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那你是在哪里买的啊?”裴喆还想找他打听打听,难不成是贼把手环盗走之后偷放进市场贩卖了。

    “……””手机那边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电话那头一旦微弱的嘈杂噪音都没有,裴喆困惑地将贴在耳边的电话拿到面前,就见到屏幕上已经返回到了纯转账性质的聊天界面。冷冰冰的,完全不似一个正常的亲属之间的聊天内容。

    “……”裴喆气的发笑,生无可恋地闭上眼试图忍住怒气,可再睁开眼看到手机又忍不住恶狠狠掴了手机屏幕一巴掌,她决定下次一定先这个老父亲一步挂掉电话,她才不受这窝囊气,她势必要抗争到底。

    也不知道那个刀子嘴院长什么时候能研制出像魔法药水亦或者药剂这种给人喝下去就能恢复原状的东西,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给裴梁灌下去了。

    这人现在太神经质了,跟他多说句话就得插氧气罐了,裴喆只有将这原因都归咎在那个手环那个变态产物上,怒气方能暂且遏制。

    她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一通电话下来,裴喆方才的尴尬感已经完全被抛掷脑后。不过看到温姚姚在她在客厅的这一番动静之后没有出来,她也猜测温姚姚此刻没有多余的好脾气能分给自己,便想着收拾收拾东西去学校。

    说起学校,裴喆也是实在没什么好脸色,周末回一趟家都要给辅导员请假,什么破烂制度,真正落实起来完全是人性化和教条化二者不沾其一,说是对学生的安全负责,要她说也不过是给学校开的免责声明。

    批不批假完全在与辅导员彼时彼刻的心情了,要是不给批,一个倒霉催的悲伤蛙学生就要在宿舍愤怒的呱呱叫,揭竿而起的那股热血起义精神让人觉得下一刻就要拉着横幅带着举报信去校长室义愤填膺地侃侃而谈。

    实则不然,学校只会多一个灵魂出窍一般趴在被子上绝望的学生罢了。

    裴喆一般在宿舍里扮演着慈祥的吸收怨气的倾听者角色,她倒不是乐意这么做,毕竟不是怨气越多越快乐的邪剑仙,只能从她人的痛苦中获得多巴胺的释放。

    她还记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舍友因为不习惯背井离乡远离父母的生活,大晚上负面情绪涨幅较大一个人‘吭哧吭哧’躲在被窝里压抑着啜泣。

    裴喆是第一个察觉到的,可惜她向来不会安慰人,上网默默求助AI,却顺便查到点别的东西,AI说她的这种情况有情感反刍的倾向,前额叶抑制功能过度活跃可能导致夜间情绪反刍,说什么睡眠期杏仁核激活度比常人高22%,存在隐形情绪耗竭的风险。裴喆没太看懂这种用专业用词吧啦很多的话,但也读懂了大概的意思,原本想提醒她注意预防,可又想到自己和她并不熟稔,她僵得很。

    思虑再三,她决定只默默关注着,祈祷她别再激动。直到宿舍的其她人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裴喆就坐在自己上铺旁观着,其中一个安慰人很有一套的舍友充分的展示卓越的抚慰人心的能力,那位抽抽搭搭的舍友被一顿安抚果然平静了。

    裴喆好佩服她。

    “……”

    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那套说词其实很不合时宜,臊的她把还停留在查询科普的页面麻溜退了出去。

    她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发觉自己更适合做一个哑巴倾听者,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免得到时候因为自己多嘴的那两句反而适得其反被人家开除在通讯录籍外了。

    裴喆收拾好书包准备走,她本想着只给奶奶道个别,却发现奶奶带着个老花镜架在鼻头上,正在自己卧室里拿着一本不知道叫什么的经书在那啃读,因为不识字,手旁边还放着录好内容正在播放的的便携式播放器,念叨着还挺像模像样的,裴喆觉得这样也挺好,也就不打扰她了。

    等正要走了,裴喆站在客厅却像是鞋底粘了胶,挪不动脚,仿佛走到大门成了什么遥不可及的距离。

    她的身体冲着门,好像是预备着走,头和眼神确实紧紧凝视着温姚姚的卧室门前。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般大迈步向温姚姚的卧室,却不料温姚姚突然打开了门,两人就这么直直迎面撞上了。

    “哎——”裴喆颅内警报器拉响,紧忙向后闪避了一步。

    “……”温姚姚仰头看向她,视线放置在她的书包上,眉头轻蹙,“你这么快就要去学校了?今天不是周六吗?这外面天都黑了。”

