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届修真派玄冥盛会已筹备完毕,即将召开。
白时音坐在休室内,悠闲地抿了口茶,一旁有大弟子秦涧服侍。
“师尊,盛会的交换生名额总计为十名,我们属的梵音阁东水可得三名,若是改拜我宗,则整派只有两个名额,如今他派门徒应当已经进门了,溪南师妹正在接待。”秦涧道。
白时音一向随性清心,本就不爱参与这样的琐事,望着黑夜垂涎下来的月光,放下茶杯道:“明天你来安排,天色已晚,回去歇息吧。”
“是,师尊。"
月光倾泻到树林中,光斑朦胧,若是有人要走夜路,也是可以看清后山道路的,白珩,字时音。阵修流水域修士。
白时音夜晚的剑锋会比白日更加锐利些,原因也很好解释,门下弟子阅历过少,如若有人误打误撞,极有可能伤到人,紧挨着剑柄有一段距离,刻着‘‘易水’’二字,以其为名。
‘‘何人?’’二十多岁的‘‘老头子’’警惕能力自当敏锐,木溪南正带着一支队伍向林中进入,正对上白时音的目光和声音,眸中光亮微微黯淡下来。
‘‘师尊,掌门说天气太热,为考虑其他门下弟子感受,暂时居于千湖岛,明日再启程去心岛,我也知道师尊平时喜静,所以特意绕后山去偏殿安顿的,不知您在这里。’’木溪南道。
同时,一片传言令漂浮在他面前,叙述着差不多的话,一抬手便捻成了齑粉,白时音颇有少年之风,行事却有些刻薄,也并非是心行同步,总之令人觉得矛盾。
木溪南当即跪了下来,底气全无:‘‘是弟子考虑不周,请师尊降罚。’’
白时音固然不知所以,道:‘‘为师并非是要问责,起来吧。’’话音刚落,便有一段突兀的音色传来。
‘‘云肆?云肆吐血了。’’微风轻轻拂过,仿佛在歌颂情初。
白时音正欲离开,闻言又回瞥一眼,叹了口气而后走近,其他人识趣地让开道,观察实况。
‘‘师尊,这是怎么了?’’木溪南道。白时音没有接话,淡定稳住云肆的身体,单手唤灵,无色的圆珠逐渐变红,曾益加深,最后爆裂,白时音面容收紧,显然没有上一刻淡然了。
‘‘他的筋脉断了一半,一共开了三处灵关,爆了一关,暑节发烧,也没有进行过医治。’’白时音道。
木溪南有些惊讶:‘‘那还有救吗?九雾宗为何送来这样的残次品?’’
有一个和云肆同宗的弟子坐不住了,恨道:‘‘你这姑娘长得人模人样的,说话竟和兽者无异,还是说你们梵音阁都是这般目中无人之辈?’’
白时音没有兴趣参与这种事,眸色少了些冷意,添了一分柔和,对云肆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而云肆神情出奇地痛苦,似有似无地咽下了什么,紧张又匆忙,说话却又顿顿的:‘‘有点,痛。’’
“别咽下去,”白时音轻声道,“再咽就没救了。”他一指按到云肆的关穴处,不出所料,对方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那口血顺理成章地排出来了。
木溪南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地与邵阁斗嘴,眼神弥留之际,仍然趾高气扬,直到看见云肆的血染上了白时音的薄衫,不等她出声指责,白时音也不再纵容她放肆了。
“木溪南,一者不可喧哗滋事,二者不可出言辱人,遇到蛮不讲理者,赶出千湖岛即可,不必浪费口舌。”白时音又凝结了一个珠子反复尝试着。
“你。”邵阁怒道。
而云肆只管看着那个白衣公子,身材高挑,面容俊美饶不清瘦,高高地扎着高马尾,秀颀绝伦。
木溪南虽然很不服气,还是听从教导,恭敬道:“弟子知错了。”
白时音历来恪守一个原则,能动手解决的事绝不动口解决,果断惯了,却与“君子动口不动手”背道而驰,不过,那也只是民间的俗话罢了。
“既然知错,便罚抄十遍炼气经吧。”白时音义正言辞道。
“是。”
邵阁听了向他这边瞥了一眼,嘟嘟囔囔地道:“不是男子才可学习炼气经吗?真的是不懂装懂,枉为人师。”
夜越来越深了,旁人看上去无精打采,除邵阁之外,木溪南都安顿好了其他人。
白时音将云肆拉了起来,转头便对邵阁道:‘‘我不管你叫什么,哪个门派哪个修系,又拜于谁门下,胆敢在我东水元司面前造次,就会有人告诉你,死字怎么写。’’
邵阁迟疑一阵,明显是真的震惊了,刨根问底却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真的是白珩吗?阵修白珩不是在南水吗。”
白时音一点也不耐心,淡淡道:“见识短就去多补补阅历,带他跟着我走,今晚不住永华宫,明天恐怕就是死期。”
“真如师尊说的那样,人淡如菊,一句废话都不说。”脚下踩着安静皎洁的月光,莫名有些温馨。
邵阁就扶着云肆,一步一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