她的实力,他总是不置可否,觉得那是哥哥危言耸听,可是,这份力量实实在在展现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感到震惊。“艾欧里亚,我说过你不要惹她,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艾欧罗斯看了他一眼,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流苏前面的话他听懂了,是告诉他,他做的事她都知道,叫他别没事找事。但是最后那句话,让他有些一时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路过山羊宫时,山羊宫空无一人,但是,大殿中央的桌子上,却摆着一盘新鲜的切好的水果,那里面还有她最爱的草莓和樱桃,流苏走过去站在桌边,一路走来却是也有些口渴,她拿着叉子随意的吃了几口,而后将装了草莓和樱桃的盘子端了起来,直接向后殿走去,看到她身影消失,山羊宫某个角落里闪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他走到桌前,看到吃了大半的水果和消失的另一个盘子,他古板严肃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松动,在看到桌上两个用冰凝成的谢字时,他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笑容。
同样的,吃完水果的流苏,走了一会才走到水瓶宫,她在水瓶宫门口站了一下,便转身走向偏殿,水瓶宫也是有她房间的地方,她这一路走来,还在射手宫动了手,她的身上难免沾染了灰尘和汗水,她又是个洁癖很重的人,所以,只要不是战斗时期,她是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可以说,她还是一个很享受的人,所以,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双手仔细的抚平自己风衣的衣领和袖口,心情已经基本平复的她,觉得再墨迹教皇一定会真的生气,所以,她也不再停留,直接穿过水瓶宫向双鱼宫走去,双鱼宫和山羊宫一样,没有一丝人声,大殿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瓶开的欢乐的白玫瑰,这是她喜欢的颜色,花瓶旁边摆着一瓶已经开了瓶的20年的好酒,她轻轻弯起唇角,走过去,取下一只玫瑰插在自己上衣口袋里,而后打开瓶子倒了半杯酒在里面,然后,她伸手握了握,就松开了,随后,她直接拎着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和刚才一样,等她的身影离开了双鱼宫,双鱼宫花园里慢慢走出一道妖娆的身影,他缓缓走到桌边,端起水晶杯晃了一下,冰凉的酒液顺着他柔媚的唇边落入口中,放下酒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他握了握酒杯,微微叹了口气。她就算如此,也没忘记他的口味。不过,看起来她好多了,这下他们可以不必担心了,看来自己的这瓶酒送的很正确。
拎着瓶子进入教皇厅,也不多说话,就直接爬上教皇台阶下摆着的那个宽大的沙发,慢慢的喝着自己的酒。
撒加抬眼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落回桌上的文件,片刻抬起头来,眼神从刚刚的平淡转为凌厉:“三个月你就给我憔悴成这个样子?”
“撒加哥哥,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流苏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灌下半瓶酒后,才抬起眼睛看向撒加。
撒加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一愣,他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她露出过这样无助的眼神了,上一次好像还只是他和史昂算计她那次,可是,那之后他可以说根本就没见过她露出类似于无助和不安的表情和眼神了,但现在,这样的眼神真真实实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如何不感到意外和心疼。原来他一直忽略了,其实,她也是脆弱的,在经历了这一路后,她还能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她很好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有了不安,但是,大家的眼睛都被她的表象给蒙蔽了,其实,她也很脆弱,他之前并不以为这件事有多么严重,每年圣域之中因为受训死亡和意外死亡的受训者太多了,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当他知道,她竟然为了那个孩子跳入深海,甚至不惜消耗小宇宙只为了去找他,他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多么坚强,她的柔软有人看得到也得到了,可是,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卡妙告诉他的时候,他只是有些吃惊,却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对他来说,不也是那样的存在吗。所以,他默许了她躲在西伯利亚的事情,一开始他还觉得,有卡妙他们陪她,再加上沙加一定会去,可事与愿违,沙加不仅没有去甚至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反而每日枯坐处女宫大有四大皆空的架势,就连这期间卡妙回来开会,向他旁敲侧击的提示,他都是轻描淡写的四两拨千斤,他就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问题,但是,城户光政去世的后遗症让他这段时间十分忙碌,再加上流苏又鸵鸟的窝去西伯利亚,这所有的事情就全是他来处理,他也实在腾不出时间管他们之间的私事,可是,这会看到她眼底那犹如死灰般的眼神,他才觉得这事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乐观。
