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望

    当天晚上,常覃给大家安排了沙滩烧烤,结束之后一群人坐在海边看星星,虞以善端着一杯橙汁坐到徐瑾荣身边,语气淡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徐瑾荣偏过头“什么?”

    虞以善盯着他漆黑的双眼“你满十八了吗?”

    徐瑾荣被她问的一愣,虞以善紧接着说“我想起你上次骑摩托,你有驾照的吧?”

    徐瑾荣看了她两秒,忽然一笑,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头“放心,有。”

    虞以善确实放心了“那这么说,你竟然有十八岁了?”

    徐瑾荣点了下头 “已经十九了。”说完转回头继续倚在躺椅上看星星。

    虞以善有些疑惑“你上学晚吗?”

    徐瑾荣就说“是比同龄人晚一年,之后又休过两年学,所以比你们大几岁。”

    虞以善“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第二天一早,虞以善再次在八点被准时的敲门声叫醒,但这次来的不是常覃,而是之前跟在常覃身边的女助手,对方今天穿一身正式的工作服,礼貌地跟虞以善打招呼“小姐,常经理今天需要帮忙筹备婚礼的事情,所以让我来给您送早餐。”

    虞以善点头,邀请她进来。

    这位女助手是个外向的性格,虞以善让她坐就坐,让她吃就吃,看上去也没比虞以善大多少,吃饭也吃得很香,看的虞以善也多吃了一点。

    女助手吃饱喝足,没有立刻起身,反而是坐在沙发上和虞以善同步揉肚子,虞以善见了好玩,就跟她聊了起来“姐姐,您多大了?”

    女助手赶紧摆摆手“您抬举我了,叫我孟翩就好,我今年24。”

    虞以善有样学样尊称她“那您刚大学毕业吗?可以问问是哪所大学吗?”

    孟翩点头道“是的,我本科是辛城大学的,刚考上桓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今年九月份去读,正好趁着暑期来这边实习积累积累经验。”

    虞以善便道“您好厉害,我明年高三,还不知道能考上什么大学呢。”

    孟翩便问“您想学什么专业?”

    虞以善道“想学医。”

    孟翩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之后热心地给出建议“学医的话,桓京大学的医学院是比较出名的,白榆医科大学也不错,您是白榆人吧?”

    虞以善点头说是,孟翩是个热心肠,依照自己的经验给虞以善分析了一遍全国比较优秀的医科大学,还给了她一些报考建议,末了,孟翩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用一种有些惊奇的眼睛看向虞以善“你不是张总的外甥女吗?按理说这些事张总应该比我懂得多。”

    虞以善讪笑一下,道“我还没问过小舅,他们也没跟我说过这些。”

    孟翩倒是表示理解“毕竟还早,你也不用着急,到时候无论你想在国内还是想出国,张总都会支持你的。”

    虞以善笑笑,没有回话。

    等孟翩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时,房门忽然再次被敲响。

    孟翩过去开门,撞上了徐瑾荣有些冰凉的眼神。

    虞以善在客厅,探头出来看到来人,先是疑惑了两秒,随后忽然想起昨天徐瑾荣好像说要带她去吃早茶来着……

    她略显心虚地咳嗽两声,对孟翩道“您先去忙吧,我跟我同学说点事。”

    孟翩应声,直接离开了。

    徐瑾荣侧了下身,等孟翩下楼之后,他又恢复成正面朝虞以善站着的姿态,看得虞以善略有些头大。

    她道“你进来吧。”

    徐瑾荣没进来,反而是说“我来晚了。”

    虞以善愣了一下,联想到吃早茶的事情,有些模糊的猜想,难道徐瑾荣是在责怪他自己?

    她解释说“不是的,是我忘了,你先进来好吗?”

    徐瑾荣就进来了,来到客厅的沙发处,虞以善又说让他坐,他才坐,像个一令一动的机器人。

    虞以善把餐桌第二层还没动过的三明治和沙拉甜点端上来“你肯定饿了吧,这些我没动过,你先垫垫。”

    顿了一下,她选择直接道歉“对不起啊,我忘了我们要去吃早茶的事了。”

    徐瑾荣却说“不怪你,昨天本来你也没答应我,我应该晚些时候再问一下的。”

    虞以善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严肃起来“徐瑾荣。”

    她很少叫徐瑾荣全名,因此对方一时间怔愣了一下“嗯?”

    虞以善很认真地对他说“这个事情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责怪自己?是我忘了和你的约定,不是你的问题,知道吗?”

