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境内,在元光二年的某个日子里,大行王恢踏上了回乡省亲的旅程。当雁门太守得知王恢的身份后,出于对大行的尊敬,他在雁门城内最豪华的酒楼设宴款待王恢,以此表达对他的欢迎和敬意。这次的宴会,无疑为王恢的省亲之旅增添了更多的喜悦和回忆。王恢这一年过得颇为不顺,闽越之战的硝烟散去,他的职位却仍在大行上徘徊,而韩安国和卫青却已晋升。王恢感受到了皇上的倾向,重大决策总是倾向于韩安国的谏言。虽说他和韩安国一同奉旨发兵讨逆,韩安国却被晋升为御史大夫,成为军机辅臣,而王恢却仍在原地踏步。他自问,是不是因为韩安国有与匈奴对垒的经历?他,王恢,在北地都尉的任上,也能有所作为。他对匈奴的了解,远胜于韩安国,他不甘心。他决心要找到机会,让皇上认识到他的才能。终于,在元光二年,他得到了准许回家省亲的机会。这不仅是一次省亲的机会,更是酝酿了一场大汉新帝继位以来初次对匈奴亮剑的机会。
太守首先为王恢斟满一杯酒,说道:“大人一路辛苦,一杯薄酒,不成敬意。”正说话间,酒楼老板聂壹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在酒宴上,聂壹充满敬意地向王恢举杯,他的话语随着酒香一同飘散。聂壹表示自己长久以来听闻王恢的大名,如今得以相见,感到三生有幸。他提到王恢在豫章的军事行动,称赞王恢未动兵戈就使闽越王自刎谢罪,对此表示更加敬佩。王恢对此笑了笑,端起酒爵一饮而尽,谦虚地表示南国的大捷全赖皇上的圣德,以及南越的恩泽,威震了暴王。他指出闽越国的内讧,使得我军无需动用一刀一剑。聂壹对皇上的年轻和威望赞叹不已,认为皇上英俊威加四海,使得四夷徕服。随后,他直视王恢,询问皇上对匈奴的具体打算。
在酒宴上,聂壹充满激情地向王恢表达了对匈奴侵略行为的愤慨。他指出匈奴常常与朝廷和亲,却同时不断袭扰边境百姓。聂壹自己是马邑人,深知家乡父老所受的苦难,他们渴望朝廷能够早日消灭匈奴,消除边患。聂壹站起身,目光投向北方,仿佛能看见家乡的苦难。他提到自己的先祖曾担任楚国大夫,他因此深受家风的熏陶,对兵法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曾经勘察过家乡附近的马邑谷,发现其地形险要,是设伏的理想地点。聂壹提出,如果朝廷能够在马邑谷设伏,引诱匈奴人进入,就有可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聂壹的豪情壮志感染了王恢,使他重新燃起了建功立业的热情。王恢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他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光彩。在酒宴结束时,他已经对自己的回乡行程做了新的调整。他决定尽快返回长安,向皇上请缨,希望通过战场的考验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在王恢准备启程之际,聂壹突然骑着一匹雪青骏马急速靠近。他在远处就高声呼喊,希望王恢能够留步。聂壹提出邀请,希望王恢能够前往他家乡的马邑谷一游。然而,雁门太守对此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急忙摆手,示意聂壹不要继续说下去。太守提醒聂壹,马邑是匈奴频繁出没的地区,他担心王恢的安全,表示如果王恢出现任何闪失,他将无法向皇上交代。因此,太守坚决反对王恢前往马邑。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聂壹向王恢保证,即使他再有勇气,也不会拿王恢的生命冒险。他提醒王恢,当前的严寒天气使得匈奴人不太可能外出活动。王恢被聂壹的见解所吸引,认为亲自考察马邑谷将为他回京向皇上汇报时提供有力的证据。聂壹积极响应,表示愿意陪同王恢一同前往。尽管雁门太守最初反对这次行动,担心王恢的安全,但在王恢坚持之下,他最终同意不阻拦,并提出派出一支队伍保护王恢。王恢要求保护队伍的人数不要过多,以免引起匈奴人的警觉。此外,他还向太守借了一匹战马,以便在旅途中更加灵活。最终,王恢骑上借来的战马,带领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马邑的旅程。他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渐行渐远,向着未知的冒险出发。
霍去病在匈奴王庭游行的时候,聂壹也在围观的人群中,此次来,他明面上是做生意,实际上是按计划诱大单于入局。聂壹常年做匈奴人的生意,与匈奴上层贵族大多交好,隆虑阏氏也在其中。此刻,隆虑阏氏正在盘算如何搭救霍去病。于丹去打听霍去病的情形,正好就看到了聂壹的商队,一个主意就在他脑海中闪现,他飞快地跑到隆虑阏氏的帐中,阏氏正焦虑,责怪他:“毛毛躁躁地像什么样子。”于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办法了。”阏氏一听,看了于丹的样子,知道他有了主意,“还不快说。”于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好久,隆虑阏氏这才露出了喜色,“好,就这么办。”然后,隆虑阏氏让人去找聂壹:“记得不要引人注意。悄悄儿来。”
夜幕降临,大单于为了欢迎聂壹,感激他带来的消息,举办了篝火晚宴,众人载歌载舞,欢快畅饮,大单于举杯,问聂壹:“先生今晚就宿在王庭吧。”聂壹道:“多谢大单于美意,只是商机不等人,千头万绪还在等着理清,聂某还需连夜赶回去处理许多事。”大单于也没注意,随意道:“那就不强留先生了,你我的约定还请先生早做打算。”聂壹知道匈奴人入套了,还甚至有点急功近利,迫不及待。左贤王喝的醉醺醺的回去了,阏氏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影,嘴角翘起了弧度,这场晚宴就是于丹的功劳。
