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韶,我这一生啊…幸运又不幸
我出生那年,父亲正科举,十年辛苦终于有了结果,金榜题名,成了镇上第一个出现在金榜上的人。不同于镇上的其他姑娘,我得了个“福星”的称号。
有了学位自然就会分配官位,因着家里还有祖母和祖父。父亲不想远走。家正好就在边疆的小镇上,人烟稀少,这里的边疆就是将士们都不愿来的“凶险边疆”,寒冷又干燥。没人来,将领少,父亲竟是刚去就当上了副将。
家中出了武官,家境到底不一样。父亲买下了药铺旁边的那座大宅子。
旁边药铺的老板和父亲是极好的朋友。听父辈说,老板叔叔小时候是住在祖父家的,无父无母,是捡回来的,不过,他有名字,他姓姜,正好与我们的姓氏同音。那位长胡子的老板叔叔和总带着笑的漂亮阿姨有一个儿子,虎头虎脑的,比我大三岁,叫姜思首,字枫靖。我呢,姓江,父母给我单起名一个“韶”字,不过他们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大喊“江韶!”然后再大喊123,真是可怕极了;不过大多时候,就叫我“韶儿”
那个虎头虎脑的姜思首,总是揉我的头,从小揉到大。当我能反抗时,我就学着他的样子,也揉他的头。奈何他比我高,总是碰不到。年少无知,哪里知道这是互诉情意的v挑逗,或许大些他是知道的,因为有一天,向来躲避我的他,竟主动将头低下,凑上前来让我摸。
我出生没多久,父亲纳了姨娘。母亲不喜她,不过她是个本分人,姨娘对母亲很恭敬,对我也很关心。她不像母亲那样沉稳,反倒大大咧咧的,不过让人感到真诚,母亲也慢慢的接受了她,与她以姐妹相称。我两岁时姨娘生了个妹妹,很是可爱,只可惜先天体弱,父母给她也单取一个字叫“韵”。
我六岁那年,父亲出征了。不久后,他所在军队的将军牺牲。父亲升了主将。父亲在战场英勇杀敌,在全家都为之骄傲时,祖母却病了。家里一团乱,长胡子叔叔也不在,阿姨又不会医术。小镇太过偏远,甚至都没有第二户医馆。母亲打算带祖母去其他地方找大夫,无奈大雪封路,根本走不了。姜思首傍晚从学堂回来,不知从哪得了消息,就赶来了我家,说要给祖母号脉。当时祖母病的厉害,姜思首到底是从小学医,母亲就由着他去,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倒没让我们失望。把脉,配药,熬药,做的有模有样,祖母当真一天天的好起来。父亲那边也捷报频传,敌人节节败退,父亲立下大功,名盛一时。可能见过的场面多了,也有些建功立业的心思,也想过上更好的生活,父亲下了决定——举家搬迁到京都。
在天子脚下,在达官贵人的聚集地,怕冲撞了权贵惹来麻烦,母亲请了教礼仪的嬷嬷,为全府上下教习。那嬷嬷可真严,一点偏差都不能有,因此我可没少挨手板子。我想那些礼仪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苦了几个月,可算是把嬷嬷盼走了。
喜事连连,母亲和姨娘接连怀孕。母亲说想回小镇养胎,父亲也就顺着她,返回军营时将我和母亲一并送回了老家。
姜思首见着我十分高兴,扑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甚是欢喜,反手把他抱住,什么名门闺秀的礼数,没有忘,但都扔到了一边。
待了好些时日,母亲打算回去了,可我不舍得走。左哭右求,好算是留下了。母亲笑骂我:“”你呀你呀,就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家都挤破了头要去京都。你倒好,哭爹喊娘的,不去。非要呆在这儿。”我说:“我念旧不行吗?”“念什么旧啊...”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念旧。我念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只不过除去这些,我更念人。念着姜思首,念着长胡子叔叔和爱笑阿姨。因为念因为恋,所以我愿舍弃繁华之地,留在这偏远乡村。
母亲和姨娘都生了一个儿子,家里添了两个男丁,全家欢喜。他们的名字是我取的,分别叫江澄,江涛,希望他们如水一般澄澈干净又波涛汹涌。那个时候我才九岁,当时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时光匆匆,六年过去。六年间姜思首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明媚开朗,是一位帅气的大夫。而我呢?不能说有多漂亮,但也不丑吧。不由的,我就有了一种冲动,我想嫁给他,嫁给那个陪伴我整个青春的人,以让他陪我一辈子。
我常严肃的同他说过“你不要揉我的头,揉傻了可就嫁不出去了。”听到这话他就笑望着我“嫁不出去最好了。”“”你,你咒我。我要真嫁不出去,你可就得负责。”听到这里,他高兴了,“我当然会负责。”听到这话,我也高兴了。
他事事都让着我,宠着我。他知道我喜欢看烟火,先前是在县里有烟火盛会时带着我去看,后来他专门找烟火师傅学了如何制作烟火。
所以,他也是喜欢我的吧...