    徐瑾荣黑亮的眼睛注视她良久,而后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嗯,我知道了。”

    虞以善这才满意地点头,随手拍了下徐瑾荣的肩膀“这才对嘛。吃饭。”

    徐瑾荣看了一眼肩膀被她拍过的位置,低声道“也不是你的错。”

    虞以善服了“徐瑾荣,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敢于认错才能改正,再说了,你未免太双标,你可以责怪自己,我就不能责怪我自己吗?”

    徐瑾荣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也许是为了避免争执,也许是真的听进去了,总之他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可以。”然后就埋头吃虞以善摆到他面前的甜点了。

    虞以善也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结,只暗暗鞭策自己下次要把和别人的约定记在手机的待办日程里。

    今天孟翩带来的甜点是马卡龙,甜度在虞以善这儿算高的,所以她没吃,正好合了爱吃甜食的徐瑾荣的胃口。

    他吃的时候,虞以善起身去酒店套间的厨房,用里面的咖啡机做了一杯拿铁。

    等她端着拿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装甜点的盘子已经光了。

    她把加糖的拿铁放到徐瑾荣面前,伸手给他竖了个拇指。

    徐瑾荣只笑了下,端起拿铁喝了一口,也回了她一个。

    吃过早饭,二人约定好明天早上去吃早茶,徐瑾荣便先离开了。

    虞以善则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常服。今天因为要准备婚礼的事,所以常覃一直没有出现,只嘱咐孟翩跟随。

    按照乐游计划上的内容,今天的活动是去海邑一个著名的景点,叫夫望山。听说是因为一个传说而得了这么个名字。

    孟翩说“相传有一位诗人得了重病,他的妻子来到此山给诗人采药,结果失足坠落山崖,尸骨无存。后来拖着病体的诗人独自来到妻子坠落的山崖边,在崖边巨石上刻下了一首与妻书,随后便靠着巨石望向山谷底部死去了。后来有游者得知此事,称赞此夫妇二人情深意重,生死不离,遂给此山赐名‘夫望山’,一直延续至今。”

    这座山不算高,爬起来也不费劲。不过来旅游的游客众多,大多是情侣。

    人挤人,为了避免大家走散,孟翩再次掏出了她的尼龙绳,众人一人手里攥了一节,排成两行长队听最前面的孟翩像个导游一样,戴着小蜜蜂给他们讲解这个景点的历史故事。

    山顶那块写了与妻书的石头曾被某朝一位喜欢附庸风雅的官员下令加以修缮,加了两条铁索,拦在山崖边做阻隔。

    由于夫望山上流传的美好爱情故事,这两条铁索数百年来被视作有情人的许愿圣地,有人相信,来到此处,在铁索上挂上一块大石头锁,就能像那个诗人和他的妻子一样,情深意重,生死不离。

    学生们来这里自然也不会挂什么石头锁,大多是求个乐呵。

    不过孟翩在被一群情侣挤着退回到学生队伍里的时候,关掉了小蜜蜂,小声跟虞以善和梁茴说“其实这个故事是假的,后来有史学家考证过,这个诗人其实没死,他刻下这首诗之后就下了山,没多久病情痊愈,又另取了旁人为妻,还纳了两房小妾。“

    虞以善“……”

    梁茴“……”

    一旁挤着脑袋挺热闹的陈垚“果然,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陈垚身边的徐瑾荣“……”

    不知道孟翩是真的怕她们恋爱脑还是纯粹的恶趣味,总之,她揭露这个美好爱情故事的真面目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了打卡的欲望。只纷纷聚集在山顶一处还算人少,景色也很秀美的古树旁边打算拍群体大合照。

    孟翩拿着徐瑾荣的单反挑了个离他们五米多远的地方站定,整张脸都隐在镜头后“一二三,茄子!”

    快门连着响了几声,孟翩拍完低头看了看显示屏,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想过去给徐瑾荣看看拍的是好是坏,然而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孟翩放下相机,一边朝大家所在的方向走过去一边接听电话。

    虞以善只看到孟翩点头应了一声“是。”

    之后的眼神就变了,有些惊讶地看向人群,准确地说,应该是徐瑾荣站的方向

    “是有什么关系吗?”

    随后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孟翩松了口气 “啊,那就好。行,我现在带他们回去。”

    一群人一头雾水地看向孟翩,孟翩笑着挥挥手“没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可能要先回酒店了,常覃找徐瑾荣有点事。”

    反正现在景点也逛完了,本来的计划就是自由活动,大家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什么意见,跟着孟翩回到了酒店。

    本以为常覃找徐瑾荣是什么私事,结果大家一下车,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酒店门口,而常覃正在大厅里和两名警察相对而坐。

    同学们纷纷看向徐瑾荣,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困惑。

    徐瑾荣倒是很淡定,自顾自走了过去。

    常覃看到他来,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把他介绍给两名警察,然后自己悄悄退到了学生堆里。

    虞以善在远处遥遥看了一眼徐瑾荣那边,侧头低声问常覃“出什么事了?”

