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年,应斯榆已然觉得应斯晚在面对温砚这件事上面,非常的无可救药。
即使觉得自己的弟弟药石无功,但还是看应斯晚进入房间,才放心地转身上楼,正巧看到蹑手蹑脚的父亲母亲。
应斯榆无奈笑了一下,挥手让他们安心去睡就行。
真是不让人放心。
不过一想应斯晚也才二十出头,也没见他谈过什么正经的恋爱,可能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温砚,所以才会这么执着追逐。
也可能真像他今天晚上说的那样,他没有把温砚当成追求者看待,而是觉得温砚是高不可攀的星星,不能随意采摘。
年近三十的应斯榆并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和意义,不过他还是会尊重应斯晚的追求。
如果不是涉及到安全与过量的财产,他兴许会睁一眼闭一眼,不会过多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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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斯晚不是一个很快就能跟人熟络起来的人,温砚也是这样,所以这一趟出门,大部分都是应妮利从中调和。
其实很多时候,如果不是知道内情,应妮利完全看不出来应斯晚是喜欢温砚的。这样的状态不是故意要摆出什么姿态,更不是真的想隐瞒这样的情感,而是应斯晚有些害怕温砚知道。
知道这份情感。
温砚这人看起来不算特别好相处,但真的熟络一点后,发现她不是外表那样难接近,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不过这温和也参杂不想产生纠葛的客气。
简单来说,相处容易,交心很难。
她在跟温砚的相处中,原以为跟温砚的交情够好,却依然能能感觉到温砚不太喜欢欠别人什么,有时候她大手一挥说要给温砚买下饰品包包,温砚就面露难色,摆手拒绝,一副不能接受对方送来贵重物品的模样。
她的执着让应妮利恍然察觉,温砚不是那种很喜欢贪图便宜的人,她有自己的底线。往往这样的人,更是难以平衡的相处。
也不得不承认,很多人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有傲慢是对的,应妮利会在温砚拒绝自己的时候感觉到烦躁,因为这些几万几十万的东西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
既然她能给的出去,当然也不会向温砚索要回来,给出去就是我对你这个感到满意和开心,这是相处中,很浅显的附加东西。
但温砚并不那么认为,她会承认自己当下无法负担这么贵的东西,也会拒绝她的赠送。因此温砚的坦然使得她的强塞,变得蛮横霸道。
如果是旁人这样,她或许会觉得装什么清高。可温砚完全不是,因为她能在温砚传递过来的眼神中察觉她的紧张和回赠的思考。所以她的态度不得不柔弱下来,心里也默默为应斯晚点了根香。
如果真的要找温砚的话,只能让应斯晚自求多福了。
应妮利在香港也有自己的交际圈,没有那么认真地去陪温砚逛很多地方,最后在遇到熟人的地方,屁颠屁颠离开。
还不忘招呼他们两继续,不用管自己。
温砚欣然应下,让应妮利这样的大小姐陪着自己,她也有那么点放不开。
香港的天气还有点热,温砚拿着剧本看字,没有什么头绪,她简单的逛逛,最后坐在一家店铺里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经过。
她在观察人,应斯晚则是先看了周围,默默给温砚点了一杯咖啡。
温砚注意到应斯晚的动作,诧异地说:“谢谢。”低头浅尝了一口,看向他那一杯一模一样的咖啡,自然询问,“剧本你看了吗?”
应斯晚瞥了眼她手中的剧本上,又流转在她脸上求知若渴的表情,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略微颔首。
温砚听到满意的回答,眼神都欢快了起来。如果只是和应斯晚单独的相处,多少会有点不自在,如果讨论剧本工作,温砚已经不在乎其他了。
“那你觉得安溪应该是香港哪个区域的人?”温砚甚至作了一个排除法,在纸上划划改改,最后锁定了两个区域。
“我也觉得是这里,你的排除法做的很好,思考的很对,对待工作也很用心,和你合作真是一件又幸运又幸福的事情。”应斯晚脸不红心不跳地夸奖。
温砚俨然没想到应斯晚居然会这么夸自己,她微微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要下不下,最后还是微微提起唇瓣弧度,轻微点头说:“谢谢,你长得很好看,脾气也不错,跟你合作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对夸奖敏感,又实在不太会夸的两个人,第一次达到了奇怪的感觉。
幸好这种的感觉维持不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温砚也回请了几次饮料,尽量相互持平。
原本应斯晚还要推脱,但温砚在他要推脱后,严肃说如果这样的话,她也不会接受应斯晚之后的任何东西。
她总是这样。
不喜欢欠别人。
温砚叫人诟病的地方很少。
在娱乐圈的这些年里,她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几乎没有甩过黑脸,或者跟人闹掰。即便如此,娱乐圈就是大染缸,就算你本人佛系,不站队,但只要存在竞争关系,就会有星星点点的黑料出现。
她的黑料大多数都是恶意剪辑,掐头去尾,又或者是她眼睛不舒服的上抬,截屏说她不尊重前辈,对于这些敏感的动作和词汇,让她几乎不在采访或是综艺发表自己的观点或是感悟,她害怕甚至厌恶,断章取义的恶意拼接。
同时她也不喜欢过度去消费别人,自己并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但也期待能与人和平共处。
很多时候对搭档都是一拍两散,对于应斯晚,她也没有过多想法,只要能好好相处到拍摄结束,这是最好的状态。
回到酒店后,许久不联系的齐柯电话打了过来。
齐柯是她第一部电影《枯木生花》的男主角,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算坏,但也没有特别好,起码逢年过节都会问一句的状态。
过了好几年,齐柯从当初跳脱的少年也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
现在他的演绎生涯可谓是蒸蒸日上,一片光明。
齐柯兴奋地声音传来,“你上综艺了你知道吗?”
