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听了更为惊讶:“竟然是个汉人?那祖母更要见见了。”乌洛兰命人将霍去病带来,霍去病见了老祖母不卑不亢,老祖母打量了霍去病一圈,开口了:“公子是官宦子弟吧。”霍去病听了只觉老祖母眼光毒辣,武帝不准霍去病暴露,霍去病牢牢记着说:“您老何出此言?”老祖母笑了:“我是长安贵人堆里混大的,年轻的时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青年才俊,达官贵人的气度我再熟悉不过,便如你身上这般。”霍去病松了口气:“您老见笑了,不满您老,我母亲在富贵人家干活,我也自小陪小主子读书识字,所以自然也就染上了长安贵族的气度。我不过是区区奴仆之子,让您失望了。”老祖母听了笑着摇摇头:“你小子,来历不简单。”小公主听着谈话,云里雾里,“祖母,你说的气度是什么呀?这个小奴隶有什么不简单的?”
老祖母轻抚着乌洛兰,道:“乌洛兰,你有一天会明白的。”乌洛兰摇摇头,一脸疑惑。老祖母吩咐人安顿乌洛兰和霍去病,霍去病被安排在乌洛兰大帐篷地旁边一个小帐篷里。夜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霍去病被吵醒了,他坐在帐篷里,正出神,就隐隐约约听到哭声,他循着哭声走出去,声音是乌洛兰的帐篷里传出来的,霍去病想这骄纵的小公主又是怎么了?问到:“小公主?你醒着么?”乌洛兰听到霍去病地声音,大喊:“你快进来,我害怕。”霍去病忙掀开门帘进去了。帐篷里黑暗中,霍去病听着声音摸索到了床边,小公主正蜷缩成一团坐在床上,霍去病说:“小公主。”乌洛兰听到声音,扑到了霍去病怀里,这时又打了一个响雷,小公主一震哭喊着缩到了霍去病怀里。霍去病心想:原来这胆大包天的小公主也有害怕的事,她怕打雷。
霍去病学着老祖母的样子,抚摸着乌洛兰的后背,轻声道:“不怕,不怕,有我在这里。”乌洛兰说:“阿姆不在我身边,我害怕打雷。”霍去病柔声道:“阿姆不在还有我呢,我在这里,不怕。”小公主听了,这才停止了哭声,霍去病的怀抱让她安心,抱了一会,雷声小了,霍去病听到了小公主均匀的呼吸,她又睡着了,霍去病要放下她,没想到,她抱的死死的,霍去病只好作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眼睡了。第二天,祖母问乌洛兰什么时候回去,乌洛兰说等祖母好了,反正父王和大单于他们都不在王庭,索性就在祖母这儿住下,多陪祖母些时日。祖母听了也没有反对,心想着,也好,等左贤王闲了,来看她的时候一并领回去,让乌洛兰一个人回去她还是不放心。乌洛兰这就住了下来。
问了祖母安,乌洛兰回到自己的帐篷,霍去病在帐篷外晒太阳,乌洛兰说:“小奴隶,以后你就在帐子里伺候我吧。阿姆不在,你就代替她的职责。”霍去病听了哭笑不得,她这是要贴身伺候,自己怎么懂呢,都是孩子,算了,硬着头皮上吧。乌洛兰看着霍去病若有所思:“怎么,你不愿意?”霍去病这才回过神:“愿意,愿意,只是不知如何伺候你?”乌洛兰咯咯咯地笑了:“我说像阿姆那样伺候我洗澡呢?”霍去病愣了,乌洛兰看了更觉得好玩:“逗你呢,我才不会让你干这么美的差事,自然是有婢女干的,你呢就负责保护我,我需要的时候会支使你的,你不可以不见人影奥。”霍去病听了,如释重负,原来就是贴身保护而已,这个好办。小公主说“我吃饭的时候你得看着我吃,我睡觉的时候你得打地铺睡在我床边,我走哪,你得跟哪。我说东你不得往西。听懂了吗?”霍去病说:“明白。去病一定不辱使命。”
此后月余,霍去病陪着乌洛兰在左贤王故营整日整日地骑着马乱转,有时小公主带他放羊,羊群在辽阔的草原如同白云般流动,霍去病在羊群中间感受着这份辽阔;有时小公主带他牧马,看着马儿飞驰在草原上无比惬意;小公主还带着他挑选喜欢的小羊羔和小马驹,挤牛奶,霍去病觉得这种种都十分新奇有趣,观察着草原人匈奴部落的骑射日常深深觉得要想战胜他们就必须长在马背上,将骑马当做吃饭睡觉一样,才有可能与之对抗。时间一长伺机掌握匈奴秋围的打算就淡了,这事也急不得,来日方长,他是如是想的,可是他的打算最终还是落空了。
