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宁依然不舒服,动都懒得动一下,很快就闭眼沉沉睡去。
岑屿彻底睡不着了。
过了许久,岑屿翻身下床,悄悄走上了阁楼。
阁楼有一面墙是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岑屿站在玻璃前,看着外面粗壮的大树。
突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后面似乎还追着什么。
是赵乾坤。
赵乾坤慌不择路,被裸露在地表的根茎绊了一跤,一下子栽了个狗吃屎。
赵乾坤慌忙躲在大树后面,紧张地看向自己跑来的方向。
眨眼间,那群黑袍人就出现在赵乾坤的视线里。
他们头上的黑色火焰融入了夜色中,周围的空气受热扭曲成波浪状,火蛇的尾巴拖着一抹刺眼的黄色。
赵乾坤悄悄屏住呼吸,趴在地上,厚厚的腐叶埋住了他半个身子,有着粗壮的枝干阻挡视线,几乎很难发现他。
那群黑袍人慢下了脚步。
他们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靠近岑屿房子一步。
岑屿悄悄在了阁楼上看着,哪知赵乾坤刚好一抬眼,就和岑屿的视线对上。
岑屿心里正掂量着要不要救他,只见一位黑袍人靠近了赵乾坤所在位置。
岑屿立刻打开阁楼的小窗户,随意拿起阁楼上的花瓶扔了出去。
花瓶跌落到另一边,砸到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迅速将那一群黑袍人吸引了过去,岑屿立刻跑下阁楼,为赵乾坤开好门。
赵乾坤看着黑袍人离他远去,当机立断,从叶子堆里跳起,跑向岑屿。
不妙后面的黑袍人发现了赵乾坤的踪迹,调转方向围堵他。
赵乾坤咬住牙死命地跑,但黑袍人的速度快到超乎想象。
眼看黑袍人就要抓住他的衣领!
“砰!”岑屿又是一个花瓶砸过去,正中他的脑门!
“你快点!”岑屿忍不住朝他吼。
黑袍人的脸被砸出鲜血,发出一声尖叫,头上的火焰瞬间升高,尾尖的那抹黄色更加刺眼。
赵乾坤在被抓住的前一秒跑进了岑屿的家里。
“砰!”岑屿立刻关上门。
意料之中,黑袍人停在了岑屿的门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累死老子了!”赵乾坤一进门,就扶着墙大口喘气。
吵闹声早已把叶钦宁吵醒,他直起身子,坐在床上,神情恹恹地看着两人。
岑屿突然觉得很抱歉。
“叶钦宁?你们住在一起?岑屿!你一个女娃!怎么可以和他住在一起!”赵乾坤看见床上的叶钦宁,惊讶过后变成了气愤。
叶钦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故意气他:“我们就是住在一起,怎么了?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岑屿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叶钦宁,你真是衣冠禽兽!在副本里还睡妹子!”赵乾坤一口气喝光岑屿给他倒的水,瞪着眼睛骂他。
岑屿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惊讶地看向赵乾坤。“没有,叶钦宁没有……不是,你乱说什么!”岑屿慌了,心里后悔把他救回来。
“岑屿,没事!叶钦宁要是心思不正,你告诉我!我能杀王丽丹也照样能杀他!他奶奶的,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想对你动手动脚,是不是威胁你!”
“没有,叶钦宁他没有干这种事,都别吵了,你小声一点!”岑屿心里一急,声音都大了起来。
“不说这些事了,赵大哥,他没有欺负我,今晚我们住在一起纯粹是意外。”
接着看向叶钦宁,自己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泛红。
赵乾坤不再吵闹,岑屿走到床边。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吵到你休息了。”
叶钦宁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没事,不要紧,已经好多了。”回答完岑屿的话,叶钦宁将一个问题抛给了赵乾坤。
“来吧,赵大哥,说说你出去干了什么?怎么跑到了我这边来?”叶钦宁用着温柔的口吻,显然,他对套线索这一步更感兴趣。
“搞什么?你哪里有资格问我?我跟你说干嘛!”赵乾坤好不领情。
“那你滚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叶钦宁也不说好话。
“这是你房子吗?!我要说我肯定和岑屿说啊,人家好歹救了我一条命!”赵乾坤没好气道,血压飙升,好像多说两句就要被叶钦宁气死。
“赵大哥,有来有往,我救你一次,你也和我说说线索。”岑屿在一旁开口。
“妹子,我很乐意和你分享,我虽然鲁莽了一点,但我也讲义气,不过,你愿意给叶钦宁那小子听?他可不安好心!”赵乾坤面对岑屿,语气温和了不少,但提到叶钦宁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屑。
“就在这里说吧,叶钦宁……也是自己人。”岑屿说完之后,莫名有点心虚。
赵乾坤见岑屿不介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今晚我拿到了两块碎片,一片是关于杂货铺老板的,老板最后是死在狼手里,另一片就是很奇怪的场景,黑漆漆看不清楚。这是我的碎片线索,我不骗你们。”
赵乾坤顿了顿,又接着说:“我第一天拿了两块碎片,有一块也是关于场景的,我想着有可能是提示我去找这几个场景,于是我夜里就跑出来了,场景还没有找到,就碰上那一群头发着火的人了。”
岑屿见他一脸真诚,看来这些应该都是真话。
“距离早上汇合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将就着睡沙发上吧。”岑屿淡淡开口。
赵乾坤连忙说谢谢。
叶钦宁似乎是故意气他,把桌子上那床薄被子扔给他,接着拍了拍身边,“岑屿,你快来睡吧。”
岑屿的耳朵悄悄红了。
赵乾坤果然被气到,又开始骂骂咧咧。
岑屿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再一次宕机。
叶钦宁可不管,“别吵了,不睡你就滚出去。”
“岑屿?”
“到!呃,在这。”
“上来睡觉吧。”
岑屿慢慢爬上床,在叶钦宁身边躺下。
叶钦宁关掉了房间的灯,蘑菇屋又恢复了安静。
岑屿的心像缠了一层毛线,乱七八糟,又毫无头绪。
岑屿抬头盯着天花板,失眠的夜晚开始变得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