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出门应该看挂历的,赵生枝就没有这个好习惯,所以遇上了大凶。刚一个转角处未压下去的酒就急不可耐的想看主人出丑,一口喷在了来者的脖子处,玷污了整块方巾。不同于一般来者穿的西装,酒红色的常服配着小心思搭在衣领处的方巾,成熟而内敛。
“抱歉,先生,你衣服脱给我吧,我清洗干净了还你。”胃里翻江倒海,脑袋里嗡嗡作响,只剩一张嘴还想着体面的回答,尽量不惹事。
“你是打算让我放相亲对象鸽子吗?”谭裴笑着看向他。
赵生枝红晕着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努力想表现的认真,东摇西晃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先生,拜托你不要晃动,我会赔偿您的任何损失…我可以赔给您一个相亲对象。”
怎么这么可爱,比相亲对象可爱多了。讲实话,自己已经相亲结束了,父亲让他去相亲的姑娘是个海归,也是海龟精,说话一板一眼的,精明极了,恨不得还没结婚就从他身上涮出五房三车的。
谭裴领着赵生枝带进自己的休息室,“谭哥!你知不知道最近记者都嘚着你出事能不能消停两天,给我喘口气,你衣服怎么啦,被黑粉弄的?这带回来的谁啊?” 杜?说法让人犯密集恐惧症?乐?金牌经纪人?妍急冲冲的跑过来问。
“路上捡的小可怜。”谭裴将沾了脏的衣服脱下,换上身干净的。
“什么来路不明的人你都信,你真是一点教训也不长,上次你为小姑娘解围,人家说你是猥亵未成年。”杜乐妍嘴上犀利的说,手里却给他们两泡蜂蜜茶。
“我?猥亵?这媒体怕不是食人花,吞并人心善良的一面,吐出荒诞的,欺诈真相的恶。拜托,女孩子的手我都没牵一下呢。”谭裴伸出手对着杜乐妍摆了摆,将已经靠着沙发换不醒的赵生枝扶起来,小口给他喂水。
“怎么不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杜乐妍对着谭裴做鬼脸。
“你说他是哪家的少爷呢。”黑天鹅羽毛铺满半身可不是一般的富贵。
“让我查查。”杜乐妍,边牧类,人形储物器,兽化能力定向查阅,可做到过目不忘。也因为她的“心脏”长在左侧肚子,所以兽化时羽毛覆盖着,可随时使用技能,敌人看不见,这能力也让她快速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查到了,之前是娇芳园宦宠,后被林氏集团林晟北拍下,现在林氏集团工作。你玩好了赶紧把人家送回去,他估计是今夜林晟北的男伴。”杜乐妍收回转变出的耳朵,弯腰查看赵生枝的状态。
“妍姐,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可爱呢。”谭裴像杜乐妍展示潮红的赵生枝,安安静静的靠在沙发上,像个小巧玲珑的布娃娃。
杜乐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心思挺重。怎么和相亲的小姑娘处不来一气之下要出柜了?”
“被美□□惑人之常情,我当然也不例外。”谭裴笑着说道。
而在酒宴中的林晟北时不时看向手中的腕表,一个小时了!什么卫生间要上一个小时。
“林总,您在听吗?我上述的方案您考虑一下。”对方派来的美女总监僵着脸第二遍重复着话。
在一般情况下,林晟北会风度的为自己的疏忽道歉,并邀请她喝一杯,但此时他只想去把赵生枝抓回来好好训一顿,手掌向外拒绝了交谈就走。
他只是略微有些有点担心赵生枝的安全,却不担心他的离去,那颗控制赵生枝脚腕玉镯电击的珠子就在他的口袋里。
“唔,北哥。”赵生枝缓缓睁开眼睛,还未对焦就先喊了人名。
“小可怜,你看清楚。”
当他看清这张陌生的脸时,慌忙扯开毯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应该是某个贵宾室,粉红色的墙纸,毛绒娃娃和信封整齐的摆放在透明柜子里 。
“抱歉,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晚发生的事情。”赵生枝起身看了眼胸口的吻痕,心里就涌起了一阵酸涩,他知道,等待他的绝对是酷刑。
谭裴饶有趣味的看向他离去的身影,本来他没想着做什么的,但胸口凸起粗刻的790还是勾起了他的玩心,一个贱兽印记旁边刻着不属于主人的吻痕,这会是场大戏,但他到底还是可怜他,仅仅是留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吻痕。
等他离开房间弯弯绕绕了几圈才走到宴会厅,宴会已经结束了,大厅内只剩昏黄的吊脚灯发着光,林晟北坐在大卫雕像下,用打火机点起一根烟,烟丝顺着雕像越飘越长。
赵生枝过去跪坐在他的脚边,“我错了,您惩罚我吧。”他的礼服早已起了褶皱,胸口出的布料也有了裂痕。
林晟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胸口紫青色的吻痕,“玩的开心吗?”
赵生枝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身子因恐惧颤抖着。
林晟北将皮带抽出,打在瓷实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环绕着大厅。“怎么不回话。”他将皮带折叠挑起赵生枝垂落的头,只见双眼早起泪流满面。
林晟北将最后一口烟喷在他的脸上后将烟头摁灭在吻痕上,嫩红色立马盖过了吻痕。
赵生枝缩在车后座,看着车疾行开至一家街边破巷子里,周边的店铺都关门了,转卖出租的封条贴了又贴,各色小广告插在门阀处。
林晟北蹲下去拿钥匙开锁,一开门尘旧的霉菌味混着灰尘铺面而来,赵生枝打量着这间店铺,之前可能是个酒吧,但出了点事,架子鼓的鼓盘掉落在地,吉他的弦被隔断了,酒瓶碎裂在地上,里面的液体已经渗透进木板。
林晟北找来了两把凳子和一包工具箱,他把椅子靠近墙角,让赵生枝坐上来抬头靠着,然后开始了他想做的事情——纹身。酒精棉用力的擦拭,刺激着新伤口,林晟北也没准备定型,将色杯颜色调好就戳上了针头,赵生枝咬着下巴不啃声。密密麻麻的针孔戳下去,彩色液体的渗透,等到赵生枝觉得快要被疼晕过去了,林晟北停止了针头,他示意赵生枝自己去镜子上看。
镜子上都是灰,已经看不清样子了,赵生枝拿手抹开灰,一条向下的金色鱼骨,眼珠处是一个叉叉,而鱼尾却是树枝。一头纵深入渊,一头向阳而生。这条鱼遮住了吻痕,也遮住了“贱兽”的烙印。
“记住这次的疼痛,有了疼痛才会向前进。”
赵生枝上手碰了一个树枝处,那是他之前最介意的地方,刚开始烙印时让他一度想要自杀,上面有不少划痕都是他拿贝壳划的,现在林晟北替他遮挡住了,他原以为这是惩罚,但这对他也是救赎。
正如枯木逢春再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