在老祖母这里一待就是四个月,眼瞅着冬天来了,天寒地冻,左贤王却迟迟没有来接乌洛兰。乌洛兰想走祖母却又不让,乌洛兰也待得舒适,没有太大想回去的欲望。乌洛兰体寒冬天容易手脚冰凉,往日都是阿姆抱着她睡,如今她自己一个人睡着,帐子里即便放了许多火盆,还是手脚发凉,睡不着觉。反观霍去病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乌洛兰心中不爽,爬下床踢了踢霍去病,霍去病正睡得香,就被踢醒了。“喂,小奴隶,起来给本公主暖脚。”霍去病揉着眼睛,糊里糊涂就摸上床坐在床尾抱起小公主的脚放在胸前,坐了一会才清醒,小公主这脚是真的冰,和冰疙瘩一样,霍去病便又用手揉了揉,霍去病的手温暖有力,跟阿姆的不一样,小公主很享受这种独特的感觉,暖暖的,酥酥麻麻的:“好舒服啊,你还真会伺候人。”
小公主发自内心的欣赏霍去病,霍去病的内心却是抗拒的,他可从来没有捏过谁的臭脚,算了吧,好歹人家是金尊玉贵的小公主,这纤纤玉足可不是谁都能碰或者有机会看的。自从来了匈奴霍去病每每在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自我安慰: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忍了吧。记住自己的任务。在霍去病的温暖的手掌中,小公主的脚很快就暖了,她欢喜道:“你可比阿姆有本事多了,阿姆焐热我的脚还花好长时间呢,你这里一会就好了,真好。既然如此,那再来暖暖本公主的手吧。”霍去病心中骂道:“还真不嫌脏。”却恭恭敬敬地爬到小公主的手边,抱起小公主的手暖了起来。
因为小公主一直伸着手的缘故,两人的姿势十分古怪,小公主撑了一会胳膊就酸了,“难受,你还是上来睡到我旁边吧。”霍去病一听真是荒唐,这小公主又无所顾忌了,忙提醒她:“公主男女有别,尊卑也有别,这样不太好。”乌洛兰不高兴了,“你是要累死本公主?本公主叫你上来你就上来,费什么话?”霍去病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深怕又得罪了她,心想:你都不怕,不顾及名声,那我可不管喽。于是,顺从地爬上了床,小公主开心笑着,抱住他,“你的胸口也好暖呀。以后你就替本公主暖脚暖床吧。”霍去病一听,还有以后?!哎,算了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主子说什么自己也没办法,况且以乌洛兰的性子,拂了她的意恐怕没好日子过,自己刚刚才和她搞好关系,努力可不能白费,不就是陪睡么,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回了大汉也无人知晓的。乌洛兰蜷缩在霍去病怀里不一会就沉沉睡去,霍去病看了她谁的那么香,自己也无所谓地睡着了,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十分好。
到了年底,左贤王终于带着秋围的成果和礼物来看望自己的老母亲和请闺女了。乌洛兰远远看见左贤王下了马就冲出去,抱住了他“父王是不是将乌洛兰和祖母都忘了,乌洛兰等你等得好累啊。”左贤王看着活蹦乱跳,精气神养的十足的乌洛兰十分开心,感激母亲将女儿养的这么好,白白胖胖的,比以前又长高不少,比以前又机灵了不少。左贤王这次来还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老祖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孙女喜笑颜开,“要不是惦记你闺女,怕是将为娘这个老太婆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左贤王向母亲行过礼惭愧道:“母亲恕罪,儿子早该来看您的,只是大单于军令下,不敢违抗,儿子想着乌洛兰在您这,您就会好得快点,我也知道您疼她,有她这个开心果,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老祖母道:“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你也有你的难处。今天我很高兴,难得高兴啊,这就够了。走吧,咱们娘两好好拉拉家常。给我说说你的秋围之行。”众人簇拥着老祖母和左贤王进了大帐。在旧部待了几日,左贤王就带着子女众人回王庭了。
