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哥谭市中心高高低低的摩天大厦中，广告，霓虹灯的光辉在玻璃与金属之间来回跳跃，奏响一曲又一曲奢靡的乐章，一曲尽述还不知足，偏要从头再来一遍，一遍又一遍，照得整个哥谭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中，一辆警车停在了一栋公寓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她脸色有些许的憔悴，抱着胳膊，走进了公寓。旁边进进出出的白领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其中两个开始嚼起了舌头，

    “哎呀，就是那个女记者，被卷进□□的烂事儿里了！”

    “这么吓人，那她还敢回家啊，是我早跑了。”

    “警察不让啊，说是还需要配合调查。你看，那辆警车都没走远，估计是要把咱这栋楼监视起来喽。”

    “有屁用，一个月前那个记者，不也是爆料了什么…什么政府要员的黑料，然后被□□做掉了吗，警察最后却以自杀结案。”

    “太可怕了，都说，新任警察局长是出了名的正义使者，连他也不敢招惹这帮人吗。”

    “害，哪有什么正义使者，大难临头各自飞，指不定他背后有什么大人物买通了他，让他草草结案的。”

    两人渐行渐远，身后是霓虹闪烁，不知几人欢笑，几人忧伤。

    维琪维尔回到公寓里，瘫倒在办公椅上，从怀里拖出一包沉甸甸的包裹，扔在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不堪重负，纷纷散落在地。公寓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些许灯光散落在桌子上，地毯上，维琪身上。杂乱的办公桌上，有一张便签，静静地躺在那里。几分钟后，维琪才从舒适的座椅上挣扎起来，打开抽屉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把拆信刀，打开台灯，划开她从报社拿回的包裹，她往旁边瞥了一眼，那张便签便赫然印入眼帘，上面字迹潦草，写着，

    “维琪，别查了，这个案子，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我们查清了真相，他们也不会放我们活着的。”维琪拆包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张便签，仿佛在与它争辩，就像她与字迹的主人争辩过千百遍一般，每次都是她说服了对方，但现在，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霓虹灯的光点，碎了满地，无人回应。

    叮零零零

    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在静悄悄的公寓里显得无比刺耳。维琪被吓得一激灵，她已经太久没有合过眼了，精神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抓起手机，屏幕的光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来电者究竟是谁。

    “陌生号码……”

    维琪直接挂断了电话，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她加班。

    她闭上眼睛，躺回椅子里，享受着短暂的宁静。

    叮零零零

    手机铃声又再次响起，再次打断了维琪难得的平静。维琪一骨碌从椅子上坐起来，暴躁的抓起手机，定睛一看，还是原来的号码，维琪满心无语，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她尽量平抚心中的不满，不让自己听起来像个怨妇。

    “晚上好，维琪·维尔小姐，我叫阿尔弗雷德·潘尼沃夫，是布鲁斯·韦恩先生的管家，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您。”对方用极其标准的英国口音简述了自己的身份，维琪在听到对方的口音时气就消了一半，努力在记忆里搜刮关于这位花花公子及其管家的各种信息。

    “哦……，当然，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维琪还没有睡醒，语气中略显慵懒。

    “是这样的，今日早些时候，韦恩老爷在报纸上读到了您对詹金斯记者事件发表的独到看法，他对您特立独行的职业态度非常欣赏，希望可以得到您的独家专访。”

    “独家专访？”听到这个词，维琪瞬间不困了，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时的她才是真正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当然可以，我非常乐意，如果韦恩先生有时间接受我的专访的话。”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管家总是有意无意的拉长跟她的对话，以前采访什么集团主事或者是精英政要的时候，对方的助理巴不得一秒钟就交代完时间地点，丝毫不顾及维琪到底有没有听清。

    也许绅士的英国人就是这样的吧……，维琪心想。

    与此同时，在蝙蝠洞，提姆正在给维琪维尔的手机做三角定位，“阿福，你再拖点儿时间，马上就定位到她的地址了。”

    远处的阿福依然保持着正经的通话姿势，淡淡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如果您不介意，韦恩老爷现在就可以接受您的专访。”阿福说道，

    “现在？！”维琪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

    “是的，韦恩老爷在8点的时候还有集团的会议需要出席，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派车来接您，在韦恩庄园进行专访。”

    “我是没有问题，可是这个时间摄影师可不好找啊……”

    “韦恩老爷表示并不想以拍摄视频的方式参加专访，如果您可以将这次采访以报道的形式刊登在报社头条，韦恩老爷会非常感谢您的配合。”

    维琪犹豫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下一秒钟又穿戴上了职业态度，回答道：“我明白了，这是我的荣幸。”

    “感谢您，维尔小姐，出租车将在20分钟内到达，静候佳音。”

    挂断了电话，维琪维尔直接从座椅上弹射了起来，开始翻找合适的衣服，洗澡，化妆，忙碌之余还准备着采访的问题，反复斟酌，等一系列准备工作，待到司机到达公寓楼下时，维琪已经一扫刚才的落寞，整个人已然焕然一新。

    再看蝙蝠洞里，提姆瘫坐在蝙蝠电脑前，旁边是一脸平静的，穿着睡衣，喝着咖啡的布鲁斯。

    提姆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我能不能……”

    “不能。”

    “可是……！”

    “目标已经离开，你可以行动了”布鲁斯喝了一口咖啡，转身离开。

    “韦恩老爷，如果您不想在头条上看到什么“富家公子衣冠不整”之类新闻的话，我强烈建议您现在就去洗漱，更衣。”阿福站在一旁，对试图逃离现场的布鲁斯说。“你帮我挑一件吧，阿福。”布鲁斯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提姆在一旁看热闹，突然从旁边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提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即刻起身准备去完成上司的任务。“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德雷克，这种热身级别的运动量都接受不了。”小人儿倚靠着展柜，一副慵懒模样，但话语却充满了刻薄。

    “达米安，别惹你的兄弟。”布鲁斯态度坚定，语气略显疲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达米安从言语上针对提姆了，布鲁斯也试图跟达米安聊聊，但话题总是不了了之。

    提姆没有搭理达米安的话，走到阿尔弗雷德准备的餐车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饮而尽。

    “我看你没有这杯咖啡高低得困死在路上。”达米安不依不饶，还在针锋相对。

    面对对方的挑衅，谨尊“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的提姆，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舒展了下心情，自顾自地抄起头盔，走向那辆红白相间的摩托车。

    达米安还想说点什么，

    “达米安！够了！”布鲁斯低声阻止，达米安也适时停止，发出“tt”声响以示自己的不满。

    “达米安，我告诉你，”提姆坐在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看不清他的脸，“换个时候我也许会跟你好好“讨论”下谁才是废物，但如果你在试图影响我执行任务，那就另当别论了。”说完，提姆发动引擎，在摩托车沉闷的轰鸣声中，疾驰而去。

    达米安向着提姆离开的方向暗自说道：“随时奉陪，德雷克。”

    在孩子们都离开后，阿福拎着几件西装，在布鲁斯旁边调侃：“看来提姆少爷和达米安少爷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也许您可以反思一下自己的父亲角色是否有所缺失呢。”一旁的布鲁斯单手扶额，叹气道：“我会找他们聊聊的，阿福，我会的。”

    夜深人静，蝙蝠洞里四下无声，电脑上显示的红点在慢慢靠近庄园，同时也有一个蓝点，从庄园驶出，向着红点离开的方向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