    常覃道“昨天不是说有个酒店出案子了吗?听说警方排查监控的时候,发现徐瑾荣在那边街拍,有一个角度可能会拍到出事的房间,他们来看看。”

    虞以善道“还有这么巧的事?”

    常覃耸了下肩,表情也很是迷惑“是啊,真的太巧了。”

    徐瑾荣和警察并没有聊很久,期间徐瑾荣把自己的相机储存卡交了出去,很快双方握手各自散去。

    此时同学们也看出没什么大事,三三两两结伴去各自活动了。

    常覃还要忙今天婚礼的事情,吩咐酒店的安保团分组跟在学生们身边后也离开了。

    班长林秋泽倒是没走,跟张驰飞庄琦站在一起,一并等在虞以善梁茴和陈垚的身后。

    徐瑾荣走过来看向虞以善“没事,等警方查完就会把储存卡送回来,到时候我在把照片修出来。”

    虞以善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

    梁茴便摆了摆手“照片又没什么急的,你没被案子牵扯到就好啦。”

    徐瑾荣微微点了下头,没再说别的。

    林秋泽道“没什么事就行,下午是自由活动,你们要去哪里玩记得提前在群里报备啊。”

    几人乖乖点头。

    “行,那我也先走了。”

    张驰飞拉着庄琦跟几人挥了挥手“我去教他游泳了,你们要去不?”

    陈垚举手“我去。”

    梁茴也道“我也想去游泳呢,咱们一起。小鱼和老徐呢?”

    虞以善感觉上午爬山爬的满身是汗,想回房间洗个澡,就拒绝了“我想回房间休息休息,你们去玩吧。”

    徐瑾荣只摇了摇头,那四个人便一起离开了。

    今天有酒席,大厅里来来往往不少人。虞以善和徐瑾荣也没再停留,并排朝电梯走过去。

    一边走,虞以善一边问“你怎么不去玩?”

    徐瑾荣按了按眉心“有点累了。”

    虞以善摁开电梯门“下午打算做什么?”

    两个人走进电梯,徐瑾荣道“还没想好,你呢?”

    “我啊,估计要去赶海吧。”

    “赶海?”

    虞以善“嗯”了一声,“刚才问了下常覃,附近有渔民经常赶海,可以跟他们一起去。”

    徐瑾荣点点头,电梯厢内静默片刻,他又开口,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你刚才是生气了吗?”

    虞以善不明所以“生气?我生什么气?”

    徐瑾荣的眼神中似有无措“就是,刚才我说修照片的时候,你没有搭话。”

    虞以善长长地“啊”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事情其实跟生气扯不上什么关系,毕竟那对话看上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并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气愤的点。

    但是,虞以善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徐瑾荣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确实很不舒服,只不过不舒服的点她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此时面对徐瑾荣的询问,虞以善想,可能当时自己的下意识思索的表情不太好,让徐瑾荣误会了。

    电梯“叮”的一声响,显示到了虞以善房间所在的楼层。

    走出去前,虞以善回过头来,对徐瑾荣笑笑“不是生气,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在跟我说话。”

    她这样解释,徐瑾荣的神情才有了些许缓和“那就好。”

    虞以善道“那我先回去了。”

    徐瑾荣点头,但不等她转身,立刻又道“下午赶海的话,可以叫上我吗?”

    虞以善眨了眨眼,犹豫着点了下头说“哦好。”说完转身走出去,回身跟徐瑾荣挥手告别。

    电梯门在二人眼前缓缓合上,虞以善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她的心情其实说不上很开心,徐瑾荣这几天给她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但她又说不清是哪里怪,怎么想也想不通。

    回去洗了个温水澡,房间也被空调吹的凉爽起来。

    虞以善感觉沉甸甸的心脏稍稍松快了一些,也没吹头发,就那么坐在空调下的小沙发上仰面躺着。

    躺了一会,手机铃声徐徐响起。

    虞以善拿起来,是小舅张褚倾发来的视频。

    她滑了接听,手机画面顿时变成张褚倾那张五官锋锐的脸。

    虞以善不知道怎么,心中还莫名生出一种心虚来,她把这种原因短暂地归结为小舅的脸太有攻击性,但很快她就会发现,并不是这样。

    张褚倾在电话那头先是象征性地关心了她几句这两天玩的怎么样。

    虞以善也都一一回答了,紧接着,张褚倾话锋一转,忽然问她“徐瑾荣这几天怎么样?”