他会在我打架后替我收场,会在我挨骂时替我领罚。我见着他时常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只是看着他,就感到高兴,没见着他,就会想他。我会给他做美味的点心,买喜爱的画册。
就这样,我们的爱意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只是谁都没有点破。我时常呆愣,若是我与他成了婚,以我们的性子,爱恋可能不会轰轰烈烈,但一定会天长地久!
我就要及笄了
父亲几年的战功累积已成为北华最重要的将军之一。
父亲让我在京都举办及笄礼,还有三月的时间,姜思首陪着我一同去京都做准备。
及笄礼前夕正巧有烟火盛会。我同姜思首一起去集市上游玩。我拿着糖葫芦蹦跳着在前面张望,他拿着小吃在后面跟着。突然一声炸响,我回头跑向他下意识想拉他的手,可他的手上全是我喜爱的小吃,倒是无处下手。只好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他:“怎么了?”我高兴的大喊:“烟火开始了!我们一起去楼上看吧。”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低头跟我说:“楼上人太多了,去桥边吧。”我想了一会儿,说:“也好,清净。但有些远呢,我们可得快一些。”
在桥上我看烟火入了迷。姜思守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也没听见。他总是这样,在我专注于其他事实悄悄的说话,等我反应过来问他,他又闭口不言。虽然知道会是这样,但是每次我都问了第二次,只是这第二次,他好像是在心里说的,亦或是没有说。这次他倒是回我了,甚至还是大喊。但烟火声响亮,我未听清。他又喊了一次。在他开口的瞬间,烟火恰好默了。他喊着:“韶儿!嫁给我吧!”这一次,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真切。他未料到烟火会停,脸红到了脖子根,却抬头挺胸,紧张的看着我。但在看我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期盼。烟火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开始闪亮。可这次我没有在关注烟火。而是欢喜的望着他,我的心好像没在了大海里,透不过气又感到自由惬意。此时,他胜过烟火!
我突然想逗逗他,所以我不再看他,怕忍不住笑出来。待烟火结束,我严肃的看着他。他有些莫名又有些慌张。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暖暖的,哪里还忍得住。我将他抱住:“枫靖,我怎会不答应你?我怎能拒绝你?我愿意嫁于你,我可当真了,你不能反悔。”江思首笑得开怀,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多圈,转的我晕乎乎的。
待烟火盛会彻底结束,我们手牵着手向家的方向走去。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有些忧虑。我同他说:“姜思首你当真想娶我?”
“那当然,我骗你做甚?你不相信我?”
“可是嫁娶这件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如今官位大,江家的女儿需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这个呀你不用担心,岳父岳母一定会同意的。这样,你给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来娶你。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你。”
“哟,你这么厉害呀!”
“那当然,你可不要小瞧我。”
“看把你厉害的...”说是这样说,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