到了王庭,阿姆许久未见乌洛兰,激动地哭了好久,乌洛兰不明白:阿姆将她从小养大,视若亲子,自然想念不已。回了王庭,虽然有了阿姆,但是乌洛兰却舍不得霍去病温暖的怀抱了,那个怀抱让她有了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安心,或许是她长期缺少母爱,阿姆虽说如母亲般照顾她但是还是教她尊卑有别,处处不敢逾矩,故而她还是感受不到母亲的怀抱。如今霍去病虽说是男子,但是他的怀抱陌生而舒适,乌洛兰喜欢。她对阿姆说:“阿姆,乌洛兰长大了,阿姆可以松活松活了,您以后不用夜里守着我了,也睡个好觉吧。”阿姆摸着眼泪道“公主这是嫌弃阿姆了吗?”乌洛兰练练摆手:“不是不是,只是乌洛兰真的长大了,可自己一个人睡觉了。”阿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破涕为笑,“你啊,真是个小鬼头,还这么小,谁说长大了。不过也该到了独自睡觉的时候了。”乌洛兰松了口气。
霍去病还像从前在王庭那样在乌洛兰的帐篷口守着,到了夜里,等阿姆她们都走了,估摸着睡下了,乌洛兰悄悄地掀开帘子将霍去病扯进来,霍去病已经在外面冻得够呛,乌洛兰将她拉进被窝,连个人抱团取暖,睡意来的很快,鸡叫的时候,霍去病又偷偷回到帐篷外。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滋润的日子两个人都快习以为常的时候,出了意外。左贤王一日起的早,来找乌洛兰,结果就看到了霍去病和乌洛兰同塌而眠,睡得正香。左贤王气的够呛,将霍去病拉出去就是一顿鞭打,虽说两个小孩子同塌而眠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干。但是尊卑有别,左贤王不会容许。乌洛兰看了父王的架势也是吓得不敢说话。左贤王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是将霍去病绑在柱子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
每一鞭子下去,他心中想的都是:本王视若珍宝,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明珠就这样被猪拱了,这猪是宰定了,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付出代价,本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睡我女儿,是吧,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永远陪在她身边吧。”左贤王心下有了决断,便停止了鞭打。此时霍去病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衣服烂的不成样子。左贤王临走前对霍去病说:“你们汉人不是有一种是不男不女的宦官么,既然你有心陪乌洛兰,那本王就成全你。”他命人,将霍去病衣服扒光,绳子拉着在游行。刚刚落了一场大雪,霍去病双脚踩在地已经冻得麻木,游行回来后又被绑在柱子上准备行刑。乌洛兰乘机到了他身边。喂了他一口水,他奄奄一息地对乌洛兰说:“拜托公主救去病一命,去求求阏氏,就说去病想家了。”
隆虑阏氏此时已经知晓了霍去病游行一事,于丹打听了一下,吓了一跳:左贤王要对霍去病行汉人的宫刑。他飞速跑到隆虑阏氏处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阏氏,正好乌洛兰也来了,知道了霍去病的心意。隆虑阏氏决定帮霍去病一把,助他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