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化疗

    宋雅曼没想到那天见到的曲小姐,竟然就是当初陷江家资金流转危机的罪魁祸首。江聿州竟然跟她结婚了,就在三年前。

    她不傻,根本不需要多想就能猜到,江聿州跟曲陶陶结婚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说对江聿州当初为了父亲的公司放弃学业,宋雅曼试着理解,那对于他娶曲陶陶这件事,她真的不懂。

    不懂为什么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江聿州,会为了他最不耻的金钱折腰?

    如果理想、信念都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东西,那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

    宋雅曼想起重逢时,她问江聿州有没有恨她时,江聿州的回答。

    ——我们只是都选择了当时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钱吗?

    她宁愿江聿州现在变得落魄、丑陋,也不愿意接受不了三年前江聿州就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样子了。

    “江总,有位姓宋的小姐找您。”

    韩秘书将宋雅曼引进江聿州的办公司,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一眼就认出宋雅曼就是那天老板让他送花篮的钢琴家。因为那天老板没交代具体的名字就急匆匆走了,韩秘书只好上网搜了相关的信息。

    “为什么?”

    宋雅曼走进办公室就直接质问道。

    “为什么要跟曲陶陶结婚?”

    韩秘书听到这个问题后,急忙退出关上门,免得自己听到不该听到的内容。

    “就是你想的那样。”

    江聿州没想要解释,也没法解释。

    “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你不是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吗?”

    “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我分手的吗?”

    面对宋雅曼的质问,江聿州有些自嘲地反问。

    “那个时候,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

    “雅曼,我已经三年没拿过画笔了。”

    听到江聿州说起画笔,宋雅曼才恢复了一些冷静。

    “我没想到我挺适应的,我发现,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建筑。”

    “不是的……”

    宋雅曼摇头反驳,她不相信江聿州竟然要否定对建筑的热爱。

    “也许我当时,就是被你的理想主义感染了,看到你为了钢琴不顾一切的样子,闪闪发光。”

    江聿州起身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我也想试试看为了什么不顾一切会是什么感受。可能就是因为我没那么喜欢,所以没那么幸运,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看着江聿州的背影,宋雅曼从开始的愤怒,变得有些心酸。她原本气势汹汹想要质问江聿州为什么变成世俗的模样,没想到他大大方方承认了,甚至连过去的美好都一一撕开,打上虚假的标签。

    宋雅曼不知道江聿州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连曾经的自己都要否定。

    “如果没那么喜欢,为什么拖着胃病还要去跑去参加比赛?如果没那么喜欢,为什么最难搞的教授,在交流之后会同意你的留学申请?你明明很……”

    听到宋雅曼一声声的质问,江聿州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都过去了。”

    --------

    刘美娟对那天江聿州送花篮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这几天一直没见曲陶陶跟她解释,忍不住打了电话,没想到打到第三个曲陶陶才接。

    “你干嘛去了电话都不接?”

    刘美娟本就是急性子的人,这个事情憋了好几天,着急打电话难免语气有点冲,但对面一直没有声音。

    “陶陶?陶陶?”

    刘美娟隐隐听到对面传来啜泣声。

    “陶陶,你怎么了?你跟妈妈说啊!”

    “妈……我好疼……”

    “哪疼?你在哪啊?”

    但是不管怎么问,曲陶陶始终没有不说,还挂了电话。

    ——我没事。

    刘美娟收到曲陶陶的信息,哭成那样还没事?她一个字都不信,立刻赶去曲陶陶家。

    到了才从王妈那里得知,曲陶陶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了。

    刘美娟气得立刻打电话给江聿州质问。

    江聿州难得接听刘美娟打来的电话,还没开口,就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女儿生日,你给别的女人送花!”

    “她失踪这么久你都不闻不问!”

    “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聿州一开始以为是曲陶陶向刘美娟吐槽他的所作所为,刘美娟气不过打电话来骂他,听着听着才发现不对劲,曲陶陶是真的失踪了。

    生日第二天江聿州起床的时候,曲陶陶已经不在家了,后面几天她没回来,以为是生气跑去找刘美娟了,也可能跟朋友出去旅游了,之前曲陶陶就玩过这种失踪的游戏。

    曲陶陶到底去哪了?如果刘美娟女士都不知道,那会在哪里?

    江聿州拿起手机给曲陶陶打电话,没接,想要询问她的朋友,才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她朋友们的联系方式。

    -------

    曲陶陶化疗完回到病房,看到江聿州打来电话,想必刘美娟女士已经找过江聿州了。

    否则江聿州不会联系她,一周了,他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

    从来都是这样,只要她不找他,江聿州永远不会主动来找她。

    曲陶陶看着电话响了几下后停了,显示成了未接来电。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拒接江聿州的电话,曲陶陶在心里暗暗记下。

    自从生日第二天住院开始,每天看着白色的病房,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曲陶陶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在被医生判下不到半年时间的时候,曲陶陶开始对很多“第一次”敏感了起来。

    比如今天,也是她第一次接受化疗。

    谢以辰走进病房,看到曲陶陶脸色苍白,有些茫然地坐在病床上。

    “你今天需要好好休息,再看一下过两天反应怎么样。”

    “还会怎么样?”

    “可能会嗜睡、恶心呕吐、发烧……”

    谢以辰原本熟练地回复着所有可能性,抬头看到曲陶陶虚弱的样子,没有再继续。

    “每个人反应不一样。”

    “我这么听话应该会好一些吧。”

    要说听话,曲陶陶确实遵守承诺,过完25岁生日就如约来住院了。

    但治病跟诚信没有关系,谢以辰没有办法给到回复。

    “你这几天需要人照顾,最好联系家属过来……”

    “我请好护工了~”

    曲陶陶表情有些得意,谢以辰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谢医生,你拉链开了。”

    谢以辰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穿着白大褂,根本看不到裤子,抬头看到曲陶陶一脸得逞的笑。

    “我刚才化疗的时候就在想,等会出来一定要‘报复’你。”

    “为什么?”

    谢以辰不解。

    “因为太疼了。”

    谢以辰原本以为刚才曲陶陶一直嬉皮笑脸,想要掩饰自己独自化疗的痛苦,但此刻她却赤裸裸地吐露,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曲陶陶说的疼,到底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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