是夜,聂壹的商队连夜启程,就在他们出王庭的时候,乌洛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聂壹,聂壹吓了一跳,环顾四周,看有没有其他人,“我都看到了。”乌洛兰平静的说,聂壹姜还是老的辣,平复了心绪问:“你都看到了什么?”乌洛兰道:“你们带走了小奴隶,我全都看到了。”聂壹听了,看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思绪飞速在脑中旋转,很快就下定决心,“小姑娘,你看谁来了?”乌洛兰转头,忽然眼前一黑,聂壹一不做二不休给了她后脑勺一掌。心腹过来看到了这一幕,紧张问:“大人,现下怎么办?”聂壹狠狠道:“装箱子里。快点启程,一刻都不要耽搁。”拂晓的第一缕光照在草原的地平线的时候,聂壹的商队已经抵达了雁门,聂壹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舒了口气。
左贤王正在吃早餐,就听到下人来报,说乌洛兰和小奴隶都不见了,左贤王大吃一惊,下令搜查整个王庭。于丹和阏氏一直关注着,早已经知晓,只是没想到乌洛兰也会消失,猜到定是聂壹出了小岔子,但是她们能想到的,左贤王也能想到,阏氏思及此处,心中担忧,但是也想到了应对之法,她吩咐贴身婢女,在王庭中散布乌洛兰和小奴隶私奔的消息。乌洛兰本身名声就不好,平时得罪了太多人,消息随着左贤王搜查王庭的范围扩散,说的有鼻子有脸的,好多人甚至扬言亲眼看到了两人私奔,左贤王将信将疑,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吩咐人暗中查。乌洛兰接连发生的丢他的脸面的事,让这位昔日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王爷像霜打了的茄子,抬不起头,眼睛再也没有了光彩,愈发的恨汉人,只等着大单于攻打雁门,一雪前耻。
雁门,聂壹将霍去病从箱子中放出,霍去病看着眼前熟悉的大汉屋宇,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多谢先生搭救去病归汉。”聂壹扶起跪在地上的霍去病,正要说:“免礼”众人就听到了旁边箱子“咚咚咚”剧烈的敲击声,聂壹命人将箱子打开,乌洛兰端坐在箱子中,看见光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住了眼睛,霍去病大吃一惊:“先生,怎么将她也带来了?”聂壹皱眉:“出了点小岔子,不得已将她带回来了,免得她坏我大汉大事。”霍去病道:“先生可知,她是匈奴公主乌洛兰?”聂壹道:“原来她就是乌洛兰?早就听闻过这混世魔王。”霍去病道:“那先生现下打算如何处置她?”乌洛兰好奇地打量着满院的光景,聂壹看了看乌洛兰:“狼崽子留着恐生祸端。”霍去病道:“先生且慢。先生,去病姓霍,是宫中卫夫人的外甥,此次蒙难匈奴个中缘由不便细说,只是去病还肩负着皇命,有了这匈奴小公主,去病也好回长安复命,还请先生手下留情。”
聂壹秒懂,“那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长安,聂某好安排人护送公子。”霍去病道:“先生,此事不可伸张,去病即刻便要启程回长安向天子复命,还要有劳先生派人手了。”聂壹笑到:“小事一桩,聂某有幸结识公子是聂某的运气,公子小小年纪肩负此等重任,能在匈奴周旋如此之久而不暴露,足见公子之勇,聂某佩服。公子,相信咱们来日方长。”霍去病简单梳洗一番后就启程回长安了,乌洛兰被绑着坐上了霍去病的马车,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极了,包括这辆马车里的陈设,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绳子和自己的处境。“小奴隶,咱们要去哪里呀?”霍去病看了一眼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叹了口气:“长安。”“真的么?汉人的长安?太好啦,我要去长安啦。”霍去病看着她的样子哭笑不得,这是被绳子捆着,否则是不是要手舞足蹈了?
马不停蹄地走了几日,乌洛兰在车窗中看到了雄伟的长安城门,惊得瞪大了眼睛“小奴隶,那是什么?”霍去病问车夫到哪里了,车夫说到长安城门了,霍去病掀开帘子一看,久违了的长安,终于回家了。再看看乌洛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居然笑了,“这就是长安城门。”“好高,好大呀。”乌洛兰由衷感叹。霍去病没有贸然进城,而是先派人去了家中通报母亲卫少儿,卫少儿保险起见,将此事告知了丈夫陈掌,陈掌亲自带人去接。等了好半天,乌洛兰不见马车进城,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停下来啦,我们什么时候进城?”霍去病说:“再等等,有人会来接我们的。”乌洛兰撅了噘嘴表示自己的不满。霍去病对乌洛兰说:“这里是大汉,不是匈奴了,你不可再叫我小奴隶,想要活命的话不要说你是公主,否则要你小命的人多,我也保护不了你。还有,从此以后你要说汉话。”乌洛兰听了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答话。
霍去病一直撑着帘子看城门,直到陈掌出现在视野中,在城门口张望,霍去病命车夫去城门,陈掌见马车远远走向他猜出是霍去病,果然,霍去病掀开车帘子下了车,陈掌见霍去病憔悴的样子想到他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霍去病抱手躬身行礼问候了一声:“父亲。”陈掌连忙制止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快快随我回家吧,一切到家再说。”陈掌和霍去病一同上了车才发现车中还有一个小女孩,陈掌问:“这是?”霍去病低下眼帘,道:“在匈奴搭救我的人,是个孤儿,所以我带她来大汉了。”陈掌打量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倒是乌洛兰,她听不懂汉话,还在冲着陈掌傻笑,在她心中,是大匈奴尊贵的公主,汉人不能把她怎样,也不敢把她怎样的。可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