温砚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之前故意接近李径溪去拍的综艺,应该是这段时间上了。
都怪这几天在香港待的太过安逸,快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一堆破事。
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
对面那人啧啧两声,传声筒有几个片段声音流出来,看样子是在看了。
齐柯忍不住道:“看起来是偷拍的,你怎么回事啊?这都没有发现,你得拿出你专业的素养啊!不过你的片段并不是很多,但也算和那个李径溪齐平了。”
温砚是演员,这么大的摄影机出现在她视线内,她不可能看不到,只是那时候温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次都没有看向镜头。
她和齐柯的联系不多,也没有特意去解释什么,不咸不淡地说:“是吗?估计那时候我太累了,所以没太注意。你现在怎么有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听说你又去拍林庆导演的电影了嘛,特来恭喜你啊。”齐柯声音含着羡慕,“我都没有二次出演的机会,当初我听到这个消息,都求着导演给我来个角色演演,配角都行,结果一句再说吧,非常绝情的回绝了我,可叫我伤心坏了!”
说完到这,他还做了两个哭泣的声音,又大剌剌地说:“我这段时间都在横店里,古装戏真是热死人了,等我杀青结束我就去看看你,好久没见都想要聚一聚了。”
温砚笑了笑:“好,欢迎你来探班。”
“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齐柯猛地大喊,“我得要去拍戏了!下次再聊,我的好朋友!”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温砚才特意去看了眼那个综艺。
综艺里只有一两个稍微能喊得出名字的明星,所以并不火,也不在平台封面上,应该会扑得悄无声息。
也真是难为齐柯能找得到她,甚至看到她。
温砚本来就是想要认识李径溪,综艺播放的好与坏,对她没有太大影响。
还有十多天就是在广州的开机仪式,要不要陪应斯晚去了解一下广州那边的风土人情,也让他熟悉熟悉自己的角色。
毕竟帮助都是相互的,这段日子,她也承蒙不少应斯晚的照顾。
不过她还没加上应斯晚的微信,于是让应妮利方便的话,推个名片。
应妮利的动作很快,就把应斯晚的微信推了过来。头像是一个蔚蓝天空的照片,对面那人也是秒通过。温砚还在斟酌敲下字说点什么,却被杨苍的一个电话惊断。
“你现在还在香港吗?”杨苍声音急迫,“我刚听说你的电影快要上了,你得准备一下,去参加首映礼。”
信息量有点大,温砚还在蒙圈中,她喃喃张唇:“是哪一部电影啊?”
她被压的电影好几部,是真的不知道哪一部先播。
杨苍没有把电影名字记得那么清楚,不过还算知道是哪一部电影,言简意赅道:“你和牛一起在农村演的那部。”
这样的回答叫温砚哭笑不得,她解释说:“荒野上的轮回?路演在哪里?”
杨苍说:“香港,明天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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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你为什么不让温砚姐姐知道你的另一个微信号?”应妮利特别生气,“而且你居然把我删了??!”
应斯晚冷淡地瞧了一眼气鼓鼓的她,“你话太多。”
应妮利扭头哼了一声,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眯起眼,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你没觉得温砚一直在和我们保持距离吗?她打心底就觉得我们和她不是一路人,如果你真的要喜欢她,恐怕要多费一些劲了。”
这段时间在温砚旁边装乖乖女太为难自己,好不容易有放松的机会,可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她拿起茶几上的电子烟,咬上烟嘴,有意瞄了一眼应斯晚,别有深意地说:“我有几个姐妹经常接触娱乐圈里的女明星,她们说很多明星在银幕下是另一幅样子。就比如以温柔淡雅著称的繁玲玲,对助理像狗一样呼来喝去,脾气极差,还有拿过几个实绩的老戏骨陈茹湘,听说背靠金宇集团的大佬.....这个圈子里,没有几个是没金主的吧?”
应斯晚皱眉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应妮利露出狡黠的神情,正经地伸出手,装腔作势地从喉咙哼了两声:“我有温砚的独家消息,不过你是我哥嘛,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也不让你对我下多大的血本。”
算这一出呢。
“没钱。”应斯晚推开她的手,“没戏。”
完全不相信的应妮利“嘁”道:“少来啊。不过我确实没听到温砚有什么金主,倒是得罪了不少人,星域传媒的张丰章,还有周岸。”
最后两字,应妮利咬的很轻。
她确实没想到温砚居然能和周岸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坏关系。但也没明确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应该不太友善就对了。
现在的周岸可是如日中天,谁不给他一个笑脸,招惹上这种人,神仙也难救。应妮利当然也不可能触这样的眉头,但怕总归是不怕的,还是得要看应斯晚对温砚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下一秒,应妮利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入账短信,她看到很多个零后,朝应斯晚讨好地笑了起来。
应斯晚:“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