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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恐怖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之前,她就觉得家里有些不对劲,怎么一天比一天热闹呢?

    原来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刘病雀险些晕回到床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不仅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让她惴惴不安了这么多天。

    结果,纳媳人选还真是她……

    刘夫人用手帕擦了擦她颈间的虚汗:“就是怕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临上轿前跟你说,也免得你受惊扰。”

    刘病雀想,这哪里是免她受惊扰,这明明就是温水煮青蛙!

    怕提前跟她说,夜长梦多,她再偷跑了。

    太恐怖了。

    她完全不能接受。

    沈家的人,她是见过的。

    随便来个人跟她讲话,都会让她内耗许久。

    她不能嫁去那样的大家户里。

    正走神儿的时候,身上汗湿的睡衣,已经被母亲和耳心扒干净了。

    她们的手很凉,贴上她肌肤的时候,凉得她一个激灵。

    紧密的红绸嫁衣裹在了她的身上,勒得她喘不过气。

    刘病雀被侍弄着,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不能嫁的!真要是嫁进去,我肯定会死在里面。”

    刘夫人轻叹道:“人家前面几个嫁进去的媳妇儿,也没见谁要死要活的,不是照样日子过得美美的?”

    耳心给刘病雀绑着衣带,小声地嘟囔道:“可是,大儿媳是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二儿媳是名动世间的孤高才女,三儿媳是宰相之女,五儿媳是富可敌国的俏寡妇,这些人,惹了哪个,都是能带着众人,拿着大棒去跟沈家干一下子的主儿。”

    “咱们家小姐,只是御史之女。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连个撑腰的都没有,老爷说不定还要腿儿着去赔不是呢。我娘说,高嫁如吞针。”

    刘夫人沉沉地看了耳心一眼:“高嫁吞针,下面还有一句呢?你娘没教你?”

    耳心低下头轻声道:“下嫁如吃屎。”

    刘夫人让刘病雀撑着病殃殃的身体,原地虚弱地转了个圈,看看嫁衣合不合身。

    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耳心看了看自家小姐这副窝囊样子,忍不住说道:“夫人,既然上嫁和下嫁都不好,那为什么不能平嫁呢?”

    刘夫人拍了耳心的头一下:“别总灌输这种下贱的东西,皮痒了不是?谁不是往上走?平嫁就是既吞针又吃屎。吵起架来,昏天黑地的。”

    刘病雀终于死寂地开口道:“所以,嫁人就没有不后悔的,不是么?”

    刘夫人倒也坦诚:“是。但你别想拒绝,没有人能拒绝婚姻的。就算后悔又怎么了?难道就因为注定后悔,就永远不成亲了吗?一个女人不成亲,就是不完整的女人。”

    刘病雀小声地说道:“好奇怪。我为什么要为了世人眼中的完整,去拥有一段自己并不喜欢的婚姻呢?”

    刘夫人愣住了。

    她无话可说,可是又不能僵持在这里。

    回过头抽了耳心一巴掌。

    “谁让你乱教小姐这些的?她从来都是很听话的。明天小姐若是出不了嫁,我就扒了你的皮。”

    耳心立即跪下来求饶,说不出几句话,就已经哭得不行了。

    哪怕,明知道这不过是刘夫人在对自己发泄。

    她不舍得打小姐,就只能打她。

    刘病雀被母亲吼得心烦意乱,只想妥协一切,求她不要再吵闹。

    于是低声道:“我嫁。没说不嫁。”

    在绝对的权威面前,小声地抱怨,都是一种致命的错误。

    嫁衣是早上试的,刘病雀是中午病倒的。

    她本来就受不得说,也经历不了冲击,病倒很正常。

    可刘夫人在来看过之后,只狠着心说道:“明天你就是死了,也得入沈家的祖坟!日子都定好了,总不能为了你推迟。”

    话是这么说,可晚上的时候,沈家那边就派人送信来说。

    婚期推迟。

    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不过,刘顺承从其他地方,侧面打听到,好像是沈四没有如期归来,路上不知道什么事耽误了。

    刘病雀暂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刘家上上下下,却紧张了起来,生怕她中途逃婚,到时跟沈家不好交代。

    可得把人给看好了。

    就连耳心,都不敢跟她多说话。

    她像是被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孤立起来了一样。

    仿佛只要跟她说一句话,万一她偷跑了出去,那肯定是要拿跟她讲话的人开刀的。

    夜里,刘病雀睡不着,她爬起来,靠在窗前看星星。

    星河涌动,复杂的流转间,却也不是毫无方向。

    每颗星星,都是那样,被牵引着去到该去的位置。

    逃脱引力的,就会化作流星,坠落星空。

    自由的代价,是从星星变成礁石。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刘病雀寂然地垂下头,她没有变成礁石的勇气。