    站在适度的社交距离内,裴喆终于看清了温姚姚泛红的眼眶和眼里蛛网似的红血丝,她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大的视觉冲击,心猛地一揪。

    “对,刚好有课业还没完成,我去学校和小组成员做了。”裴喆收敛了目光,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掩饰的。

    “那行,那你去吧。”温姚姚点点头。

    裴喆像是能嗅到两人之间那种尴尬的味道,“行,我走了。”

    “你下周回来吗?”裴喆都要走到门口了,温姚姚有些哑闷的嗓音又像是八百里加急的传过来。

    “下周……”裴喆脚步一个急刹,她手扶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回头想了想说,“那得看我辅导员批不批假,她要是给批我就回来了。”

    温姚姚简短的回了个好就没再说话了。

    “吧嗒——”

    沟通的媒介阻断开,仅仅一门之隔,裴喆却觉得整个空气都变得松弛了,她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懈怠下来,得以片刻的放松。

    她实实在在呼出口气,连带着回来这两天的阴霾一并呼了出去。

    但其实到底也没有多畅快,裴喆下周并不打算再回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不想多介入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猫。

    宿舍的其余七个人有三个不在,裴喆回到宿舍将书包往上铺一撂,一屁股坐到自己军训用过的小马扎上:“大家都还没回来吗?”

    “没有,她们三个出去吃饭了,你回来之前不久走的,估计还得要一阵儿。”其中一个坐在暖气片旁边瘦小取暖的很有的骨感的女生搭腔,她骨架小,头却很大,她叫夏珍珠。

    “哦——”裴喆翘着个二郎腿,“吃吧吃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裴喆又不自禁想起今晚被林疏请客吃的那顿饭,到现在嘴里都没什么味儿,好像也不怎么抗饿,原谅她真的是野猪吃不了细糠,有钱人吃的高档饭也没见得给做得多好吃,她还是钟情于学校门口卫生等级没有那么高的小吃摊。

    “今天才周六啊,你怎么今晚就回来了?”夏珍珠诧异问道。

    “嗯——”裴喆胡乱诌了个小谎,“家里爸妈都在上班,没人给我做饭吃,左右都得花钱买饭吃,我就提前回来了。”

    “那你好惨啊。”夏珍珠替裴喆感到惋惜,“好不容易请一次假,回家还没吃到爸爸妈妈做的饭。”

    “……”裴喆苦笑了下,“还是回家的时机不凑巧,我这段时间也不准备回家了,过段时间再回去吧,说不定就能吃到了。”

    夏珍珠话还没说完,裴喆眯了迷眼,没忍住插话说:“我怎么感觉你变瘦了?”

    “没有,我都胖了。”夏珍珠拖着长长的尾音,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呈现出一片截然相反的态度,那点小雀跃就像天上穿过繁枝茂叶投射下来的太阳光,怎么也藏不住。

    裴喆看破不说破,不过她倒不是面子上的恭维话,而是的确实实在在感觉到她瘦了,裴喆还是希望她的身体别出什么问题,不以健康为基准的减肥就是慢性自杀,不过她这话最终还是没和夏珍珠说,虽然说忠言逆耳利于行,但确实没几个人爱听,她也只能做到为自己的身体负责。

    权当她是在恭维好了,让她满足满足,说不定就对自己的身体不那么苛刻了。不过她要是敏锐点的话自己应该是能意识到的。

    洗漱好躺到床上,裴喆拿起手机点进和林疏的聊天界面,看到那个静静躺在聊天框里的系统消息回复,裴喆想了想,觉得今天自己发现的这个情况还是要告诉对方,她在聊天框输入这么一长串字,输好后确认无误点击了已发送。

    【林疏姐,我爸今天打电话给我问了关于手环去向的问题,意外得知他的手环是买的,但是我爸电话挂的太快了,没来得及问他是在哪里买的,我想着还在我记得这事的时候告诉你,你们主意多,神通广大,或许这条消息对你们来说会有点头绪。】

    她看着平静的聊天界面,又看了看时间,想着林疏这种大佬工作学习应该是挺注重健康的,作息什么的或许比较注重养生,就又补发了条:

    【不着急回复,你看到了给我回个‘嗯’就行。】

    发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好跪舔,木有办法,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看到学霸大佬就下意识膜拜跪舔的行径是随了谁。

    好不争气,好不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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