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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心慕

    “却说这神石大陆早在数亿年前被祖神一分为七,每一个界域都有守阵人把手,为的是强不凌弱,弱则相安。据古籍载,我们所处的界域名为‘五行八荒界’,亦是仙人常谈的人间。”

    “五行寓指史书上最早的梁、林、祈、顾、季五大王朝,而这八荒则是祖神留下的八维门派,分别为:策辕门(骑行工具)、朝露坊(阴阳双和)、无为教(灵修,精神力)、万灵居(兽)、虎啸亭(打架兵器)、星罗府(阵法)、魁鼎殿(体修)、金丹山(丹修)八大教。”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由人围成之圆中心老道打扮的男子扶了扶黑白相间的胡须,边歇息边等人发问。

    “先生,为何祖神要创八维门派啊?”

    青衫整洁的男子礼貌地垂手问礼,缓缓将大家心中的疑问抛出。

    “仙人行则道法万里,观亦明根理脉,天地于他们,除却法则束缚,便是百事畅通。祖神深谙平衡之道,为使我人族安理,创这八维门派,辅修人杰。”

    “哦哦,那就是说进了这八维门派便可修仙术?”

    “非也非也!八维门派只是我们行事的器具罢了,仙术不属于我们,仙人也不会来此处。”

    “为何仙人不会来此处?”

    “因为凡非我人族,踏入五行八荒界,守阵人必引天雷谴之,加之祖神早在我人族范围内设立了界域古阵,若非半神,人界定是逾界者的埋骨之地。”

    “哦哦,那”

    青衫男子还要发问,身旁人却一把将其拉至桌椅上,老道瞥了眼茶肆正中的日晷,有些可惜地在心中喟叹句:“这小子要多问几句,我今日便可提前收工了。”

    原来茶肆请这老者来,明文规定:一日需讲够四个时辰,或者回答食客的十个问题,每日茶水吃食供应外加一百铜钱的酬劳。

    老食客们知道这件事,所以拉住了那新来的小子,想让老道多讲会。

    “咳,方才讲至哪里了?”

    不满于老道的磨洋工,来听书的多是些为人做活的实诚汉子,看不得耍滑,人群中有些暴躁的熟客想上前呛着老道两句,步子未发,便听得泠泠之声传来:“道长方讲至五行八荒界的八维门派,神石大陆一分为七,想来现在应讲其余六界了。”

    “哦哦,对,就是这。”老道看着紫衫少女清丽的面容,讲话越发精神,只见他一口饮完杯中水,起身手足俱舞道:“那其余六界分别是,以青龙神族为首的宇宙混沌界、以九尾狐仙为首的芥子六合界、以獓狠魔族为首的坤元中宫界、以金翅大鹏妖族为首的直符灵动界、以睚眦冥族为主的九曲黄泉界,这最后一个界域,便是那虚无缥缈的无上之境——戮神岛。”

    “传闻一万年前,刚降世的央擎宗少宗主第一声啼哭似虎啸龙吟,千丈之内,百兽臣服;灵力稍有不济者,因着雷霆之音,咳出精血的也不在少数。”

    “那央擎宗是何等地方,为何有此等人物?”

    青衫男子等身旁的汉子豪饮茶水之际,再度发言,赶在人怒视前,双手作揖,口中不停叫着“大哥”赔罪。好几息过去,汉子才转首同旁边的兄弟攀谈,不再理会他。

    “仙人们有五大天宗与中隐双门之别,除少数散修外,凡求道者必求进其一,那五大天宗便是青龙神族所创的央擎宗、曜紫凤凰所传承的清霜宗、金翅大鹏族所栖身的高良宗、冥帝所管辖的长暮宗、魔族所盘踞的九黎门,至于中隐双门则为桃花谷与绘梦阁。”

    这次不用人催,老道讲起了兴致,半点不停顿地说道:“现在的仙界第一人便是央擎宗的少宗主,传闻她为人中正,勤勉向道,虽天赋异禀,可从未半点倨傲,待人接物,颇有风范。”