    可是,也不想被牵引着去该去的地方。

    恐婚恐育,恐复杂的人际关系。

    羸弱病体外表下的她,内核是个特大号的巨婴。

    就是每天有吃有喝,还能读点书,就已经觉得是人间极好的日子了。

    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追逐讨伐、仗势欺压……

    如果有人欺负了她,那可真是惹到她了。但她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就当做没有惹过吧。

    惹到她,可真是惹到空气了。

    刘病雀身体不好,骂骂不过别人,打也打不过别人。

    她只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本来,家里是能养她很多很多年的。

    可如今,她刚到及笄之年,就已经要出嫁了。

    真的吓死。

    没有人能理解,对一个安心吃喝的巨婴来说,嫁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彻底毁灭。

    父亲的房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刘病雀认得他。

    对方好像从十三岁起,夜里就时常来家中拜访。

    这两年走动得极为频繁。

    她问过母亲,他是什么人。

    母亲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想做大官的人吧。

    不然,也不会这样执着。

    可惜,父亲的官职并不大,更没什么举荐的本领。

    对方来也是白来。

    但之所以这样坚持不懈地来找,跑不出两个原因。

    一是,还想给自己留几分念想,二嘛,就是除了她父亲,没有人会见他。

    刘病雀看着这个屡屡碰壁,一心求上进的年轻人,心中泛起无限涟漪。

    她想,为什么一定要做官呢?

    不如去隐居好了,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那样的话,山是他的,风是他的,云是他的……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用受到上级的欺压,不用莫名其妙地背锅,不用感受无止境地压榨,不用不做人地去斗争。

    人间名利带不走,不如去赏云与花。

    许是她的房间烛光荧荧,许是那一扇窗恰到好处地开着,对方在漆黑的院子里,顺着光看到了她。

    刘病雀关窗也不是,不关窗也不是。

    她怔在了那里。

    对方对她行了个礼,她浅浅地低了下头。

    两个失意人就这样作别了。

    刘病雀关上窗,不再看流转的星河。

    想了一夜,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出逃。

    她毕竟,没有那么那么地勇敢和坚强,离开了家人的庇护,不知道要去哪里。

    日子是否会过得更坏呢?

    刘夫人看刘病雀,整日关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

    她准备带她出去走走。

    刘病雀体弱,吹不得风,所以大夏天的,穿戴了厚厚的斗篷和幂篱。

    从上到下遮得密不透风。

    听说,街上有个新奇的玩意儿,是从西域过来的美人蛇。

    人首蛇身。

    看起来,十分魅惑。

    刘病雀被母亲拉着过去看,她们见过美人,也见过蛇。

    却没见过美人蛇,也不知是真是假。

    刘病雀轻掀开幂篱,望着台上的女子,不禁感叹,果然很美。

    正欲跟母亲说话时,就听身旁有人议论道:“哎,你说,刘病雀好看还是她好看?”

    “那肯定是她好看啊。刘病雀算什么,那天在沈家,我看到她了,病秧子一个。”

    “我也听说,她走一步,喘十气。”

    “好离谱,这样的人,是怎么进沈家门的?”

    “搞不好买通里面的下人了呗,让人家帮着说几句好话还不简单。”

    “啧啧啧,这很难评。”

    刘病雀在一旁听得心都要碎了。

    她哪里经受过这个,没当场倒地上,全靠自己的尴尬支撑着。

    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引来更大的尴尬。

    人怎么能怂到这种地步啊!

    唉。

    就在她几乎无地自容的时候,突然听一道弱弱的声音说道:“其实,也不用这样说她吧。沈家选媳,还是很公平的,向来只要王侯公卿之家。她一个御史之女能进,肯定是有过人的本领。”

    这是她的小丫鬟耳心说的。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是,她贱不贱啊!怎么做了事,还不让人说么?”

    “按理说,就是进也该是更高阶的贵女,她算什么东西?本来是过去凑数的,不知道抢了谁的荣宠呢。”

    “她究竟怎么进的沈家,她难道自己不清楚?”

    刘病雀内心惊颤,她确实不清楚。

    而且,只是外面在疯传是她,可实际上,她并没有如期嫁进去。

    就连她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被迫的,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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