“傻话。”撒加丢下手里的笔,走下教皇宝座径直停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的瘦小,可是她一直表现的却又那么的坚强,也正是她表面的强大,从而让人忽略她也只是小女孩而已。
“我总有一种感觉,特别是最近特别的强烈,我觉得终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将我抛弃,就好像艾尔扎克和他一样。”渐渐湿润的衣服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撒加知道怀里的女孩哭了。他知道她冷酷却也知道她的冷酷只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知道她的双手从来都不是干净的,却从来不去伤害无辜的人,他知道她有的时候是很苛刻,但是,那只是对自己。她一向都不会觉得死一个人或者消失一个人会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她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把她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定感爆发出来,由此可见,艾尔扎克这件事对她的刺激有多大,这是撒加始料未及的事情。
“傻丫头,说什么呢?这明明是两回事。艾尔扎克的事情,我很遗憾,可是,丫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加倍的对活着的人好才对,至于他,丫头,谁说他抛弃你了?你从小到大若没有他,你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再说了,难道说我们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也想要结婚生子嘛,哈哈,那这样的话,不如朕为你比武招亲,十二宫,圣域随你挑一个怎样。朕还不信,堂堂十二宫还找不出一个敢娶你的。这是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哪个不是要争先恐后的要娶你,你说是吧。再说了,我还没有任命,若是任命给你,圣域与教皇平起平坐的祭祀大人又是名震圣域的女王大人,那大好青年不都要排着队来求你看上啊。”撒加伸手揉乱流苏已经剪短的头发:“所以说,为了这种没谱的事伤心,最不应该了。再说了,撒加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就如撒加哥哥永远也不会抛弃你加隆哥哥一样。”贴着耳边的话语,让流苏感受到撒加喷在她耳边的热气,这热气不会让她有心动的感觉,却让她有一种暖暖的感觉,那种被亲人呵护包容的感觉。撒加把流苏的小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小小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就这么轻轻的摇着她,就像当年一样,也只有在撒加这里,她才会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脆弱和无助的一面流露出来,或许曾经的曾经这一面他也无意间撞见过,但是,这之后的之后,流苏相信再也不会了。
“撒加哥哥,你也会想念加隆哥哥吗?”流苏安静的靠在撒加怀里就好像一直温顺的小猫,是的,收起爪子的她的确就如一只温顺的小猫。
“会啊,难道流苏丫头不会想念你加隆哥哥吗?”撒加温柔的声音慢慢暖着流苏有些冰凉的身心,“会啊,我一直相信,我一定还能再见到加隆哥哥。”
“对,我也是。所以……”撒加轻柔的摸着她的头顶:“流苏一定要好好地让自己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就算圣战来临,就算我们都将死去,我们也要在死前想起一生的时候,告诉自己,我们曾经也有过快乐的日子。”
“撒加哥哥。你也很为难吧,我去看过她了,撒加哥哥,如果现在放手,我们或许……”,“丫头,你这是告诉我你后悔了吗?不,撒加哥哥,不这样想。”撒加顿了一下,抚摸流苏脑袋的手已经落到她的肩膀,就这么抱着她,“这一次次的圣战,人类遭受的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我们不是一开始就做了决定吗?我希望她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如果不能就试着去控制,若实在不成,我想不管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都不能阻止她将我们抹杀不是吗?”
这是撒加第一次正面和她说,他和城户沙织也就是雅典娜之间的事情,流苏从他的肩膀抬起头来,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撒加哥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永远都不要成为真正的雅典娜,至少我们成功前。”
看着流苏眼底的郑重,撒加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也会努力,至少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教皇夫人如果是女神,感觉会不会不同?”