    虞以善的心虚此刻放到了最大,语气也变得有些慌张“他,他…他也就,还跟平时,一样啊,怎么了?”

    张褚倾在电话那头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眼神也开始转为审视“以善,我还没问别的呢?你就已经这副表情了…”

    小舅的话没有说完,但虞以善的脸已经红了,一种被拆穿后的心虚的红。

    张褚倾紧接着问道“你在隐瞒什么?”

    虞以善紧张地咬住了下唇,她有些想把她这两天感受到的奇怪的徐瑾荣跟小舅讲一讲,但是那天无意间听到的电话还在她脑海里徘徊,她潜意识里觉得小舅对徐瑾荣应该是有种莫名的敌意的,也不知道和小舅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可是,除了张褚倾,她好像也没法跟别人说。

    于是她只好把这些天徐瑾荣的怪异之处跟张褚倾都细细地讲了。

    张褚倾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随后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才开口对虞以善说“你知道以安前两年去世了。”

    虞以善轻轻“嗯”了一声。

    张褚倾道“以安出事的时候,徐瑾荣还有他们另一个朋友也在,当时他们去爬山,不幸遭遇泥石流被困山中,救援队赶到的时候,只有徐瑾荣一个人在一棵树干边昏迷,以安和另一个人都被冲到了一个小山坡下面,以安的头部磕到一块石头上,找到人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张褚倾停了下来,低头搓了把脸,眼神变得痛苦。

    虞以善捧着手机,连呼吸都放得及轻,方才还觉得舒适的房间温度,仿佛被寒潮侵袭,一瞬间变得森寒。

    过了会,张褚倾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才又继续讲“另一个小朋友也断了一条腿,后来截肢了。这件事情后,徐瑾荣的心理状况一度很差,但我那段时间忙着处理以安的身后事,没怎么有心思关注他们家,等再听到消息,就是他一个人从家里搬了出去,说是养病。”

    “我知道你跟徐瑾荣一个班之后,就找人去打听了一下,才听说他现在还在做心理治疗。”

    虞以善迟钝地“啊”了一声,张褚倾又道“这个我倒是意料之中,只是令一件事挺让我惊讶的。”

    “什么?”

    “前几天是徐瑾荣弟弟徐瑾阳的生日,徐家办了一场生日宴会,邀请了白榆一众名流给那小子造势,就差明着告诉各位,这二公子才是我们徐家未来的继承人了。”

    虞以善皱了皱眉,张褚倾继续说“那天生日宴徐瑾荣也回去了,但是他回去的不是时候,那时徐瑾阳正在台上感谢来宾,大门忽然被推开,所有媒体的摄像头就都转了个方向开始拍徐瑾荣,阵仗大得很,不过后来这些照片视频都没流出来,我也不知道现场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听人说,后来徐瑾荣从徐家出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是挨打了。”

    虞以善坐直身体,颇为震惊“什么?”

    张褚倾耸了耸肩“早年间,他们家的事还挺热闹的,几乎人尽皆知,徐央不喜欢徐瑾荣这个大儿子,从小就放在老爷子那边养,但我没想到,这个不喜欢已经达到了厌恶的级别。所以我推测,徐瑾荣这几天的心理状态可能不太稳定,而且刚出了事他就去了海邑,又没有他自己的心理治疗师跟着,你今天又这样跟我说,那基本上是确定无疑了。”

    虞以善有些慌了,她可是亲眼见过徐瑾荣发病的样子,而且这次的前兆跟之前都不太一样,万一有什么更严重的情况可就糟了。

    “那怎么办?”

    张褚倾安慰她道“你先别急,今晚我那对新婚的朋友要办party,我去参加,顺便把他的心理医生带过去。”

    “小舅认识他的心理医生?”

    张褚倾露出一个些许无奈的神情“你外婆家和他爷爷家是邻居,又是世交,徐瑾荣可以说是从小在我眼前长大的,想知道他在哪就医还不简单?”

    虞以善“……好吧。”

    张褚倾道“那先这样,我下午的飞机,晚上五点就到了,你就当没这回事,好好玩就行。”

    虞以善点点头,问“常覃去接你吗?”

    张褚倾道“不是,他忙他的。”

    虞以善疑惑地歪了下脑袋“那你到时候要自己过来吗?”

    张褚倾却再次否认了“不是,别人来接,放心吧,你安心玩就好。”

    话已至此,虞以善只好乖乖应下,电话挂断,她才开始细细消化刚才这通电话里巨大的信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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