    扫了眼日晷,老道心中快速算了下,还剩一刻钟他便不再讲余下的修仙大势,留到明日谈,剩下的时间只要自己再磨蹭会,少宗主一个人便够有内容了。

    “少宗主,小道可是仰慕您的风采,才将这主场给你的,要是真的有‘法通万象,神窥千人’,您看到小道,可千万不要想歪啊。”

    心中祈祷了会,老道觉得要是真的有灵,少宗主她老人家肯定慈悲为怀,不予计较,更何况,他这是宣传少宗主的贤明,她若知晓,不说重礼相酬,起码不会严惩,这般同自己说了说,老道还觉得自己颇为光正,再开口时,气势又提了不少。

    “却说那日,少宗主听闻九尾狐族驻守的芥子六合界封印松弛,派人请狐族族长同去守界人面前,请其加固封印。谁知那厮不识好歹,仗着自己是祖神遗留的老人,对后辈百般刁难,二人一忍再忍直到族长被暴力扫出界域,随行之狐族后辈中的翘楚誓与将守界人不死不休之际,少宗主出手了。”

    “那守界人本是傲慢的姿态,在观至少宗主祭出一柄长数十丈,宽五尺的巨剑后,心开始慢慢发慌。后来只用两剑,封印便加固好了。传说第一剑斩向狐族常年困守的苍淮山,不过顷刻,山崩地裂,狐族也看到了苍淮山后的风光。这第一剑,便是威慑,但那守界人死要面子,愣是说‘不过尔尔’,少宗主无奈,念其长辈之姿,再次递他台阶,请他出手修复封印。”

    “那守界人便指了指百里外的长渊海,道‘若后生有力将长渊海阻遏几息,今后小老儿任君差遣’。少宗主不言,化为流光飞去立于澹澹海面,观了片刻后,将水中的族类接出,对守界人笑道:‘前辈,麻烦您看顾下水族,记得做好防护,否则狂狼迭涌我担心湿了您的衣袍。’

    少宗主再次走向长渊海,低头看了眼当下平静的海面,大喝一声‘春均’,那巨剑陡然变幻,遮天蔽日,似一张网笼住了整片海域,下一霎她便一剑化万剑,直直捅进海中,那场面犹如符咒定于人身,海水乖巧地静躺。”

    “至此,守界人无话,修仙界第一人的称号也自此落下。”

    话音方落,日晷正好停在了自己日日期盼的位置,老道起身飞快收了案几上的糕点,拿起不烫的茶壶一股脑往嘴里送。因前几日商议日结的银子变为一旬结一次,他本是恼怒,可想到近来生意不好做,自己很多同行都被迫操持其他营生,这里给的又多,所以又忍了下来。因此,这些日子他讲完便可以飞奔去别处潇洒,好不快哉。

    “道长留步。”

    还是那道清脆的声音,老道想了下那姑娘的容貌,脚步还是顿住了。整理了衣衫,转过身去‘仙风道骨’的他果然又见到那紫衫小姑娘。

    “姑娘,喊我作甚啊?”

    “道长,”江飘飖强忍下老道暗含多种心思的目光,问了句:“敢问那少宗主名讳?”

    “哦,你喜欢那少宗主啊?”老道边说边向前走去,对女孩低声说了句:“此处人多声杂,不如找一僻静处,我同你细细说那少宗主。”

    “可,我爹娘不让”

    不等女孩说完,老道便抢话道:“你爹娘可是城东头做面料生意的江氏夫妇啊。”

    “道长怎知?”江飘飖面露惊诧,她虽喜好听书,可从未与人攀谈过家门,遇上相熟的书友也用的是“江怀朴”这一假名,难道这道长真的很有本事,会卜算人的前世今生?