“艾欧罗斯会疯掉的。”流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几乎可以想见如果艾欧罗斯知道城户沙织成了撒加的女人,那张脸一定会非常精彩。
“管他呢,反正现在小纱织喜欢的是我。”撒加傲娇的扬了扬头。
“算算时间,差不多城户财团已经已经被城户沙织控制了。”流苏微微蹙眉,在西伯利亚的三个月,她虽然不怎么问世事,但是,通过基加斯给她带去的各种文件,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外界的事情,尤其是她在俗世界经营的圣域集团,怎么说也算是现在商界的翘楚,同为商场的对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城户财团的事情。
“嗯,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叫你回来的原因。”撒加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凝重:“又快要到了圣衣挑选候选人的时间了,很快这群孩子们就要带着自己得到的圣衣回去了。我想,城户沙织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看来我又得去死亡皇后岛一趟了,看看我那便宜徒弟。”听撒加说完,流苏眼珠一转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徒弟。
“嗯。心情好些没?”撒加看到已经不再满脸哀伤的少女,轻轻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撒加哥哥,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流苏看着撒加轻声说道。
“傻丫头,别忘了,你除了和卡妙是家人,我也是你的家人,不仅仅是我,还有他们。”说着撒加将视线望向丢在沙发座下那已经喝空的酒瓶,他自然知道这瓶酒可一直都是阿布罗狄的珍藏,几次聚会让他奉献出来他都不干。
“嗯。撒加哥哥,我又活过来了,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地。”流苏站起来对着撒加行了一个军礼。
“流苏,你要记住一点,这世上唯有两样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一是我们头顶灿烂的星空,二是我们心中高贵的信仰。信仰与梦想一样,是人生旅途的一盏明灯,只要它还亮着,人生就有憧憬和希望。”撒加站起来视线正对着流苏。
“为了我们的憧憬和希望,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流苏郑重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撒加格外开恩在双子宫举行了黄金聚餐,这可是自他成为教皇后唯一的一次聚餐,之前的小聚他都没有参加过,不过,这次聚会有可能会是圣战前或者说是雅典娜回归前唯一的一次聚餐了,所以,当流苏提议的时候,他便没多考虑的便附议了。
从教皇厅出来,流苏就去了处女宫,撒加的话可以说等于把她从牛角尖里拉了出来,她去处女宫的路上,就已经想的通透,或许真的从一开始他对自己就和他们和自己的关系是一样的,只不过可能自己跟他更亲近些,才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觉。换个角度来说,沙加越是能不闻俗世专注修行对他们来说就越好,尤其是从撒加那里,她已经确知沙加是真的已经倒向他们这边,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所以等她走到处女宫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把情绪调整好了。
其实,要说起来最了解她的不是撒加也不是卡妙,更加不是沙加,说到了解她只能是颜颐阳,只有颜颐阳知道,她是个多么善于隐藏自己情绪和心事的人,或许撒加,卡妙亦或是沙加能够看到她相对脆弱的一面,但是,当她不想被人看到的时候,他们就算和她再亲近,也是看不到的,所以,在他们所有人面前,他们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她开朗和强硬的一面,也就是他们所谓的张扬和嚣张,但是,她的张扬和嚣张,都是藏在开朗和强硬的后面,这就是分寸的把握,所以,颜颐阳才会心疼她,才会直接质问卡妙,是不是圣域的男人皆是摆设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自己去做的原因。
站在处女宫门口,流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轻轻的走进去,寂静的大殿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木鱼敲击的声音和佛珠在他指尖滑动的沙沙声。流苏走进大殿,看到沙加静坐在莲花石台上,周身蔓延着金黄色的小宇宙,她略微感知便差不多了解他到底是什么境界,虽然,比之前并没有什么大的提升和跨越,但是却更加稳定和巩固了。再说了,小宇宙到了后期除了领悟更多的便是积累了,量变才会质变,这是不二的事实。
流苏走近沙加,莲花石台下面那个巨大的沙发并没有移开,流苏便自动自觉的爬上去,而后盘膝而坐就如以前一样,两人对着冥想,或许心境不同,流苏倒是入定很快,只是却苦了莲花石台上的人。
