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

    嘴角上扬，奖赏般露出母爱的温和。

    胖女人打开羊圈栅栏门。

    里面的人们都快吓死了，目睹凶杀现场，没吐出来是对小命的珍重。

    没人敢轻举妄动，任由胖女人自如地站在人群中央。

    胖女人站在中心，一百多个人错开两米远挤成一个圈。

    胖女人表情温和，招招手，发出嘬嘬撮的声音。

    “别离那么远，到我这来。让我摸摸。”

    胖女人环视四周，没人敢动。

    胖女人自顾自：“哦，今天太不热情了。那我自己来选一只。”

    胖女人在人群中看到姜染。

    姜染中奖了。

    周围人纷纷低下头。

    胖女人径直走到姜染面前把她抱起来颠颠。

    从胖女人拖死狗一样把男人拖出来，姜染就见识了胖女人的巨力。

    胖女人满意姜染长得很白，摸起来的头发卷卷的，搔人痒。

    她爱抚姜染：“叫叫，咩咩……”

    姜染别扭地被胖女人搂在怀里：“嗯，起先你很有力，其次——”

    姜染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听到从喉咙里发出了咩咩声，纯正的小羊羔的叫声。

    胖女人把姜染半搂提起来，她笑：“真好听，你是最漂亮的小羊。”

    胖女人在人群中把姜染抱着带出去又锁上羊圈栅栏门。

    这像某种奖赏，姜染只在宠物店看过人们奖励似的抱起那只被选中的小狗，爱抚它，夸赞它。

    现在姜染也成为其中一个。

    她被胖女人偏爱了，她看到了人群中错愕又嫉妒的眼睛。

    羊圈外是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姜染一直待的羊圈正前方有一栋人住的房屋，农场内其余的土地坐落着草场、其他羊圈、仓库。

    姜染径直被胖女人带到人住的房屋。

    这一切都被其他羊圈里的羊看到了。

    胖女人在淋浴间放了一缸水。姜染有不祥的预感。

    胖女人把放在地毯上的姜染抱起来按进水里。

    她的头发被打湿，上衣被打湿，裤子也被打湿，她全身上下湿透了，像一只狼狈小狗。

    太神经了。

    姜染搅得淋浴间里到处溅水。

    她的头立刻被胖女人按进水里，咕噜咕噜，姜染要窒息了，喉咙里只能吸进去水，吸不进她想要的空气。

    她马上抽搐，要溺死了。

    胖女人把她提起了。

    姜染一接触到空气就尽力抽吸。

    “好了吗？我问你好了吗？能乖乖地咩咩叫了吗？”

    姜染在深呼吸间隙回报胖女人：“滚，我让你滚！”

    喉咙里只能发出咩咩叫。胖女人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胖女人说：“乖小羊。”

    姜染踹了胖女人一脚，但只搅起稍大一点的水花。

    我记住你了。

    姜染松懈下来，她邪笑着任由胖女人给她洗刷。

    姜染的脖颈被胖女人绑上漂亮的白金蝴蝶结。她被梳理得像只卷毛羊。

    她被放在处理干净的毛毯上，她觉得自己像小狗、小猫、小绵羊……随便一只什么宠物。

    姜染又控制不住给胖女人一个肘击。

    胖女人却握住了姜染的手，把她牵起来，到外面溜达。

    胖女人把姜染牵到农场中央。

    羊圈里真正的小羊们都围过来咩咩叫，比站在蜂群里还要吵。

    胖女人很满足小羊们孺慕的目光，她每次沐浴在这种目光里都想叫出来。

    她对姜染指指，那边有一个干净漂亮的羊圈。

    胖女人笑得微妙又高尚：“你住那里，小崽子。二十四小时供应饮食，冬暖夏凉，小窝是价值一万元的高级货。你要感激我。”

    胖女人捏起姜染的爪子好玩地摇了摇，在她眼里姜染就是一只小羊羔。

    姜染一巴掌拍掉了胖女人的手，随即喉咙发出“咩咩咩”声音。

    “你很喜欢做皇帝？”

    “没关系，一个王朝的兴亡我会让你体验完整。”

    “不用感谢。”

    锋利的话语被咩咩声覆盖。得幸于听不懂羊叫，胖女人不用知道自己被下了死亡通告。

    胖女人说：“自己去吧。”她用皮鞭抽姜染脚旁的土地。

    姜染进入那间干净漂亮的羊圈。

    羊圈所有的出口都缠绕了铁丝，像荆棘一样阻拦里面的人出来，外面的人闯进去。

    姜染一进去，门就锁上了。

    她像一只漂亮的小绵羊被人栓了脚铐。至少在胖女人眼中她就是一只美丽而柔弱无力的小羊羔。

    屋内陈列着自主饮水器、自主喂食机、毛茸茸的小窝、挂式空调、书架，以及一张被套住的沙发。

    头顶有一个摄像头。

    姜染翻看书的行为被异化一只羊看着书，时不时用蹄子挑开一页。

    胖女人饶有兴致地盯着监视器。

    她自言自语：“真独特，它或许可以像人类孩子一样学习、考试。我一定要教导教导它。”

    一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