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天逸二十一年,彼时凤宁已经长大成人,衡国这十几年都在凤曜池的统治下,增税加赋,百姓们苦不堪言。
而羌国昏庸皇帝上位,听信谗言,欲增加衡国的进贡,两国关系剑拔弩张。
联姻(上)
衡国皇都,御书房内。
一屏障之隔,屏障之外一身穿紫服的辛相下跪着诉哭道:“陛下!三思啊!凤宁已是公主府的最后遗嗣啊!
且羌国一向与衡国水火不相容,如此联姻,恐怕会折了夫人又赔了兵啊!陛下三思啊!”
屏障内凤曜池听着外面的哭诉,再低头看见满桌的奏折,随便翻开一本,清一色的都是为公主求情的语句。
“呵!”凤曜池冷言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想到十几年前的那次动乱,这公主府到底给衡国上下灌了什么迷魂药?
当初那场兵起,凤曜池做了足足一年的准备。
但就凭凤凰出生就被御为衡国之凤,皇中之凰,百姓就这般拥护公主府,在公主府试图谋反的皇榜上墙,竟然都会有人质疑。
后也不知道凤凰何时在宫中穿插眼线,居然在皇都周围,有百姓不顾诛灭九族,冒天下之大不韪,揭竿举布,试图谋反!
也得亏凤凰早产,凤曜池抓住凤凰的把柄,堪堪才保住皇位。
而让凤曜池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凤凰在归回开元的路上暴毙而死,也真是上天有眼,但是又是那些百姓,居然自相送之!
经此一遭,凤曜池的大部分手下都被除之,而这十几年的卧薪尝胆,凤曜池也是夹着尾巴才堪堪勉勉强强才再次提拔了新的亲信。
“呵,凤宁,这联姻你不嫁也得嫁!”凤曜池眼里迸发出寒意,这次必须得斩草除根。
对于凤凰的遗嗣凤宁,其实一开始凤曜池也有所担忧,特地把她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监视着。
可能当年那场兵变牵连太多,除了凤凰的舅舅家格外担忧凤宁外,其他人,大臣们也不敢过于攀附她。
且严家远在衡国边漠,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凤曜池才借此机会准备把凤宁联姻到羌国,家国仇恨,到时候看凤宁在羌国如何自处!
外面辛远还在哭诉着,但迫于辛远的身份,凤曜池还不敢公然将他呵斥出去。
直到几个时辰后,还是侍卫从外把饭菜送来时,凤曜池才一副为难的开口道:“辛相的述求朕已经知道了,朕会好好在思付一下的,朕要就餐了,辛相也改歇息了。”
如此,辛远也不得继续驻留了。
屏障里,凤曜池听着辛远去的脚步声,不由揉了揉太阳穴,被吵了一个上午的大脑异常混沌。
“哎~”一声长叹。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向北的偏殿中,一女子站得挺立也不由长叹道。
“杨仪,你没事短唉长叹的干嘛,一点都不吉利。”另一边与之对立的言殷不由开口吐槽说。
杨仪并未理会言殷的吐槽,而是半弯腰对坐着的女人开口道:“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而坐在两人中间的女人,正襟危坐,长发被整整齐齐的挽着,头顶上的玉簪和金银首饰就已经看出女人的不平凡。
再往下,具有东方特有的瓜子脸,宽阔的颧骨,端庄大气的脸庞,流畅的脸颊线,浓眉大眼,高挺鼻,红润的嘴唇。
就此一坐就显得女人的端庄大气,而眼下的一痣,和脸庞熟悉的轮廓,亦然与逝去的凤凰公主竟然有七分相似,这也是当朝公主——凤宁,凤凰的遗嗣。
不等凤宁开口,言殷嘴比心快的再次驳回杨仪的话:“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
你看公主如此不骄不躁,应当是已经有了对付这凤曜池的方法了,是不是啊公主?”
言殷说完还不忘询问凤宁,但是凤宁并没有附议言殷的话,而是眼里深沉的看向门外。
但是不过一瞬,眼里的深沉消声灭迹,凤宁又恢复了原来的端庄大气,尽显一国之公主的礼仪。
而下一秒,一小厮如殿走来,开口禀告:“公主,辛相那边说陛下亦然没有收回成命,还询问您还要再派人前去劝解陛下吗?”
一旁的言殷些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厮,没收回成命?就连辛远都没劝解下来这件事,恐怕只能叫......
没给言殷太多思索对策的时间,凤宁独有的温和且带有一丝严肃不可侵犯的声音传来:“且回头代表本宫感谢辛相一下吧,
陛下那边,这件事先且就到此为止吧!叫上书的也逐渐改口吧,先去通报吧。”
“是!”小厮回答后便离去了。
倒是言殷气急败坏的怒斥:“这辛远,恐怕没......”
“够了!言殷,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杨仪见言殷又要信口雌黄,不由警示道。
言殷被杨仪突然的怒斥弄的满眼泪光,任谁看了都可怜她,但是杨仪并不直视言殷的委屈,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果然,下一秒,凤宁抬头,看着四方小院围簇的天空,不由开口喃喃道:“这联姻恐怕难以推辞了~”
“公主,一定有办法的!”言殷急忙劝解道。
“哎,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言殷,你跟了本宫多久呢?”凤宁看着一向南飞的大雁不由问道。
“十年有一了,公主。”言殷感觉到凤宁语气里的不怒自威,便知道凤宁其实有点不喜了。
“到时候你且留在都城再与夫子学学吧,杨仪到时候陪嫁。”凤宁提前安排说。
“公主,我会听话的,你别.....”