沙加从她跨进处女宫那一刻就感应到了,但是,奇异的他并没有感应到她有什么波动的心境,她给他的感觉,是纯澈透明和空白,没错,是空白,以前,他是觉得不必去探知她的内心,因为,不需要他去探知,她就会自己捧出来给自己,现如今,他想要去探知,明明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明显超过了她,却根本无法探知到了。他闭着眼沉默的坐着,但是,他的心眼却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他看着她坐在那个她常常坐的那个巨大的沙发,有板有眼的盘膝而坐,他便下意识的想去探知他,他并不知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却就是那样去做了,可是,空白,除了空白就是空白,当他第一次探知空白时,他便觉得或许是她不想让自己探知到什么,但自持实力比她高的沙加,便悄悄的提升了小宇宙进一步去探知,因为,在实力面前,实力低的那一个无论怎么抵挡都是抵挡不住的,但是,空白的结果,让沙加骤然有些心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初他去冥界接她回来,看到她跟艾亚哥斯那近乎耍赖的打斗时的感觉一样,就好像是自己什么东西被别人觊觎,而现在则是他觉得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忽然好像不属于自己了,这让他的心境就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其实,他并不是不在意或说不在乎她了,他对她的关心和关注依然存在,只是他在进入某一个境界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自己的心境和意识里面多了很多从没有过得东西,就比如说和流苏这件事来说,他每次想到她总是会有会心一笑的窝心感觉,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竟觉得想到她的笑,都是一种说不上的罪过,他不敢去想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并不是不关心她,他会心疼她,艾尔扎克的死,他知道,却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到什么程度,所以,当他察觉到她肆无忌惮释放的小宇宙骤然消失的时候,显然是他措手不及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卡妙的小宇宙,所以才并没有出手做什么。
而这种感觉仅仅只是针对她,她不在的那些日子负责处女宫洒扫的侍女每次在他眼前晃,他只是视若无物而已,并不能引起他心里的任何波动,当她回来,看到她犹如死灰一样的眼神,他只是惊讶,惊讶自己看到那个眼神竟然会有一种如刀绞一般的感觉,他从来都不想让她难过,幼时她最痛苦的时候,他为她诵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会保护她,如今,他的想法并没有改变,却多了一些别样的东西,他并不知道也不确定那是什么。当她再次到来,他再也感应不到她任何内心的时候,他竟是慌乱的。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流苏睁开了眼睛,看向石台上的沙加。沙加放下木鱼锤就跳下了莲花石台,“你冥想的时间越来越长。”流苏走近沙加,脸色一片平静,但是,却在心里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已是青年的他更加的清俊脱俗,可惜,出家了。流苏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算了,至少还是一家人,想到颜颐阳说过的话,嘴巴微微一撇,算了,管它真假,早脱早超生。
“无事,便修行,圣战不远了。”沙加长发飘逸柔顺的垂在身后声音依旧是空灵的清透。
“是啊,圣战不远了。”流苏严肃的表情,让沙加的心一揪,“所以,教皇陛下说晚上聚个餐,请处女宫沙加大人赏个脸去参加一下,为此,我还特意让阿鲁迪巴大人为沙加大人准备了素食吃食,当然了,沙加大人可以拒绝,只是到底是一家人,就不要见外了嘛。”流苏说完就仰着头看着沙加,眼里清透的眼神,让沙加的心轻轻一颤。
沙加看着流苏平静的脸色和无波的眼神,拒绝的话说不出也不能说,虽说他不在乎撒加所谓的聚餐,但是,他既然已经选择了阵营,最起码的人事他还是通晓的,这餐他必须去。
“也好,何时?”沙加随意的将佛珠缠绕问道,“日落后,在双子宫,届时我将热烈欢迎处女宫沙加大人的加入。”流苏唇角微微弯起对着沙加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
“好。”沙加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流苏顿了一下开口道:“迎回雅典娜的事情,估计很快就要实行了,这段时间恐怕我会很忙,所以,我决定搬回教皇厅住,这样我来往星楼会方便一些,所以,我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所以,我想去一下你的偏殿可以吗?”
流苏的话再次让沙加不舒服起来,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可是,面对着她清澈的眼神,他却又觉得有些狼狈,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是他在疏远她,现在她遂了他的愿,他这不舒服可真是没有理由。
等了许久,流苏也没有等到他的答复,流苏奇怪的看着他。
“沙加?”