    老道似是看出了女孩的将信将疑,为了使天平倾斜,他循循善诱道:“少宗主也是如你这般年岁,遇一高人指点,顿悟修道,自此一日千里。看你整日都来听书,想必定是很喜欢少宗主吧,哎,罢了罢了,十年前你尚年幼,你父亲请我为你观象,我与你父亲是多年情谊啊。”

    说着说着,老道脸上浮现缅怀之色,许是想到了什么,继而自嘲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非龙腾之姿,不敢登门拜访,怕你父亲不悦。每每你来,我便偷偷瞧你面相,总想为你这小娃娃做些什么,毕竟也算是你的叔伯啊。”

    江飘飖听他说着说着,眼中浑浊起来,似有泪欲涌出,她心下一软道:“道长,”

    看老者明显愈发伤心,甚至抬袖欲掩面低泣,她转了声道:“叔伯。”

    “哎。”老者拉着她的手,和蔼地看着她说道:“我听说你父亲前几日同你母亲去北疆进货了,现在怕是还未回来吧。”

    “嗯,昨日书信传来,他们还要几日。”江飘飖不疑他问,待老者将父亲母亲的名讳及童年轶事简略的说了六七分后,她便越发相信眼前的这个多日在茶坊讲道的人,与自己父母相识相交,且感情深厚。

    “走,叔伯带你吃点心。”

    老者拉着她欲走,江飘飖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触及老者有些难过的目光,便想起书上那句:“老幼皆为善之始终,人存于世,少私心杂欲,德束己身,方为上道。”

    她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老人小孩都是需要保护的,我不该将恶的目光投向他人。

    “怎么了?”

    看着老道愈发和蔼的目光,身形也有佝偻,还不停地咳嗽,似是患有隐疾,江飘飖菀菀一笑:“没事,叔伯先请。”

    “好。”

    老道似是察觉到江飘飖在背后看着他,咳嗽声愈发厉害,脚步也虚浮起来,许是听多了少宗主“修理明德,良恭谦让”,江飘飖愈发心向往之,在行为上也要求自己随之严格一致,她上前扶住了老者的胳膊,温声道:“叔伯,慢些走,小心脚下。”

    “哎,好。”

    ……

    宇宙混沌界,神龙岛。

    “归冠还未回来吗?”

    “少宗主回信:五行八荒界守界人欲多留几日,她走不开。”

    “嗯,这些年也是辛苦她了,无妨,你且回信让她多留些时日,宗内没有事务留她办理,安心在那里待着便是。”

    “宗主对少宗主真是偏爱,怪不得大小姐总是醋呢。”

    一听这话,金袍男子揉了揉俊朗的面容,无奈道:“维景总爱吃小师妹的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师妹呢。”

    身旁那人不答,男子转首便看到容貌昳丽的女子正冷眉望着自己,想来方才的吐槽怕是全听了去。男子脑子转了转,灵光一闪举了举胳膊挥舞道:“我有解释的,大哥不是怕你和师妹不和,所以调侃你们一二,也不至于动,手,吧!”

    最后的感叹词尾音还未发完,季维景的步驰枪已削去了他鬓角的碎发,若是跑的再慢点,怕是…

    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位妹,男子咽了下口水,轻轻推了推驾到脖颈上的长枪:“那个,妹妹,我的亲妹妹!有话好好说,大哥一直都很听劝的。”

    ……

    “牵云鹤显示,结道之人在此处,可四下为何没有半分灵力波动?”

    身形颀长,轻纱敷面,眉若翠黛,目似晨星的女子缓步走来。时空仿佛静止,只听得她轻脆的脚步声似踩在面厚里薄的积雪上,一寸寸唤醒沉睡的地灵。无数灵物在她的身后生长,有的甚至启了灵智,想要挥动枝条牵住她,而那人只是微微抬唇,等那俏皮的藤蔓离近时,她便化作一阵风散去。好一会儿,那灵树才褪了心智,但观其树身颜色,已是得了一场大造化。

    “叔伯,此处好似不是待客之地。”

    江飘飖想着为父母好好招待叔伯,毕竟是多年好友,生分了倒是遗憾,于是随着老道一同吃茶,席上既可以回忆往昔,又可以多听些少宗主的轶事。最后自己抢着结账,叔伯感受到了温暖,便不觉得隔阂,父亲母亲多年劳累生意,多一故友,定是欣喜。