“没有准备遗弃你,只不过此去一别,不知是否还能归回故都了,都城不可没人,如此大任你可要担得起。”
“我不行的,公主,不可找人代替出嫁.......”
“够了,言殷,君臣之上,别忘了你的本分!”杨仪打断了言殷没说完的话语,如此不韪之话,言殷真当张口就来。
“本宫倦了。”凤宁打断了两人准备争执,淡然开口道。
两人便知道凤宁已经不想如此话题了,不由接驾回寝房。
而果不其然,不过几日,有关争论凤宁公主的联姻这件事亦然偃旗息鼓。
凤曜池在朝的人虽然难以与老派顶峰相对,但是亦然也有了些许说得上话的权力了。
况且去年,衡国又一次极端极寒,收成岌岌可危,再加上羌国这几年昏君上位,有意无意的不断增加进贡。
而辛毓去年约谈联姻一事,羌国那边好像也没表示反对。
所以仅仅五日后,皇榜上凤宁公主联姻一圣旨被揭之时,全国震惊。
“不是,凤宁公主,是凤凰公主唯一的遗嗣吗?”一平民百姓看见皇榜后不由质问念榜之人。
而就此,下面的百姓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好像是的,当初凤凰公主就为救衡国独嫁开元了,现在唯一遗嗣......这般,哎,国之悲哀啊!”
“国之悲哀啊!”
大家叹息着,但是亦然不能改变什么,千古之上,下了皇榜,除非有误,不然很难更改。
而衡国凤曜池为君二十一年间,除了公主府叛贼那件事外,后面多少次的增税加赋,百姓们不满,皆都未改变。
夜晚,御书房内,一身高七尺,红袍官服的男主进了凤曜池的寝宫,随即下跪开口道:“陛下,如此夜深寻臣前来有何事?”
“啊,辛吏啊,快快免礼。”凤曜池说着还准备上前扶起辛毓,辛毓起了身,静等凤曜池的下文。
“辛吏认为公主联姻这件事,朕是否过于冒进了?”凤曜池端坐在案牍,问。
辛御看着凤曜池,直言道:“不曾。”
“喔,何出此言?”凤曜池语气里遮挡不住的喜悦,有关凤宁公主联姻一事,这几日众多大臣都驳回,就辛毓才出使归回。
而事关公主府的事情,凤曜池有些怕了,怕当年凤凰公主的事情再次重现,到时候自己这皇位恐怕是真的到头了。
“臣以为,现如今,开元依旧是那老皇帝当政,当年凤凰公主一事,恐怕开元衡国,两国之间已有了间隙了,再次联姻的机会不大。
而据臣这番出使,这几年羌国改朝换代,羌国新帝乃是昏君,经过这几年的昏庸治国,羌国内部也是杂乱一番,羌国大概率不敢公然与衡国开战。
而联姻一事,也算是给羌国一个梯子,这几年两国通商,利益已经有所牵连,羌国会答应的。”
凤宁手撑着脑袋,边听辛毓的话语边若有所思的点头同意般。
“那辛吏认为这般外嫁,衡国边漠公主府舅家严家那边会不会再次叛乱?”
凤曜池把自己的顾虑述说出来,当初凤凰一事,就是衡国边漠先开始暴乱的。
“臣以为并不会,自从陛下开始与羌国商通一政策,衡国边漠的势力只削不增。
倘若严家发动暴乱,到时候内有陛下的军队,外有大开的羌国边疆宇家军,严家之位置,不占优势啊,这般谋反,不易于自掘坟墓。”
“好好好!”凤曜池听此分析不由称赞道。
“还得感谢当初辛吏提议的通商之策了,辛吏亦然依旧不入朝议国事吗?”凤曜池满眼期待的问辛毓道。
辛毓可是这几年里为衡国做出不少贡献都大臣,出使为国,上一个有如此高名气的史官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是出使之官,经过开元血雨腥风的秦吏之事,为了防止史官的叛国,亦然史官不能上朝议事。
凤曜池多次遗憾不能让辛毓为自己所用,亦然是当初自己叫辛远前往开元。
但是那时候辛远年事已高,只能辛欲代替出使,而经过这番后,辛毓便开始了他的出使之路。
是自己当初失策了,中间凤曜池也多番询问辛毓是否归朝理国事,但是辛毓都已想要在外为国立威名的名义拒绝了凤曜池的请求。
长时间的不回复,就在凤曜池认为这次的回答亦然之时。
辛毓突然开口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但是陛下先且让臣看看公主联姻羌国后,羌国与本国的关系是否有所缓解。”
“好好好!如此忠国之臣,衡国有你是衡国之荣!”凤曜池连忙夸赞道。
“陛下妙赞了,夜也深了,臣先告退了。”辛毓一个俯首。
“好,且退下吧。”凤曜池心情异常好,现有凤宁联姻,再有辛毓的入朝议事,可能自己的阵营将再会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