“为什么要搬?”
“我不是说了,之后我会很忙,如果雅典娜回来,我更要过去教皇厅了。”
“好吧。”
你会回来吗?这句话沙加闷在心口,他不知道现下他的矛盾让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来自两人突然的疏远吧,沙加这样安慰着自己。
晚上的聚餐,很热闹,因为有了新人的加入,大家也很兴奋,这次聚餐卡妙并没有回来,所以没有参加,参加的人,除了身为教皇的撒加,就是流苏,然后大厨阿鲁迪巴,负责打下手的就是修罗,然后,阿布罗狄把他新调制的酒拿了出来,流苏自然也贡献了几瓶极品,除了上面这些多少都有些贡献的之外,剩下的就完全属于等吃等喝的成员了迪斯马斯克、米罗这俩典型的等吃等喝型。
直到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流苏才姗姗来迟,不过因为提前她让莎尔拉和魔铃提前来帮忙,所以并不显得忙乱,她来的时候,就是带了酒来,所以,她一出现手里的酒就立刻被那几个酒鬼一哄而上的抢走了。
沙加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流苏在他们中间和他们说话肆无忌惮那么开心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了。忽然,自己面前出现一串蔬菜串制的烤串,他抬起头正好看到阿鲁迪巴憨厚的笑脸,“吃吧,流苏特意交代要准备一些蔬菜和素食,我特意帮你烤的,你第一次参加,肯定会不习惯的。”沙加接过阿鲁迪巴给他的食物,斯文的吃着,不咸不淡味道刚刚好,“很好吃。”
“我这是按几年前帮你做食物的口味做的,我也不知道还合不合你胃口,你觉得满意,那就好了。”说着阿鲁迪巴憨厚的笑着,又取了几串放在火上,不时地撒一些佐料和油,“还真是怀念,曾经的日子,那个时候,每次聚餐,你都不肯来,我都要专门为你做一份,说真的你愿意来聚餐,我真是挺开心的。”
沙加抬头看着阿鲁迪巴专心烤食物的样子淡然开口:“谢谢,当初我就一直想说,一直没有机会。”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的事情,再说了,我听流苏丫头说过一句话,叫什么……”阿鲁迪巴扬起下巴想了想才说:“对了,是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谢来谢去多没意思。喏……”说着,将手里烤好的食物又递给了沙加。
沙加接过来,吃了一口,不得不说流苏是细心的,挑选的蔬菜都是新鲜的,洗的也干净,阿鲁迪巴手艺也很好,外焦里嫩咸淡适中,正是符合他清淡的口味,不过,吃着他忽然想起,流苏初回圣域时为他做的那一桌素斋,那也是素斋这也是素食,为什么味道会不一样呢,相比之下,那些素斋的味道要比自己现在吃的味道比起来更醇厚。
“老牛,你烤的这个如果做成素斋菜味道也一样吗?”沙加想着就脱口问道。“当然,素斋菜顶多就是炒而已,其实没什么区别。味道不会有大的差距,只是可能炒的味道没有烤着吃来的新鲜。”
“那会不会味道更醇厚和回味?”沙加略有所思的问道,“不会,只有肉制品做出来才会有那种感觉和味道,至少,我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做出过那种味道。”阿鲁迪巴翻了一下手里的食物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流苏曾经在我这做过几次食物,我问她是什么她也不告诉我,不过,我尝过味道很独特,看起来也是素斋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里面加了肉改良后做的。”
“是这样。”沙加面上平静,心里却如丢入一颗石子般掀起一层风浪,他可没有忘记,她曾经做过几次素斋给他吃,他只是吃着味道独特,却没发现是加了料的,抬起头,看着坐在他们中间和他们喝酒聊天的流苏,他一时有些恍惚。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在他面前,她或许从来不会去掩饰自己什么,却永远都是最平静的一面,并不是不真实,却不如这个时候的她生动,内心深处不知何故一根悄悄深藏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极轻极温柔,轻柔的让人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