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雨就又下了起来。
仁心高馆的地下停车场缓缓驶出一辆黑车。
汴城的布局复杂,有很多位于边郊的地区,仁心高馆就建在这一地区。仁心高馆的老板——张逸仁是一个十分狡诈的胖子,没有外人知道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边郊地区的居民楼里的人家大多都不富裕,楼房还没有翻修,看着有些破旧。由于下雨的缘故,空气都变得潮湿。
玩闹的笑声以及呜咽的——求饶声不时地从小巷里面传出。
街道上不断有人走过,小巷里的污言秽语传入路过的人们的耳朵里。也只有少数人探头向小巷里望去,只一会儿 ,就都自顾自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
人流涌动的街道上,一人无声地钻进小巷里。
并没有人注意到……
雨依然下个不停,太阳也被打湿,光鲜的颜色染上一层灰,将小巷里最后一抹黑色暴露出来。
市局里。
“于队,郊区出了一场命案 ,张局让你带人过去一趟。”江楠一路从楼上跑下来,着实是有点累,说话时大口喘着气。
于舟蹙眉,“你慢点儿说,别憋死过去了。”
严贺从一旁走过来,手中的水递给江楠 。江楠一只手接过杯子,另一手轻拍胸脯,好让自己顺气。中途还不忘送于舟一记白眼。
于舟撇撇嘴,没说话,以示大度。
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抛起,再接住,后慢慢地说道,“走吧,诚邀你们同我一起前去欣赏‘视觉盛宴’。”
雨越下越小,到最后只像细沙一样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
江楠坐在后座等待着法医——纪炀发来尸体的检查报告。于舟打转方向盘,车拐过一个岔路口。
于舟扶了下脸上的墨镜,以极快的速度扭头往后看了一眼,问道:“小姐姐,这都快到了,你那还没消息吗?”
“老大,他们也才到没多久。”江楠稍微拢了拢头发,又说:“而且曾有位伟大的副队长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严贺回头瞪了他一眼,江楠优雅地礼貌性回了他一个白眼。
“伟大的副队长,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怎么不知道?”于舟挑眉道。
严贺顿感无语,没好气地说:“我哪记得我说过这话。”
江楠默默举起手,插在俩人中间,无奈的表情挂在脸上,“老大,我有说过这位伟大的副队长是严副吗?奴才冤枉啊!”
于舟:“……”
严贺:“……”
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
少顷,江楠开口打破了这层尴尬,“我听纪法医说他们法医部新来了一个法医。”
“纪炀?”
“对啊!”
闻言,于舟清了清嗓子,道:“我跟你们说,千万不要和变态打交道,尤其是法医部的那帮变态,小心被分尸。”
严贺回头看向江楠,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疯狂点头。
于舟感到欣慰,孩儿长大了,终于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了。
下一秒,江楠就打破了于舟老父亲的幻想。“那我能继续说那个新来的法医吗?”
于舟:“……”说个屁。
“噗——”
严贺没忍住笑出了声。
于舟:“……”笑个屁。
于老父亲紧绷着一张脸,江楠盯着老父亲的脸若有所思。
车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于舟余光扫到正盯着他帅脸“仔细研究”的江大小姐。
于舟:“……”还能盯出花不成?
于舟顿感无语,没好气地说:“我是要死了吗?你盯那么实。”江楠闻言直起身子,连忙摆手干笑道:“没有,没有,您活得很好。”
严贺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愣是把眼泪都憋出来了,也没敢笑出声。
江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怂得。不过江楠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怂。难兄难弟,他们就靠那点逼工资活了,每天还要忍受领导的口头问候,有时稍有不注意,自己在家人就都升天了。
江楠欲哭无泪。
车缓缓地驶进居民楼。
于舟自平稳地将车停到小巷旁的街道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刚准备扭头招呼俩小的先进巷子,自己随后跟上,结果一扭人,就和江楠那拧了到一起的五官对上了。
于舟被她这副模样戳中了笑点。他笑着倚在车门上,拍了下严贺的肩膀,示意他先去检查尸体,自己则不累不慢地“关照”下属,“怎么了这是?你那嘴撅得都能挂个尿壶了。”
江楠没有理会于舟的流氓发言,摇了摇头,有苦说不出啊!
见江楠摇头,于舟摘下墨镜别在胸前衣服的口袋上,踱步往巷子里走。
“于队。”
于舟点了点头,“嗯。”应完,他打量了一下巷子。
巷子的活动空间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周边楼房的墙壁上长满了苔藓,下过雨的缘故,巷子里变得潮湿阴暗。