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降厄

    单染曾经为了治好闻今的心疾,想到让灾病天拿走闻今身上的灾病,于是抽离血肉塑了一滩不死之身,借天道上身,结果纠缠上了因果。

    那具不死之身也算是单染身体的一部分,也可以说就是单染。

    名为困物一生之器。有名字的才算一个单独的东西,将滩肉泥赐名为灾降厄后,他便不再与单染有联系,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一个背负缠绕着灾病天因果的东西。

    无因亦无果,灾降厄就是灾病天。

    去除心疾后他们一行人就掉下了九重天,那刚塑出来的一滩血肉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之后一切重回正轨,他也并无多想。

    如今灾病天的因,也就是灾降厄死了,导致灾病天睁眼,天道坍塌。天道坍塌后这世上就会缺失天道所带来的一切,所以为了保存灾病,它选择了在消失前分摊灾病。

    按理来说灾降厄也是不死之身,是不会死的,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总之,现在他要补上这天道必须要补上他的因,也就是灾降厄。再造一滩血肉不知道何时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所以他决定——抛弃自己的名,背上灾降厄,成为灾病天。

    他躺进了化尸水池,身上的肉都被溶解在水中,全身被剧烈的疼痛包裹着,比剥皮还疼。生长了几轮过后背有旧名的肉身已经彻底从世上消失。

    一具腥红的骨架从池中爬出来,走到清水池后冲洗干净,又重新长出血肉。

    新长出的身躯并没有被蛊术庇护,灾病天的痛楚也使他的五脏肺腑感到疼痛。

    他拿出匕首插进喉管,呲喇——用刀子给自己开膛破肚,像集市里的老板处理活鱼一样。他嘴唇煞白,身上冒出汗珠,白花花的东西从肚子里流了出来,他淡定地用手抓着,将那滑溜溜的东西塞回。

    “你们玉骨疆的修炼方式,真恶心啊。”单柒已经无力到躺在地上七窍流血了,听见他哥又在自残了还不忘说上两句。

    “??????????????????...”灾降厄念起了咒,洞中用来炼蛊的蛇虫全都破罐而出涌入他的身体。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涌入洞中的单柒扯下遮眼用的布条,看着哥哥被密密麻麻包围着,忍不住反胃。

    “这啥啊...”他看着那一堆密密麻麻向单染爬去的东西中什么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蛇、各种软趴趴的虫、蝎子、蚂蚁、蟾蜍、蜈蚣、蜘蛛、蚯蚓...忍不住又呕出鲜血:“呕——”

    “这就晕了?”此时,灾降厄的□□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他踢了踢已经昏死在地上的单柒,身上的蛆虫掉落了几只到地上。

    “麻烦。”他皱了皱眉。回到账房内拿了一堆黄符装进袋子,蝎尾从指尖破开,血水在符上画咒,然后吹了口气点燃。黄符烧成灰烬后喂进单柒嘴里。

    “唔...呃...”

    “走了。”不等单柒反应过来,他直接拽着他的后领往外走,“闭好你的眼睛,直视天道全身上下都会被搅烂。”

    “咳咳...”因为灾降厄给他喂了符灰,他现在感受不到痛苦了,只是乖乖闭着眼睛听着巨蛇爬行的声音。

    来到千丝洞,把单柒随便一扔,骨鞭狠狠抽在笼子上。

    “呃、阿…”

    “叫我灾降厄。”

    “灾降厄。”

    被天刹这样一叫,算是被天道证名,彻底镀上灾降厄这个名字。

    他嘴角勾起,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贪婪。成为天道,说不定有办法能复活闻今。

    人总是会有私心的,谁能对心上人的生死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眼睁睁看着伽伊插着管子进去,盖着白床单出来。失了魂似的跟着走回病房。他从没亲眼目睹过身边人离世,这一切都太奇怪。

    刚迈进房间两步,那该死的晕眩又袭来,更加强烈。悲痛、绝望、悔恨......一大堆情绪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涌上来,感觉头涨得快炸了。四肢都发软使不上力,感觉头脑控制不住自己的躯体。

    整个人轻飘飘,不知道被谁架到了病床边上。

    “伽...伽伊...”他伸手掀开床单摸着爱人的脸颊。

    还有些温度。

    胡乱抹掉泪水,发现伽伊的眼皮不自然地耷拉着,有些微微馅入眼眶……

    “捐……捐眼角膜…怎么还要挖眼睛啊……”他奋力把爱人抱入怀中,两人的脸颊紧紧贴在一起,他的泪珠滴在爱人的脸上,仿佛两个人都在为这场离别落泪。

    他抱得更紧,妄图传递自己身上的体温给位伽伊,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活过来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他紧紧贴着爱人的面庞,视线自然地落在他因为做了电除颤而留下清晰灼烧印下满是疤痕的胸膛,还有摘除器官后布着缝合线的腹部。他害怕看见伽伊的心口的纹身,于是避开目光,抓着爱人的手,用自己的手背抚摸着那些疤:“不疼了......”

    悲痛时发出的哭声,不知是从喉咙里发出的还是从胸腔里。难听,比老木门发出悠扬的吱呀声还难听,在空荡的房间里比鬼叫似的风啸还凄凉。

    不知道是因为太难过所以忘了,又看见他手腕上那几行纹身:

    「自愿器官捐献

    确认死亡后

    请不要停止供氧」

    几天没怎么合眼也没怎么进食,生理早就快到极限。终于在这一刻,对于死亡的实感冲上心头,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度。似乎周围的一切,就连空气都在开口告诉他:伽伊死了。

    无声,但震耳欲聋。

    这一刻,他的一切防线都被击破,所以昏厥过去。

    “嘿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天道的压迫消失,单柒跪坐在地上,看着昏过去的灾降厄,露出癫狂的笑容:“又让我算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对他干了什么?!”天刹扑了过来,好似灵体一样从囚禁他的铁笼穿过,带着怒意揪住了单柒的衣领:“为什么他的魂不在体内?!你想干什么?!”

    只见疲惫不堪的单柒无力地勾起一侧嘴角,发出一丝气息:“算一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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