    可随着步子越走越远,她便发觉不对劲。明明都是常见的街道,为何自己只是走上几圈,景致却全变了。她开口发问,却见老道一脸不怀好意。

    “你这丫头,可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

    老道说着,一把扯了外袍,撕掉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满脸刀疤的脸,狰狞的笑道:“当年你父亲下江南做生意,我与他秋毫无犯,可他见我妹妹貌美,便心生歹意。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指不定会怎样。而你那母亲得知此事,第一时间竟是上门求亲,可怜我妹妹未出阁的年纪,硬生生让你父亲借着‘私下相会’的名头,纳进了府。”

    “事后,他非但不珍惜,反而在几月后离开我妹妹,致使她难产而死。你说,我该不该将这笔账算到你头上。”

    老道名姚崇,江南人士,家境贫寒,自小与妹妹相依为命。却说十三年前,江泽沃下江南进货时,偶遇其妹,顿生歹念,因那女子不从,便使人广传谣言,说是:正经商户下江南做买卖,遇上一小女子,自己早已直言有家室,那女子硬是要自己抬她入府,今日好不容易请了县太爷意,交了纳妾税,上门求亲那女子反而不愿了。

    再后来周边邻坊议论纷纷,江泽沃瞅准时机,将早已准备好的“过坊礼”给予街坊,众人更是为之美誉,而曾想求娶姚妹的适宜公子,听闻此事四散而去。妹妹名声被毁,姚崇无奈,只得答应了这门亲事。

    然见色起意之徒又能有几分真情,不过三月,江泽沃借口去北疆进棉料,再无音讯。彼时姚妹已身怀六甲,日日伤情,分娩时因身子太虚,一命呜呼,似是觉得姚崇度日艰难,不忍给他留下累赘,顺道带走了他还未相见的外甥。

    再后来姚崇辗转各处,终于摸到了江泽沃的老家,为了不让他那么简单偿命,姚崇潜心经营,利用自己流浪时学的易容技术,去江家附近的酒楼打杂了好几年,机缘巧合才得到了说书机会。

    七年布局,一朝落子,便是直捣黄龙、正中命穴。

    “要怪便怪你那不堪的父亲。”

    姚崇说罢,取下重金买来的幻囊,江飘飖瞬间清醒,再观四周,已是人迹罕至。

    “这一天,我等很久了,阿穗,哥哥这便为你报仇!”

    取出冰冷锋利的刀刃,瞅准江飘飖的心口,便是一下。预想中血淋淋的场面并未出现,姚崇向下一看,却发现一柄透明的剑挡住了攻势。

    “你是谁?这是我们的私事,你若让开,我可给你钱财。”

    眼前女子透着诡异,姚崇不敢妄动,便小意道:“姑娘若是祝我报仇雪恨,我当牛做马侍候姑娘。”

    “辱你妹妹之人并非她父亲,而是她叔叔。”

    平淡的叙述却激起了姚崇的怒火:“你又怎知非她父亲?莫不是你二人一伙,此刻拖延时间,等官府来解决?”

    说着,姚崇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快若雷霆的出手朝女子刺去。然刀停在半空中再不能进,人跟着倒下去,女子收剑抬手画了道“长忆符”,不过一息,潮水般的片段涌入姚崇脑中。

    她抬脚欲走,却发现身后一直忽略的小女孩正灼灼地盯着自己。向前三步,那小女孩跟着向前,左横右冲,皆是附和。

    转身蹲下,平视着小女孩,她尽量带了些柔和的音调:“危机已然消除,你为何跟我?”

    “你,你是不是少宗主?”

    江飘飖见识了女子画符的一幕后,心中大为震撼,当瞥见那把透明的剑内隐约有金龙游动,心中大胆猜测,而后小心求证道:“你会仙术,定然不是凡人。那把剑里有龙影,我从小听得仙人中,只有你一个会这般。”

    “你能观得龙影?”

    容潜行有些意外,见女孩不似作伪的神情,她抬手在地上画了只外表似草鸡,实为凤凰的略图,指给女孩道:“此乃何物?”

    “凤凰!”

    江飘飖言罢,容潜行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袋香气扑鼻的小东西,递给了女孩:“回答正确,请你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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