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见上官冰进来,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走近会议桌,抿唇。
“上官医生。”顾衍眼神闪躲,“衣服都湿了吧。”
“说正事儿,别耽误大家时间。” 上官冰一句话噎住了他。
会议室里传出寥寥几声轻笑,伴着几句调侃。“哈哈,顾大队长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别人啦?”,“还被人家一句话噎住了呢!”,“哈哈哈……”
顾衍有些尴尬,他咳嗽两声说:“我们继续,继续。”说完扬了扬手。
顾衍继续说道:“据我们便衣传来的消息,在景冬山庄发现了非法交易的踪迹。但景冬戒备森严,反侦察意识太强,他们无法获得更多情报。”
底下有人说:“我们直接去,让他们配合调查不就行了?”
顾衍摇头,说:“不行,这样不仅不能获得突破,还会打草惊蛇,以后要想拿下他们会更难。”
“那怎么办啊?”,“对啊,那怎么办?”……众人无计可施。
“李局,您出去?”警局门口值守的小警员恭敬开口道。眼里透射出希望,开朗又热烈。
李云海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嗯。”
小警员望着李云海渐渐远去的背影,憧憬着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年少有为。
二十年前,李云海还是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但志向远大的边缘青年,但也就是那年,他的命运被改写。
那年警队还是由一个叫万木春的人掌管,在刑审开庭时,李云海坐在庭审席,手心已经浸满了汗,他望着万木春,忐忑不安。
在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李云海终于鼓足勇气,揭露了万木春的罪行。万木春一脸不可置信,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最后竟出卖自己,他不解他申冤,但人证物证俱在,他辩无可辩。万木春被罢免职权,入狱待判。而李云海因这一件大功,人人称赞,平步青云,坐上了局长的位子。
李云海开车来到西郊,这里不比市区喧嚣,安静沉寂。下过雨后,空气里泛着泥土的味道,松柏的绿枝焕然一新,松针上悬着晶莹的雨珠,摇摇欲坠。
他下车,走进去。门口的石头上题着四个大字——东山墓园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菊。走到一个墓碑前,碑文已经风化,很难认出上面的字。
李云海站定,轻轻放下手中的白菊。伫立良久,开口道:“大哥,我来看你了。”
他微微阖目,两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嗒——嗒——”落在了白菊的花瓣上。
“这么多年,我一直心怀愧疚,万大哥,你原谅我吧。”
在李云海最没落的时候,是万木春拉了他一把;在万木春最辉煌的时候,是李云海拉了他一把。
【回忆】监狱里,“万大哥,我对不起你!”李云海跪在万木春跟前哭喊。“混账东西!”万木春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李云海脸上。【结束】
“李叔?”一句轻唤把李云海拉回现实。他回头,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站在几米外,李云海逆着光看不清对方的脸。
“归恩?”李云海询问。
青年朝他走来,脸廓渐渐明晰。青年看了一眼地上的菊花,开口道:“李叔怎么有空来看父亲?”青年脸上带笑,眼里却只有敌意。
“归恩,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李云海沙哑开口。
“托您的福,好得很。”
两人眼神交锋,李云海开口说:“归恩,中午跟我吃顿饭吧。”
车停在了来福饭店门口,李云海和万归恩从车上下来,进了来福饭店。
“您几位?”
“两位,雅间。”
“好嘞!”服务员热情地带路。
雅间不小,可容纳十几人就餐,但现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再加上房间内空气不流通,反倒显得有些逼仄,两人保持着沉默。
服务员端上最后一道菜,走时带上了门。
她正困惑着为什么两人不说话时,经过了两人包间前的窗户,往里瞥了一眼,看见两人正在交谈。
“他们注意到了景冬。”,“我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